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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續的時間里,楚藝心不在焉的,出門后看見隔壁房間的阿姨后,知道是自己多想了,不知怎么,心里還有一點點微妙的失衡。 這邊療養院是本地最大,設施最齊全的一家,每日療養費服務費并不低廉,還有更好更高級的頂級照顧,簡稱vip病房。 楚藝不知道在哪,不過應該不會和他們是一棟樓的,偌大的地方,不巧合的話,她是不會和那人再撞面的。 午飯是在病房內吃的,由專門的營養師給予病人的不同情況而定制,楚荷沒有需要忌口的,葷素搭配得很豐富。 大概生病吃藥的緣故,楚荷的體重比之前增長近兩倍,看到飯菜埋下腦袋,大快朵頤起來,筷子無意間碰到一塊雞腿rou,下意識停頓。 她試圖夾起雞腿rou,卻因為動作笨拙,幾次沒能成功。 楚藝見狀,便幫忙夾到jiejie的碗中。 楚荷卻搖頭,不是這樣的。 “不想吃這個嗎?”楚藝問。 “不是……”楚荷吞吐,“給,給你……” 楚藝一怔。 楚荷繼續說:“meimei要……學習……多吃點?!?/br> 在她的笨拙努力下,那塊雞腿rou有幸被筷子夾住,顫顫巍巍地遞送到楚藝的碗中,然后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她,“快點吃……不然三弟來搶了?!?/br> 楚藝鼻頭泛酸。 現在的生活條件比以前好太多,早就不會為碗中的幾塊rou而饞得流口水,楚荷腦神經受損,身體的記憶還停留在很久之前。 哪怕再癡傻,并不會輕易忘記她這個meimei。 楚荷不知道楚藝為什么發怔好長時間,她歪著腦袋看向窗外和煦的陽光,伸了個懶腰,問楚藝能不能帶她出去轉轉。 楚荷的腿腳沒傷,但因為腦部問題,無法像正常人那樣維持平衡,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楚藝朝護士借來輪椅,推著jiejie去外面散步消失。 療養院后面有個大花園。 楚藝推著輪椅,專挑有花的地方,帶jiejie閑逛。 楚荷除了對花花草草感到很稀奇,對小動物同樣如此,看到鳥還發出怪叫聲,惹得路人回頭。 怕被打擾,不知不覺中,楚藝把jiejie帶到人稀少的地方。 楚荷忽然說:“狗狗?!?/br> 順聲看過去,果然有一條黃色的金毛犬,正在睜著黑溜溜的小眼睛朝她們看著。 按理說療養院不會出現狗狗的,不知道是偷養還是個例,楚藝好奇時,楚荷已經自己滾著輪椅過去了。 不等楚藝制止,楚荷的手摸到狗狗的腦袋。 好在,金毛犬十分溫順,一人一狗很是和諧。 她們姐妹兩個都挺喜歡小狗的,以前也養過一只農村小土狗,隨著時間推移,感情愈加深厚,但某一天姐妹兩回家后,發現狗狗已經沒了,是被父母以一塊錢一斤的價格,偷偷賣給了狗販子。 那會兒楚藝費盡心思找到狗販子的老窩,迎接她的結果卻是小狗的死亡,狗販子甚至把剝下來的狗皮呈現到她的跟前,得意洋洋地笑。 惡人自有惡報,后來聽人說,狗販子不知惹到什么人還是上天旨意,遭遇意外事故,差點成了殘疾,此后再不敢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因為傷心過度,哪怕條件允許,楚藝沒養過寵物。 只能這樣帶楚荷看一看其他人的寵物狗。 畢竟不知其主人是誰,楚藝只讓jiejie在旁邊看著,偶爾聽到jiejie模仿的狗叫聲,情不自禁露出笑。 此時此刻,高樓之上。 隔著窗戶玻璃,男人的目光傾斜直下,落在小花園的某處。 一如上回見面,嬌小的身影如溪澗的水生花,單薄又清美,稍微不同的是,長發不再松散,簡單扎成馬尾,露出纖白的頸線,揮灑的日光之下折出意外的光澤,分外惹目。 她渾然不知有人自高處而望,沉浸在逗狗的喜悅中。 不知不覺,林寄對其注目許久。 一側的秘書發現后,低聲詢問:“林先生,需要我過去將她們兩個趕走嗎?!?/br> 林寄斂目,薄唇微動,“不用?!?/br> 秘書稱:“這邊人多,老金養在這里,多少會受到驚嚇?!?/br> 聽到這話,側躺在病床上的老爺子不樂意了,“你是老金肚子里的蛔蟲,比它還知道?” 被比喻成狗肚子里的蛔蟲,秘書既委屈又慌亂,忙表示并非此意,他知道那條金毛犬和老爺子感情頗深,哪怕在這里療養身體也舍不得分開,但出于狗狗和老爺子安全考慮,回家靜養何嘗不是一個更優的選擇。 況且這狗幾年前有過因為亂跑被拐賣的經歷,萬一再被人順手帶走,老爺子這次的心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了。 “老爺說的哪里話?!泵貢懞靡恍?,“我不過是擔心老金的安危而已,想著要不要給它多弄點人手照顧?!?/br> “心野,找再多的人看著它,想跑的話誰都攔不住?!崩蠣斪佑悬c指桑罵槐的意思,“是吧,林寄?!?/br> 被長輩點名的男人充耳不聞,只說:“爺爺您該休息了?!?/br> 敷衍得如此明顯。 老爺子一整個不情不愿,嘴里念叨生意場的事情,談及自己早年的風光和在東南亞的威名,結果現在淪落到被孫子愛答不理的地步。 一邊念叨,人反倒是睡著了。 探望的時間差不多了,他們人本該離開,秘書遲遲未見男人動身的意思,不由得跟著瞧上一眼,一開始以為男人在看著狗,免得自家寵物被旁人欺負,慢慢認為自己猜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