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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沒有辦法替你們,替所有的災民討回公道?!?/br> 王大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公道,什么是公道?!?/br> “就是你家里本來不該餓死的,本來那些餓死的人是可以得救的?!?/br> 王大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 “沒辦法啊,這也不能怪你,我阿爹說只有錯生,沒有錯死?!?/br> 但是葉朗知道不是這樣的,如果那些人沒有貪,如果那些人還有一絲良心。 第二日,葉朗褪去驃騎將軍官服,一身素色棉衣,跪在了朝堂之上。 “葉朗,你瘋了,你這是要干什么?!?/br> “你穿的這么素凈是在咒陛下不成?“ “陛下,您看看啊,葉將軍這是?!?/br> 楚帝的眉頭幾乎擰成了川字,在葉朗去收復夏州期間,他陸陸續續收到了許多官員提供的葉朗的罪證,有說他私下結黨營私,擅議圣上,也有說他不孝,失大德,并且附上了證人的證詞。 說什么的都有,將他說成了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楚帝雖然因為夏州造反之事,變得更加的疑神疑鬼,但是葉朗身上的帶兵打仗的本領是實打實的,現在西楚無人能比。 他不想治葉朗死罪的。 但是現在,他一身素服跪在這里,是咒他早死嗎。 “臣要替夏州無數餓死的百姓帶孝,撥下去的糧食和銀錢并沒有到他們的手里,臣去到夏州,隨處可見賣兒賣女,吃草根樹皮,活活餓死之人,更甚者,以人為食,我葉朗在此,請陛下還這些枉死之人一個公道?!?/br> 他表情堅毅,對著楚帝磕了三個頭,然后目光如炬的看著他。 然而那些彈劾他的官員們卻面不改色,沒有絲毫畏懼之色,仿佛早就料到他會如此。 楚帝伸手將桌子上的奏折摔到了地上,他此刻的憤怒已經到達了極點。 “不是派郎中管遷前去做天子使臣巡查災情了嗎,災情到底如何?!?/br> 只見曾經的宛城太守,如今的朗中管遷面不改色的上前說道。 回陛下,“臣當日前去三州視察災情,所到之處,皆散錢施粥,百姓無不稱贊陛下良君,吃草根樹皮之事確有,確是少數,一些庶民嫌棄粥喝不飽,才尋些草根樹皮,庶民孩子生的多,養不活的本就會賣掉,何況遇上旱災,至于活活餓死,以人為食之事,卻是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br> 管遷很聰明,他一番話說的真假參半,一時之間楚帝的表情就緩和了很多。 接下來又是議論紛紛。 “葉將軍好大的口氣,是在暗指我等,敢私吞朝廷撥款嗎,不說這撥款要經過上下如此多的官員,難道竟無一人向陛下上報嗎,我等何曾有如此大的膽子?!?/br> “敢問葉將軍可曾去過其他二州,我記得葉將軍的活動范圍不過那逆賊所占之城,若是葉將軍真的所見百姓如此凄慘,都是那逆賊所害,與陛下,與官員,有何干?” 最后見他們說的差不多了,羅細才上前出來說道。 “不管葉將軍所說的是真是假,葉將軍都不該為了庶民而披麻戴孝,這里是什么地方,是天子議事之處?!?/br> 羅細很會挑著楚帝愛聽的話說,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他都不應該穿成這個樣子出現在朝堂。 而且能讓他葉朗披麻戴孝的人,除了他的父母,就只有自己,而他現在為了一群低賤的庶民。 比起災民們是否真的經受人間疾苦,他更在乎自己的面子。 楚帝瞇起眼睛,不過真該好好查一查這災情是怎么回事了。 最后是查了一些人,都是些家中品級較低的官員,聲稱自己只不過扣除了些運輸費和保管費,并未貪污。 不過他們不會受到任何懲罰,世家免罪論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們繳納了銀錢,又用官職頂罪,由于是職務經濟犯罪,甚至還可多免一年。 不過楚帝卻很高興這樣的結果,這些人被下了官職,又向國庫繳納了好一筆的銀錢,看著這些世家子弟脫下官服的樣子,他就痛快。 而且他很是相信羅細的調查結果的,只有羅細調查出來的事實,和兩邊的說辭都對得上,和管遷的說辭也對的上。 至于真正的災民過的如何,誰關心呢,反正現在旱災已經結束了,夏州陽州嶼州又開始下雨了。 - 遠在安寧的蘇識曉第二天就收到了情報部的加急情報。 有了刺桐做中轉站,情報傳回來都比以前快很多。 蘇識曉看完后,便將信紙用蠟燭燒掉,火舌一點點的侵蝕著信紙,最后完全化為灰燼。 葉朗這個人,太過于愚忠和直接,雖然是查了一些人,但是都是被推出來擋槍的,那些人不過交了錢,免了官職,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 不過就是不做官了,從每日山珍變成了每日海味,這樣也算懲罰嗎。 而且他自己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他幾乎被架空了兵權,楚帝對他在朝堂上傳素服為災民帶孝一事十分的不滿,面子可比事情的真相重要多了。 正是這件事的讓楚帝對他越發的不滿,也為后來葉家的結局埋下了種子。 在葉朗辛辛苦苦的打人海戰術和冷兵器的時候,蘇識曉也在辛辛苦苦的搞建設,開民智,擴地盤。 小學堂和中學堂還有夜校在動工的時候,就已經讓白荔和謝陽做了許多的宣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