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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又補充:“剛好體育館新到了一批用品,名單上的這些人,利用午休時間到體育館來幫忙吧?!?/br> 課間cao取消,跑步照舊。 林落芷邊跑邊安慰她:“沒關系的,誰都有忘記的時候?!?/br> 段之愿緊緊握著拳頭,她才沒有忘記。 每一天晚上睡前,和早上穿好衣服之后,她最先檢查的就會是這兩個徽章。 她端著手臂慢慢跑,抿著唇抑制涌上心頭的酸楚,涼風瑟瑟很快吹干她眼里的霧靄,偽裝的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隊伍后排,錢震跑得呼哧帶喘,偷偷和張昱樹說:“樹哥,你還跑啊,老師不盯著咱們了?!?/br> 王老師通常只盯他們跑一圈,老師一走,張昱樹他們就會停下腳步,溜去學校的小超市買汽水和烤腸。 今天他卻與往常不一樣,不僅好好跑了一圈,第二圈也沒有要撤下來的意思。 他眼神晦暗,視線落在前面那個瘦小的身影上。 目光隨著她一上一下的馬尾游走。 沉聲道:“你走吧?!?/br> “別啊樹哥,咱們一起??!” 張昱樹沒理會,兀自加快速度,直接跑到前排。 錢震和李懷對了個眼神,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李懷說:“樹哥今天怎么了?” “腿好了,開心唄?!卞X震答。 段之愿早上就沒吃飯,一圈跑下來已經有些受不住了,按著胃一再堅持。 林落芷率先發現她的不對勁,問她:“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我去找老師?” “不用?!倍沃岗s緊扯住她的手。 她剛剛才扣了分,給班級丟人。 現在又因為自己的不適脫離隊伍,王老師會更生氣的。 咬著牙堅持,突然眼前被陰影籠罩。 段之愿轉過臉,高了她一個頭的張昱樹跑在她身側,遮住了大部分陽光。 他也在端著手跑,面色卻依舊無常,少年的朝氣展現臉上。 不像她,跑得臉發燙,呼吸都不順暢。 “段之愿?!彼兴拿?,聲線微沉,一雙墨色瞳仁鎖住她的臉:“你為什么不說實話?” 她垂眸:“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下一秒,她被扯著手臂拎出隊伍。 段之愿嚇得低呼一聲,踩在凹凸不平的雪面上,歪了歪身子好不容易才站穩腳。 “不知道我說什么?”張昱樹心里的煩躁傾瀉而出,從口袋里掏出兩個閃閃發亮的徽章:“不想要了是吧?” 段之愿剛伸手,他就合上手掌重新插回口袋里。 “現在知道我說什么了?” 比起和他說話,跑步的壓力更小一些。 她眼神向一旁瞟了瞟,才發現有好多人都在看他們。 看這個十七中學習最好的同學,和最混的同學站在一起。 引人深思。 “我不知道,在你那?!彼龑嵲谑窍脍s緊回歸隊伍,又說:“不確定就問你要,我怕,你生氣……” 張昱樹撇撇嘴,心情瞬間跌落到低谷。 從前還覺得她唯唯諾諾的樣子挺可愛,也挺想欺負的,現在突然就煩透了她這個樣子。 他后退半步為了看清她的表情。 纖長的睫毛帶著濕潤,胭脂色的唇微抿。 整個人站在那里就是一副‘我很好欺負’的模樣。 張昱樹剛抬起手,猶豫了一下,又收回,喉結上下涌動兩下。 見他不說話,段之愿又硬著頭皮問:“那你,要還給我嗎?” “不還?!?/br> 段之愿抿了抿唇,小聲說:“哦?!?/br> 說完就要回去。 再次被張昱樹拎著帽子扯回來。 他發現一個問題,小結巴和別人說話時,雖然慢聲細語,但不太結巴。 唯獨一和他說話,結巴不說,還帶著這副無辜委屈樣。 他好像也沒對她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吧,那天怕她冷,把暖風小太陽找出來給她,還給了泡了一碗熱乎乎的面,不就嚇了她幾句,就怕成這樣? “你至于這么怕我?”他聲音不小,聽著讓她害怕。 段之愿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他了,為什么一直抓著她不放。 她局促地抓著校服衣角,脊背都僵硬。 “對,對不起……” “行?!睆堦艠渥杂憶]趣,抓著她的手把兩個徽章扔到她掌心:“別擺出這一副好像我勒索你的樣子,老子以后離你遠遠的,這樣行了吧!高興了嗎?” 話里話外帶著威脅的戾氣。 段之愿把徽章攥在掌心,堅硬的外廓硌到細軟的rou也沒放開。 輕輕開口:“謝謝?!?/br> 草! 真他媽無語。 就像誰想離你近一樣。 張昱樹扭頭就走。 不遠處是錢震和李懷,倆人蹲在籃球架后面吃烤腸。 錢震說:“樹哥,那小結巴得罪你了???” “嗯?!彼Z氣不善:“得罪我了?!?/br> “那好辦啊?!卞X震來了精神:“收拾她那可太好收拾了,嚇唬兩句我就能給她嚇哭,樹哥你信不信?” 他說著就要起身,被張昱樹按住肩膀。 沉著臉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才淡淡開口:“以后別提她?!?/br> -- 中午,段之愿吃了幾口飯就被叫到體育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