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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曾被他帶著在后座上風馳電掣,見過落葉描繪出風的形狀自眼前略過。 似是有心靈感應一般,本來低頭擺弄手機的張昱樹摘下頭盔。 他一抬頭,段之愿的視線便被捕捉,她覺得心跳都停滯了。 緊接著,鈴聲再次響起。 段之愿木然按下接聽鍵。 隔著一層玻璃看他的臉,聽他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下樓?!?/br> 第24章 少年高大的背影被路燈拉得斜長。 他一條腿支在地上, 微微仰頭就能看見劍眉下那一雙丹鳳眼。 從前覺得多情又浪蕩,如今這些悉數不見,統統被微涼代替, 叫人不敢多看一眼。 真是怕了他了。 每一次說話都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是吃準了她性子軟, 膽小不敢反抗。 可這次突然襲擊, 讓段之愿心里憋著一股氣, 她攥著手機,薄唇微啟:“我, 要睡了……” 然后, 她看見張昱樹不慌不忙抬起手臂。 小幅度從低到高,指尖輕點。 是在數她所在的樓層。 輕松又懶散的聲音傳進段之愿耳中:“1、2、3……我們打個賭——” 他長腿一邁, 從摩托車上垮下來, 吊兒郎當晃了晃腦袋:“你猜我三十秒內,能不能準確敲響你家的門?” “我,我現在,就下去!”段之愿心臟就要跳出來了:“你,別敲門!” “好?!蹦芸匆娝浇菑澠?,眼神卻冰冷:“對你要求就不那么高了,六十秒吧, 加油?!?/br> 說完, 電話被掛斷。 根本來不及耽擱,段之愿輕手輕腳打開房門。 路過姥姥房間時能聽見老人家細微的鼾聲, 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穿鞋時已經滿頭大汗了。 鞋帶都來不及系上就往樓下跑, 像是身后有什么東西在身后追。 剛推開防盜門赫然撞進一個堅硬的胸膛里。 張昱樹垂眸, 淡淡道:“六十秒過了?!?/br> 段之愿喘著粗氣解釋:“我, 我怕吵醒, 我姥姥?!?/br> 空氣和風似乎都在這一刻靜止,張昱樹看著她。 因為出來的急,濃墨般的頭發披散在肩上,他們倆離得近,近到張昱樹能聞見她洗發露的香氣。 外套也沒來得及穿,奶油色的脖頸,如同融化在咖啡里的方糖。 纖瘦的鎖骨拼湊出一字肩,她很瘦,到能通過睡衣看出她肩膀的形狀。 張昱樹先脫下自己的皮衣外套,往她肩上披。 無法通過她緊繃的脊背分辨出,究竟是緊張還是不情愿,那干脆就握住她的肩,揉了兩下后又蹲下身。 段之愿下意識后退半步,鞋帶已經被他握在手里。 他像是個游走在紅塵的藝術家,又像個巧奪天工四海為家的流浪者。 屈膝蹲在地上,溫柔地幫她系上鞋帶。 可等他按著膝蓋站起身時,段之愿看著他的眼睛,才意識到,他是一只猛虎。 “還冷嗎?”他問她。 皮衣上有他殘留的體溫,不冷。 可段之愿心里有秘密,不敢與他對視,只是輕輕搖頭。 她為什么這樣,張昱樹心里明鏡似的。 他從車上拿下一個頭盔,是她上次戴過的。 對上這雙通透又干凈的雙眼,張昱樹面無表情幫她扣上頭盔。 而后降下護目鏡。 他發現自己沒辦法對這張臉說重話,即使段之愿真的很讓他生氣。 被戴上頭盔的那一刻,段之愿已經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木然被他牽起手,掌心相扣時能感覺到張昱樹的手很冰,似是剛剛用涼水洗了手。 走到摩托車跟前突然滯住,頭盔的阻隔讓她纖細的聲音變得悶沉:“張昱樹,我害怕……” 張昱樹足足沉默了五六秒,而后伸手一撈,直接把人抱上車。 下一刻,他長腿一跨邁上去。 引擎聲撕破長久的寂靜,車燈將黑暗割成兩半,指引著張昱樹飛馳。 狠下心來不可憐她,并把車速提高。 他垂眸,看見腰兩側緊緊攥著他衣服的手。 用力拉到身前,同時再度加快車速。 他們就這樣,沖破孤寂和黑暗,駛出小區墜落到煙火紅塵。 張昱樹把車開到不遠處的小花園。 花園也是晨練園,這里每天早上都有老年人過來散步,晚上則是情侶幽會的最佳圣地。 車速放緩,段之愿看見有人坐在長椅上接吻。 那男人的手伸進了女人的衣衫里。 她別過眼,嘴唇咬得很緊。 好在車很快開走,停在了沒有人的湖岸邊。 張昱樹先下車,攬著段之愿的腰將人再度抱下來。 她的腰很軟很細,細到他一只手臂就能攬過來,細到穿著夏季寬大的校服時,風一吹,她衣擺的弧度飄得最大。 摘下她的頭盔時才發現她眼眶紅紅,張昱樹歪著腦袋笑:“怎么了?怕了?” 段之愿眼睫微顫,一手扶著摩托車座椅,指關節泛白。 有風將她的長發吹起,她美的像是油畫里抱著瓷器的少女。 “我好幾天沒見到你了,難免開得快了些?!睆堦艠涞_口:“有點想你?!?/br> 他微微彎腰,與她的視線持平。 伸手緊了緊穿在她身上的外套:“不是故意要嚇你的,對不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