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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手里的燈牌變換成紅色時,她就像是嬌艷的玫瑰,紫色便是晨間的風鈴,神秘又風雅。 段之愿禮貌地笑,順著開口:“挺好的?!?/br> 空氣中帶著悶熱,街邊的野薔薇耷拉著腦袋,等一場大雨解救自己。 每路過一家店鋪都能聽見不一樣的歌曲,相同點都是節奏勁爆的DJ. 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邊,段之愿一步一步走近剛剛目光所及的地方。 她站在原地沒動,直到有人過來問:“吃什么美女?” 又說:“外面太吵還鬧騰,要不你到屋里吃?” 段之愿點頭,隨著他進了屋。 空調瞬間驅趕了熱度,店里有套餐,段之愿兩只手按著膝蓋阻擋空調風。 隨便選了個牛羊rou的,而后又告訴他:“我還要一個面包,不加雞蛋多放糖,一份錫紙土豆片,烤之前就幫我淋上醋,雞蛋羹不要蔥花只放醬油?!?/br> “飯量這么大嗎,我家的串可不小?!?/br> “我吃得了?!彼f。 霖子一一記下:“好嘞,人太多了美女,你得等一會兒啊?!?/br> 出門就抬了抬眼眉,拿著東西放到餐盤里,悠哉道:“樹哥,屋里有個美女?!?/br> 張昱樹手里忙活著,眼都沒抬一下:“有多美?” “仙女兒!”霖子還加了個兒化音,笑說:“你倆挺配,吃土豆片都是先淋醋?!?/br> 張昱樹笑了:“老子是仙男?!?/br> 霖子利落打了兩個雞蛋,一邊攪一邊說:“哥你要是仙男我就是玉皇大帝?!?/br> “草?!睆堦艠湫αR他:“玉皇大帝假的,我是你爹真的?!?/br> 說完,他抓起一把蔥花,剛要灑進去,霖子攔下,說:“仙女兒不吃蔥花?!?/br> 張昱樹的手頓了一下,放下蔥花。 臨走前,霖子又囑咐他:“面包不要蛋液多放糖??!” 話音剛落,張昱樹已經先他一步離開。 扔在烤爐上滋滋冒油的牛rou東倒西歪,霖子滯了一下趕緊過去撒料,同時還墊著腳尖朝屋里看。 -- 上餐的確很慢,但有樣東西很快。 霖子給她拿了個毛毯,撓撓腦袋:“那個……冷不?” 段之愿正在和路遙聊天,聞言抬起眼。 沒有半絲驚訝,淡然伸手接過蓋到腿上:“謝謝了,我膝蓋受不了空調風?!?/br> 霖子僵硬點了點頭,出門時被人拉住,悄聲問:“那美女是誰???” “不知道?!绷刈忧屏搜蹚堦艠?,彎腰捶了捶腿:“樹哥讓我給她拿個毯子,咱屋的還不行,我特意跑夜市買了個新的,累死我了?!?/br> “樹哥的妞?” “誰知道了?!?/br> 撒了兩層砂糖的面包在霖子手里轉了轉,他猶豫著開口:“哥,仙女兒說不要蛋液?!?/br> “愛吃不吃?!睆堦虐灿秩恿艘话蜒騬ou上去。 餐盤送到段之愿面前,霖子沒敢說什么,放下就走了。 反倒是段之愿又叫住他:“兩瓶啤酒,冰的?!?/br> 這話傳到張昱樹耳中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后了,他再次扔下鐵簽,眉眼間爬上一層戾氣。 再也做不到像剛剛看打架一樣神態自若,頭頂一盞圍繞蚊蠅的燈泡下,是他陰鷙的臉。 這讓霖子扔在嘴里花生米都忘記咀嚼。 “樹哥……” 張昱樹扯下搭在肩頭的毛巾,掀開門簾就來到段之愿桌前。 面包和雞蛋羹一口未動,點的牛羊rou也僅僅吃了兩串,反倒是那瓶啤酒,這么一會兒就剩個底了。 她面頰緋紅,艱難咽下一口酒。 不緊不慢拿起羊rou時被男人一把扣住手臂。 掌心炙熱,扣在她的肌膚上能感覺手指粗糲,手臂肌rou堅硬似鐵。 肌膚顏色也成鮮明的對比。 似是咖啡與淡奶油。 段之愿這才抬眼。 兩兩對視,終究還是她先移開目光。 輕聲說:“你給弄錯了?!?/br> 她不愛吃雞蛋,更是不愛吃煙熏火燎的燒烤。 啤酒也很多年沒碰過了,還要靠著rou串的咸滋味才能勉強咽下。 這一口張昱樹沒讓她吃,現在喉嚨發苦,看著他時又開始酸澀發脹。 就當是啤酒搞的鬼吧。 不是也是。 張昱樹用腳勾來個椅子坐在她對面,那盒錫紙土豆就擺在他眼前。 烤之前就淋上幾滴醋,味道才更好,曾經是他的最愛。 現在也是。 面前這一桌,都是曾經帶她吃過的。 也是這么個盛夏夜,哄她喝了一杯酒,就被他套出全部心里話。 “酒量見長?!彼f。 “有點困了?!倍沃干钗艘豢跉?,挺起胸瞧了眼外面。 十二點的燒烤店依舊輝煌,吹牛扯皮吵鬧的比比皆是。 推杯換盞間的交情,全在酒里了。 “你好忙的?!?/br> “嗯,所以沒空伺候你?!睆堦艠涿寄壳謇?,望著她的眼神淡淡的,像是在看陌生人:“我這不收酒鬼,你要是喝多了,我讓你橫著出去?!?/br> 燒烤店里不要酒鬼,怕是世界第一人。 段之愿信了。 “我知道?!彼蛄嗣虼?,又喝了一口,苦味讓五官都扭在一起:“昨天就有一個橫著出去的?!?/br> 她在旅店樓上看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