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師徒虐文里當綠茶 第148節
“快樂?!憋晧舻?,“世人越墮落,我越是能擺弄人生疾苦,我越強悍,越快樂?!?/br> 他很直白,可若清偏要不選他給出的條件,只想賭一把,看看他不答應飼夢,會出現什么事情。 為此他說:“那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么嗎?” 飼夢道:“你在想如何讓我不快樂?!?/br> “你說對了?!?/br> 飼夢又說:“那么……澶容的生死也不要緊了是嗎?” “你想對小師叔做什么?”若清以為他是要拿自己身上的冰晶威脅自己,不料他說—— “拿走我的紫晶,與我連在一起的人不是你,而是澶容。正如你所想的一樣,在你受傷后,我在夢中問你要什么,你要身子好起來,我就根據你的腦子編了一個什么系統,來騙你?!?/br> “所以?” “可你并不是第一個向我許愿的人,真正向我許愿的人是澶容。他拿走了紫晶,我受澶容的牽引出現,意外多加了你這個人,而你和澶容都向我許下了心愿,你要身子好起來,澶容要你喜歡他,而我喜歡看熱鬧,就把你們的愿望牽在了一起,澶容要你愛他的心思會通過我傳給你,你把你的愛給澶容,澶容就會把他的壽元轉給你,你身子才會好轉,因此你們變成了共生者,所以你要是死了,我和澶容的交易就要被迫終止了。澶容要是死了,你和我的交易也不作數,而雙生契約一旦解開,一方死亡,另一方就會受到反噬、消失,即便這樣,也沒關系嗎?” 若清聽到這里面無表情地側過臉,眼睛一點點紅了起來。眼下他不知道是應該震驚他早前做過的任務都是澶容心中所想,還是震驚飼夢說澶容許愿愛他,而若清在飼夢的干涉下做到了…… 這是什么意思? 這意思是他之前對澶容的愛都是假的? 這是說他根本就沒有愛過澶容? 即便這件事情若清之前考慮到了,可若清還是接受不了這件事被飼夢敲定。 當他和澶容的愛成為了被飼夢推動的虛假時,他的內心涌出了一種無法言說的凄涼,即便知道過度排斥十分可笑,他也還是說了一句:“你說謊。你只是想、想用小師叔拿捏我,而你拿捏我說明你不能讓我死,你的出逃該不會與這件事有關系吧?” 他喊的聲音很大,像是想用自己過激的態度沖洗心里出現的黑泥,留出一條干凈的道路。 可飼夢卻在這時笑他:“這件事你之前早就猜到了,為何現在又不敢承認了,難道你想要聽到你確實愛上了誰,心里有了情意嗎?” 飼夢說到這里,笑聲越發的張狂,他道:“省省吧,這世上任何人有心有情你都沒有!你根本就沒有情根,你拿什么喜歡別人?” 他看著若清震驚的表情,壓低了聲音,刻意與若清說起了一段往事。 “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在洪莽期結束的前一年,有一個女人來找我,因為氣憤夫君不忠,在她即將臨盆前在殿前與其他女子歡好,她一怒之下一掌擊向自己的肚子,有意不要這個孩子,再殺了夫君,只是沖動過后,她很快后悔了,但孩子三魂七魄散了一半,已經救不過來了。沒有辦法,她悄悄潛入先陳皇宮,找到了氾河關押我的地方,向我許愿孩子好起來?!?/br> “跟我許愿的,或多或少我都要拿走一些東西才會答應,而我問她給我什么,她想了想,覺得自己一生受情所困,不想孩子也如自己這般累,就告訴我,拔出她兒子的情根給我,我還給她兒子不死。我答應了。你要不要猜猜,這個沒了情根的人是誰?” 飼夢嘲諷的聲音壓毀了若清的理智,他說:“你早就與我有了牽扯,又何必在意再向我許一次愿,如果不是你的母親曾經求過我,你以為我會出現在你身邊?” 若清一時消化不良這么多的事情,正要繼續問他,卻聽他說:“要過來了,許愿嗎?” 許愿嗎? 若清凝視著他的影子。 妖魔誘惑人心的時候經常會用不同的借口,而信了妖魔的誘惑之語,總想依靠妖魔的人會付出什么代價,又能讓妖魔在自己這里得到什么是誰也無法肯定的。 許愿嗎? ——不。 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 不勞而獲純粹是夢想。 飼夢逼著別人許愿,一定不是他喜歡幫人完成心愿,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若此刻他向飼夢許愿,飼夢一定會幫他打倒牛頭,可他依靠著飼夢來解決自身的難題,只會走進飼夢的陷阱,事后付出的代價可能比現在死在這里還嚴重。 因此若清在此刻無比清楚的感受到身為弱者的悲哀,也懂得了一個道理。 只有力量來自自己的拳頭,才能放心地打出去。 被強者以力量壓制的感覺不是很好,若他有力量,他絕不會仗著自己的力量欺壓旁人…… 為此,若清閉上了嘴,即便心里因為飼夢的話刮起了狂風,也沒有開口去求飼夢的意思。 而這時那只怪物已經穿過了迷霧,細長的爪子劃過了若清面前的霧氣,撕開了飼夢的幻影,直接對準了若清的那張臉,指尖刺入了若清的左臉。 若清心神不穩,不知在這怪手傷到他的那一刻,他的身上出現了一個淡金色的影子,似乎是險些被這個怪東西震出了元神。 而在手指撕碎若清的那一刻,那怪東西的動作忽然變慢了許多。 盯著那淡金色的元神,看著若清身上的重影,牛頭人愣住了。 在若清以為自己會被對方撕成兩半時,他卻聽到了對面傳來了模糊不清的聲音:“業懷?” “我兒!” 業懷? 這又是誰? 若清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 清原里聚集了不少的修士,吵著鬧著要問清楚飼夢的事。 千河的李掌門聞訊來到清原,一早就與清原陳掌門討論過此事,而陳掌門早已做好了的準備,心知不管是早是晚,這一日肯定會來,便簡單的與李掌門說了一下自己的布置,兩人結伴來到山下,攔住了這些想要找到飼夢,討要清原藏起魔修說法的修士。 原本守在山下的小弟子看到這一幕不禁感嘆著世事無常,一個月前誰能想到如日中天的清原,會落到如今這般人人喊打的地步。 而今宗門眾人上門鬧事,魔域的魔修不知動向,長公主又在一邊虎視眈眈,清原陳掌門想到這里心中感慨萬千,頂著心里沉重的煩躁感,上前客套地說了幾句,有意勸退對方。 然而來到這里的人一早就做好了決定,非要去看飼夢一事是真是假,根本不聽他說了什么。 正在兩方僵持的時候,五師叔門下的一個弟子鬼鬼祟祟的站到了一側,對著清原山下左側的岔路口打了過去。 岔路口上有棵樹,樹下藏著清原開山的陣法,陣法一個月一換,換到這個月正好是清原五長老布置。而清原不開山,外人很難進入,如果不是這個小弟子出手,想來兩方還要僵持幾日。 而這人聽命于懷若樓,是懷若樓埋進清原的暗子。 因為這個小弟子的插手,籠罩著清原入口的淡藍色光壁在此刻散去。五長老難以置信地轉過身,怒瞪著門下的弟子,頭腦一熱,頓時抬起手掌打了過去。 那弟子大叫一聲,飛出數米。 抓住了這個機會,上門鬧事的宗門人一鼓作氣,沖上清原山峰。 清原掌門如今就算不想交手,也不得不為了守住飼夢與他們交手。 期間,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殺。 一場亂戰在所難免。 素音來到臨近的山里,與懷若樓飛向山頂,遙望著清原的山丘,因為著急,衣袖下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些,忍不住問一旁的懷若樓:“我們什么時候殺過去?” 懷若樓不徐不疾地說:“急什么,去太快了對我們沒有好處,等著清原和宗門打得兩敗俱傷,我們再出去?!?/br> 他說完這句,看了看手里買來的月石糖,歪過頭,叫來身旁的人,對這人說:“這叫月石糖,你找人送回魔域,給我母親一份,給若清一份?!?/br> 話說完,一只黑色的烏鴉出現在傳令官的肩膀上。 傳令官看到烏鴉連忙跑了過來,對懷若樓說:“夢若來信?!?/br> 而烏鴉帶來的消息就是傅燕沉打上魔域,若清下落不明,珠藤尸體停止不動的噩耗。 懷若樓聽到這里秀氣的眉上壓著殺意,他碾碎了手中的糖,一言不發地看向對面的山峰,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片刻后,他問身旁的素音:“你要回去看看嗎?” 素音聽到了消息,心中十分擔心,可如今事情進展到了這一步,她若走了就是功虧一簣,為此她說什么都不能回去,索性冷著臉說:“我要看著師父死?!?/br> 這話一出,懷若樓贊賞地點了點頭,夸她:“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也對,婦人之仁要不得,所以你是個心狠手辣的蠢東西?!?/br> 如果說前面的話算是夸獎,后面的話就是嘲諷謾罵了。 而懷若樓用得上素音,這些年來不管母親如何討厭素音,也不曾對素音擺過冷臉。這還是他第一次這般不客氣地對待素音,瞧著像是在替誰抱不平,又不直接說。 素音倒沒有因此生氣,還能反問他:“怎么,看我對若清不如你想得那么好,生氣了?” 懷若樓話鋒一轉:“你的兒子我不心疼?!?/br> 素音不以為意,瞄了一眼他沾著糖粉的手,沒有多說,知道不能去催懷若樓出手,就壓下心中的急切繼續觀察對面的情況。 阿魚和狻猊跑回禁地的時候寧英還沒趕到,他們一到禁地就急匆匆地沖到水潭旁邊,把清潭山外的情況告訴給了水潭旁的巨石,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清原的陳掌門雖是仁善,但不是仁善到分不出輕重的糊涂蛋。他知道飼夢的事馬虎不得,下手也沒有留情,加上千河的李掌門坐鎮,兩人聯手壓制了其他人,一時沒有讓這些闖進來的宗門人沖上山去,將人牢牢地鎖在山下。 刀光劍影中,兩人殺了四十多個修士,血就順著臺階往下流,而下方的人看到他們下了死手,心里是害怕,可心里也恨,也是貪婪,更不想往后退了。 就在這時,落在地上的血像是燒開了的水,冒出了許多的血泡,血泡中含著一個個紅色蝎子。 一旁有人認出這是什么,就大喊一聲:“是渴血陣!” 蝎子不管身邊人是否畏懼,在血泡里轉來轉去,沒過多久就撕開了那層薄薄的光膜,向正在殺人的清原掌門沖去。 而這都是懷若樓的布置。 素音看到師父被紅色的蝎子黏住了影子,心里有些著急,一時沒忍住,又催了一遍:“什么時候動手?” 懷若樓那雙閃動著精光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山間,像是沒有聽到素音的話一樣,起初并未回答,等他看到紅色的蝎子跳入清原陳掌門的影子里時,他終于騰出了時間,平心靜氣地敲打了素音一句:“我肯讓你留在這里搪塞我已經是給了你不小的面子,你若是再多嘴,別怪我不留情面?!?/br> 素音心一沉,雖是慌了一下,但并沒有慌張到浮于面上,還能維持著淡漠的語氣,說:“你這又是什么意思,我為你做了這么多的事,你竟然懷疑我?” 懷若樓像是不感興趣,說話時的樣子多少有些敷衍。 他道:“你是醫修?!?/br> 他說的這句話正是若清猜到了,卻沒有告訴素音的。 素音不解:“那又如何?” 懷若樓覺得她傻,嘆了口氣,有些無奈:“你在清原這么多年,可見我有找過你給清原教眾下毒,以便控制他們?” “……”素音如遭雷擊,心不住地往下墜去,終于明白了懷若樓的意思。 “你知道為什么我不開口嗎?”懷若樓說到這里終于轉過臉看向素音,那雙眼中充滿了嘲諷的笑意,“你不下毒害澶容,我可以理解你與澶容交好,不想動你的師弟,你不對同門下手,我可以理解你只恨清原掌門,只講究冤有頭債有主,可你在宗門這么多年,陳掌門怎么一口毒藥都沒吃到?即便是不想害同門,即便是陳掌門有心防你,你一個醫修,還是個可稱天下第一的醫修,難道真的沒有cao控同門,不傷人性命的手段嗎?可你做了嗎?” 素音的表情終于變了。 她偽裝出來的冷靜再也繃不住了。 懷若樓繼續說:“你嘴里說著恨,可你能做到的事卻是一件不做,那我就要想想,你的恨有多少的水分,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了你只是在騙我,但不要緊,不穿戳你,讓你繼續騙我,我能得到更多的好處,清原之所以能被我逼成這樣,你的功勞不小,所以這么多年來,我從未讓你一個醫修,在師門里動用過毒蠱的歪心思,因為我知道,我若是提了,一是給你提了個醒,二是鬧僵了我反而得不了好,所以我允許你騙我,但你騙我的話要看著我的心思說,而我現在心情不好,就不想聽你騙我?!?/br> 說罷,他轉過頭,懶得再理素音。 素音被他罵得兩眼發黑,心里慌張失了分寸,就想先下手為強,不料會被懷若樓身后的魔修控制住。 懷若樓早就看穿了素音的心思,自然早就做好了準備,因此素音和她帶來的這些弟子被懷若樓輕松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