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師徒虐文里當綠茶 第69節
傅燕沉卻歪了歪頭,說:“不是?!?/br> 他認真地說:“思慕篤愛,實屬常事,少時懷春,在所難免??蛇@么多年來,我從未聽到過你說你喜歡誰,在意過誰,就連想你都不曾想一下,就像是……天生缺少這根弦一樣?!?/br> “我……” 若清想說他只是沒有遇到喜歡的人??伤樦笛喑恋脑捪肓讼?,又想不出自己會喜歡什么樣的人。 從小到大,他想過素音,想過傅燕沉,想過澶容,想著他們日后會做什么樣的人,卻從沒想過自己的日后會是什么樣的。別說喜歡人,就連喜歡人的心思他都沒有,不管是看到俊俏的兒郎,還是遇到貌美的娘子,他都是心如止水,從未有過為誰傾倒,為誰付出的心思。 因為沒有,若清一時回答不出來。李懸念見他不語,在他身后瘋狂笑他。他被對方笑出了火氣,正要回頭怒斥,卻瞧見一把刀從李懸念的胸口出現。 那本在狂笑的人因此收了聲音,撲通一聲倒向前方。 血珠順著白刃落在青色的草地上。 白色的衣擺隨著風飄動,經過腳下細弱的野草,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身上沒有沾上一滴血,殺了人的澶容在李懸念倒下后出現,見若清驚慌失措地看過來,平靜地問他:“不就是死了個人,值得你慌?” 看他并不言語,對面男人的薄唇微張,“難不成你喜歡他?” 若清感受到了這句話的危險,像是擔心澶容的劍會放在自己的身上,若清在此刻瘋狂搖頭。 只是搖著搖著,四周的一切都變成了紫色。 若清驚訝地發現,當紫色的天出現的那一刻,澶容和傅燕沉都不見了。 找不到好友和師叔,不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若清仰著頭往后退去,他本是在觀察天空,不曾想如此走了沒多久,他的身體忽然撞到了一面墻,回神一看,又發現身后空無一物,根本就沒有什么墻壁。 這是怎么一回事? 心有疑慮的若清伸出手,望著眼前紫色的世界,本以為伸出去的手會摸空,沒想到自己會碰到一面冰冷的隱形墻壁。為此他愣神片刻,等了許久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不是四周的天空環境變成了紫色,而是他身處在紫色的東西里。 而在若清惴惴不安地想著這片紫是什么的時候,一只比他這個人還大的手掌從上方出現,穿過云霧,一把拿起了關起他的那個“東西”。 他隨著對方的動作在紫色的東西里來回顛倒,等到晃動停止,他對上一只巨大的眼睛,這才驚訝地發現拿著他的人是澶容,而澶容手心里的正是一塊紫色晶石。 此刻他就躺在晶石之中,望著外面看不到自己的澶容,慌得無法保持冷靜。 夢到這里停下,若清醒了過來,晨起時的頭腦不是很清醒,只聞到了刺鼻的焦糊味。 為了弄清楚味道是從哪里傳來的,他攏起頭發來到車外,先是看到馬車對面的澶容等人,而后目光又停在幾人附近散落的黑色的、帶著火星的石塊上。 若清一早聞到的味道就是從黑石上傳來的。 “這是?”若清沒看出這黑乎乎的東西是什么。 阿魚見他說話,笑著回答:“剛才來了三個樹人,瞧著是要搶走三魂?!?/br> 說話的功夫,若清與阿魚都走到了澶容身邊,李懸念瞧見若清,冷淡地瞥了若清一眼,臉上的表情與往日一樣,可眼神要比往日冷了許多。 若清沒有注意到李懸念的眼神變化,他問葛齊:“追兵比你們的人先到,看來想救三魂的人比你們想得周全?!?/br> 面對他這番埋怨,葛齊沒有應聲。 若清這時又問:“你給長公主送信了嗎?你們的人什么時候來?” 葛齊還是沒有吭聲。 若清見此不滿地皺起了眉頭,李懸念則在澶容看過來時,笑著替葛齊回答:“你問他也沒用,以他的官職來看,他還見不到長公主,即便他寫的信到了中都,接信的也不是長公主,而是上面的人,故而中都會派什么人,會做什么決定,都是他無法意想的事?!?/br> 李懸念解釋的很清楚。 要說葛齊官職不高,不能與長公主直接對話這點若清相信,可要說葛齊見不到長公主,若清就不是很信了。畢竟天澤司現在歸長公主管,葛齊身為六部的領頭人,難道沒有出任務保護長公主的時候?難道沒有被長公主召到殿前回話的時候? 似乎是看出了若清的疑惑,葛齊在這時解釋了一句:“長公主不喜歡修士,除了掌司和中領寧英大人外,長公主不見其他天澤司官員,而天澤司中,守在長公主身邊的是掌司,能夠見到長公主接傳命令的是寧英大人?!?/br> 這話一出,若清更加驚訝了。 “不喜歡修士?為何?” 若清不理解,長公主既然要用天澤司,為什么又不喜歡他們? 不喜歡修士的原因葛齊沒提。 李懸念跟閣齊不同,沒有顧慮的他直接說:“因為她的孩子被修士偷走了,自那之后她就恨上了所有修士,看誰都覺得是偷她孩子的人?!?/br> 若清沒想到那位靖長公主還有這段故事。也不知是哪個與靖長公主關系不睦的修士,為了報復她坑了許多無辜的人…… 不管他們說什么,今日的傅燕沉像是轉了性子。他不理若清,也不再亂發脾氣,倒是對那個侍從很上心,今日又去了那個侍從那里坐著。 若清盯著他看了兩眼,沒有主動找過去,只是一如昨日一樣找上了李懸念。 李懸念似笑非笑,在他靠近時說了一句:“逗人玩的把戲是只給我看,還是也給傅燕沉看了?傅燕沉知道這件事嗎?” 若清不懂他在說什么。 李懸念見他還在裝不懂,越發覺得自己被愚弄了。不過想了想若清之前的舉動,又想了想若清昨夜纏著澶容的樣子,他有些分不清若清到底是什么性格,又想做些什么。也有點懷疑昨日的若清身上有不對的地方。 比如說,若清有沒有可能是被澶容控制了心神? 這個猜想在昨夜就出現了,只是他找不到證據,而那邊的澶容還在,他不能說些其他,只能速戰速決,挑明了去問。 “你跟阿容什么時候在一起的?”李懸念點了點手指,話里沒有嫉妒的情緒,給人一種純粹的好奇之感。 可就是這純粹的好奇像是晴日驚雷一樣,把若清震殺了。 什么叫他和小師叔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若清臉色一變,沒有好氣地說:“你胡說什么?!” 李懸念見他不承認,心里古怪的感覺越來越重,“昨夜你才和澶容一起從樹上下來,今早就不承認了?” 若清傻眼了。不過愣了沒多久,他又看向身后的傅燕沉,不知怎么想起了昨晚的夢,為此氣不打一處來,只覺得這是李懸念挑撥傅燕沉和他、他和澶容的手段。 “李島主在不說人話的造詣上真是無師自通,教你功法師父要是知道你有這本事,想來不會教你其他功夫,只讓你修修嘴上的功夫,你就能在邪魔外道中混得風生水起?!?/br> 若清不留情面地懟了李懸念幾句,心知有著那日看到李懸念虐待侍從的事情打底,他接近李懸念的行為從沒讓李懸念放下警惕,而他也不需要李懸念放下警惕,他只需要擺正他的態度,自然就能讓澶容和傅燕沉誤會。 因此在罵完李懸念之后,他還能不慌不忙地留在李懸念的身邊,繼續做著他想做的事情。 好在這事不止李懸念一人看到了,李懸念抬手指向白雨元和葛齊:“他們都看到了?!?/br> 若清見他十分認真,當即來到白雨元的身邊狐疑地問:“昨夜你看到了什么?” 白雨元移開眼睛,“沒什么?!?/br> 若清又問:“昨夜李懸念在做什么?” “……與葛齊交談?!?/br> 問完了白雨元,若清又去問了葛齊,葛齊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雖是沒有明確的說他和澶容確實在一起,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他和澶容的關系不一般,只是礙于澶容的面子,不敢多說。 若清起初沒有相信這件事是真的,可看白雨元和葛齊的反應,他心神不穩的想了想,抬腳去了澶容那里,有些猶豫地問了一句:“小師叔,李懸念昨夜……” “昨夜怎么了?”澶容正擦著劍,知道他過來,眼睛抬都不抬一下地,“不曉得你想問什么,可李懸念昨夜什么也沒做,一直在與葛齊交談?!?/br> 澶容說到這里,停下擦劍的手,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他母親是大靖的郡主,想來對中都之事了解甚多,他與葛齊能夠說到一塊去不是怪事,你也別想太多?!?/br> 經澶容這么一說,若清怎么可能想得太少。念著李懸念的母親是郡主,再看李懸念那張虛偽的笑臉,若清認定了李懸念和葛齊有些瓜葛。 他覺得李懸念就是有意如此說,想要以這種方式惡心他們三人,要他懷疑澶容,要傅燕沉厭惡他,以此離間他們三人。 他厭惡李懸念的做法,覺得對方心機深沉,心里存了氣,再對著李懸念也覺得惡心,暫時歇了靠近對方的心思,只老實地守在澶容這里。 澶容見他坐在自己的身邊,一向沒有弧度變化的嘴角微微上揚,然后對上了正好看過來的傅燕沉。 沒有理會傅燕沉過于執著的目光,澶容只盯著面前坐著的若清。 若清背對著他坐在前方。由于夜里在樹上翻動太久,他的衣服不似平日那般整齊。修長的脖頸從松垮的領口探出,就像是凈瓶里的柳枝,說不出的俊秀柔弱。 黑色的眸子里全都是那修長又脆弱的影子。 澶容看了又看,拿著劍的手在劍身上敲了敲。 背對著澶容坐著的若清突然感受到微涼的東西落在他的頸側,就像是誰在親吻他一樣。 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吻嚇到,他瞪圓了那雙眼睛,立刻轉著頭看向身后的澶容,見澶容還在擦著劍,不知是不是那討人厭的幻覺再次出現。 他狐疑地轉過頭,沒坐多久又紅著臉按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再次回過頭看向還是沒有動的澶容,眼中存了幾分羞惱,不知為何這惱人的幻覺要一直找上他…… 三魂的馬車停在中間,一直沒有傳來動靜。 如此守了兩天,若清在李懸念越發古怪的表現中,整日不離澶容,也被那些奇奇怪怪的幻覺纏了兩日…… 等到第三天時,懷城不遠處的林子里同時出現了兩隊人。 穿著宦官服飾的人騎著一頭帶著金面的黑豹,快速朝三魂跑來。穿著異族服飾,后背背著巨劍的人與身高只有一米的老夫人也出現在林子里。兩方一同向三魂走去,背著巨劍的人要比騎著黑豹的宦官快了不少。 而馬車里的三魂也坐不住了。 因為澶容在,擔心自己會被送到楚地的三魂一改只守不攻的做法,開始試圖激怒車外的人,想要他們過來打自己。最好打開馬車,給他施展一身本領的機會。 他心說,只要關著自己的馬車壞掉,他就能逃掉。 為此,他怪笑著,將他如何作踐那位公主的事說給了外面的幾人聽。 “那位公主叫什么我記不住了,我只記得她的叫聲很好聽?!?/br> “我見到她的那天,她正對著天澤司掌司臉紅。我原以為中都的女人都瞎,楚地的女人不一樣,沒想到楚地的女人和中都的女人沒什么不同,眼神都不怎么好?!?/br> “她們都喜歡天澤司掌司那個瘋子,而那瘋子卻喜歡長公主,倒是一件趣事?!?/br> “她就是膚淺,見我長得好,以為我是個良善的人,我說太后要見她,她就信了?!?/br> “我其實最喜歡她那身皮子,又白又軟,一碰一壓就是一個印子?!?/br> 他以十分猥瑣做作的語氣將那位公主不幸的遭遇說了出去。 若清聽得是眉頭緊皺,心里逐漸起了這種人就是該死,就應該送到楚地的念頭。 三魂說得口干舌燥仍不見外面的人有動靜,為此眼睛一轉,想到這幾日他聽到的事,很快改口:“我離京多久了?” 修士能御劍能乘風有靈獸,趕路的速度很快,只是因為帶著的人是三魂,太后花了不少心思,攔路的人太多,這一路磕磕絆絆地走了一個月還沒出大靖,速度已是很慢了。 葛齊想到這里,眼里存了幾分明顯的厭煩,他說:“二十九天?!?/br> 三魂先是哦了一聲,接著說:“怪不得這幾日身子空的要命?!?/br> 他不懷好意地開腔,滿嘴的下流話,瞧著是沖動無腦,實際上是聽到了這幾人的對話,知道困住他的澶容很看重一個叫做若清的年輕人。 為了找到逃離的機會,也是為了報復澶容,他毫不猶豫地對葛齊說:“臨近的地方有女人嗎?” 葛齊完全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