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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識曉點了點頭, 將一份公文遞給她。 蘇婞抿著唇, 低頭看像這份公文。 這是一份和離申請。 是女方提出申請的,申請人是江儀,她申請和她的丈夫范沛和離。 蘇婞快速了掃了這份公文上的內容,它能夠從基層一層層遞交到蘇識曉手里,一定是有它的特別之處。 很快蘇婞就明白了。 第一是這對和離夫妻的年齡,雙方都已經接近50歲的年齡。 第二是提出和離要求的女方的理由是,男方長期對她進行言語打壓,她認為這是一種不亞于□□傷害的暴力,導致她前半生都在惶惶不安和極度不自信的情緒中度過。 女方還在文件中強調了一件事。 女方想去做女官的時候,被男方言語阻攔。 是她一生的遺憾。 男方在被朝廷辭退的期間,一直靠女方的嫁妝過活,還多次私自挪用女方的嫁妝。 這份公文被交上來的原因是,男方沒有動手打人,以及對于女方提出的言語打壓是否成立的問題。 言語的打壓是否真的是一種暴力的問題。 蘇識曉只看了一眼女方列舉的男方的話語就明白了。 這是很典型的pua。 但是在古代還沒有這個說法,人們普遍沒有這個概念,只覺得是夫妻之間尋常的對話。 尤其是許多男官員很不理解。 因為男方和文連不一樣,他既沒有動手打人,也沒有囚禁女方。 在外人眼里甚至還能算得上一個好丈夫。 江儀的訴求被許多人不理解。 她的孩子,她的鄰居,她的孫子。 “你都這么大的年紀,前半生都如此過了,何必再去和離的?!?/br> “一生都是這樣將就的,如何就不能將就下去呢?!?/br> “他并未打你,只是說了幾句話罷了,何必要和離?!?/br> 蘇婞快速的看完公文后,抬頭道。 “兒臣倒是覺得女子自立自強,不管何時都不算晚?!?/br> 蘇識曉喝了口茶,又像提問般問道。 “那你覺得,此事應當如何處置?” 蘇婞低著頭,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若是單單批準了這和離申請,倒是簡單,但是兒臣覺得這件事可以登在報紙上,讓女子都廣泛的討論這件事,引起女子的重視,暴力不光有□□的傷害,還有精神上的傷害?!?/br> 蘇識曉點頭,表示這件事交由她全權負責。 說完后蘇識曉抬眼看了一眼蘇婞。 “你昨夜怎得又不睡覺?!?/br> 蘇婞努力維持著她嚴肅的表情,但是抓著裙擺的手透露出了她的一絲緊張。 蘇識曉對這種情緒很熟悉。 她以前讀書的時候被父母抓到熬夜看小說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畢竟現在她的女兒正好處在叛逆期的年紀,還是要對她多加關心的? 但是蘇婞好像根本沒有叛逆期。 “在看一些卷宗?!?/br> 蘇識曉想了想,還是說道。 “以后不必熬夜看,對身體不好?!?/br> 江儀的和離訴求被刊登到了報紙上。 關于言語打壓是否屬于暴力的范圍,引起了廣泛的討論。 除了□□上的傷害,心靈和精神上的傷害也更應該受到了人們的重視。 文章是蘇婞親自寫的,蘇識曉看過。 寫的很好。 在江儀的和離申請辦下來了以后,蘇婞還親自寫了一篇江儀的專訪。 江儀語氣的平靜的敘述了范沛的種種典型話術。 “他會說他當初在南燕那般的家世,能娶我是我高攀,然而事實上他們家當初早就已經落魄,不過欺負我家不知道罷了?!?/br> “那你是什么時候發現到他在打壓你的呢?!?/br> “我說我想要做女官的時候,他說了許多,比如他被朝廷辭退了,我再出去做官他面子上不好看,我與他成親這些年他自問對我很不錯,如今他就求我這一件事?!?/br> “那你當時立刻就同意了嗎?” “沒有,我當時很猶豫,但是后面他說,當初是他送我去讀書的,如果沒有他,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后宅夫人,更別提什么做女官了,他并非攔著我不讓我去,他只是希望我晚個幾年,這樣他面子上好看一些?!?/br> “所以最后你同意了嗎?” “我同意了,因為最開始確實是他提出來送我去讀書的,而且那時候他剛被罷職,日日心情不好,后來我就同意了?!?/br> “那你現在后悔嗎?!?/br> “我很后悔,非常后悔,這是我一生的遺憾,所以在此我希望每一個在看這篇報道的女孩子,不要因為任何東西放棄自己的前程?!?/br> 專訪一出,無數女官痛斥范沛的行為。 她們紛紛拿起筆桿子向華朝日報投稿。 盛樂大學的女學生們也是投稿的主力軍。 看不慣的男官也沒辦法,現在女子的地位比從前高了一倍不止,如今的掌權人都是女子,他們的話語權在慢慢的變小。 再想拿回來,可就難了。 蘇識曉看完了江儀的專訪,還有女子思想啟蒙板塊的無數投稿。 這件事蘇婞辦的很不錯。 她在未來會是一個很好的君主,將華朝交給她,蘇識曉是很安心的。 蘇識曉不禁抬頭看著天空,只覺得穿越這件事也不算太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