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師徒虐文里當綠茶 第33節
而一看到那人的身影,若清心里的煩悶立刻消失,只剩下一種十分陌生的情緒…… 天黑了。 李懸念的侍從找了過來,把他叫了過去。 澶容和傅燕沉站在不遠處,一個傳授功法,一個靜心學習。 這時,守著若清許久的阿魚有了尿意,起身去馬車另一側解開褲子。 一陣冷風吹過,一邊放水,一邊吹著口哨的阿魚盯著對面的野草,不知為何,嘴里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不安。 不清楚是不是錯覺。 阿魚總覺得有人在看著他……這種感覺古怪極了。 不曉得這是怎么回事。 心里閃過無數念頭的阿魚慢慢地轉過頭,意外對上了若清那雙好看的眼睛。 突然醒來的人此刻正站在阿魚身邊,見他看來,慢慢地紅了臉。 ……注視著若清那張臉,不知為何,阿魚忽然有了要死的預感。 第31章 說清 圓月漸漸高升,從下往上看去,月影落在枝杈之間,宛如貝中珍珠,留下溫柔的清輝。 當若清挪動著身體靠過來的時候,阿魚并不知道他們之間要發生什么。 阿魚縮著脖子,望著滿臉笑意突然拉住他的若清,腦子有些轉不過彎。 “你這是做什么?”阿魚匆忙提好褲子,用另一只手推著若清靠著他的臉,語氣中充滿了困惑的情緒。 而被阿魚推著的人此刻并不生氣,他保持著仰起頭的姿勢,眉目舒展,薄唇微張,了無心事地朝阿魚笑了笑,看起來特別開心。 “我在找你啊?!?/br> 面對阿魚的詢問,他用十分輕快的聲音回答。 完全高興不起來。 阿魚總覺得此刻的若清有點怪,還有點不正常。 阿魚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問若清:“你怎么突然想起來找我了?” 被他這個問題逗笑了,若清避開他推著自己的手,睜著一雙明亮的眼,有些奇怪地說:“我喜歡你,就想過來找你,這有什么奇怪的?”說罷,還不好意思地轉過了臉。 ……喜歡? 喜歡什么的喜歡? 什么叫做喜歡? 懷疑自己出了幻聽,受驚過度的阿魚大腦空白了片刻,臉上的表情很快變得十分復雜。 因為不能理解此刻的情況,阿魚的腦子徹底不轉了。他想,若清跟他不同,若清是人,說的必然是人話,而他明明很懂人話,若清給出的這幾個字每一個他都很熟,怎么組合在一起卻像是晦澀難懂的天書,一下子難住了他。 他聽不懂若清在說什么。 而足以嚇死人的恐懼感剛剛出現,阿魚便感覺到不對之處。他咽了口口水,顫顫巍巍地抬頭看向對面。 對面的澶容此時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那雙黑色的眸子里像是結了一層冰…… 若清做了一場夢,夢到他追著一片白云跑了許久,本想將這片云擁入懷中,不料對面飄過來一片烏云,攔住了他。 那烏云好像很生氣,雷聲不停,就像在斥責他不該追著白云跑。 若清有些不悅,他想,他愿意追著什么跑是他的事,用這烏云多管閑事? 然后氣著氣著,若清氣醒了。 醒來后,他回憶著昨日發生的事,不似平時那般慵懶,立即起身去看周圍的人有沒有事。 沒有事是不可能的。 可有事的好像只有那一個人…… 若清站在白雨元背后,疑惑地走了過去,拍了一下白雨元的肩膀。 背對他的白雨元身子一震,僵硬著身體轉過身,一雙本就不小的眼睛在此刻瞪得幾乎要從眼眶中掉出,一看到他過來,倒吸了一口涼氣,接著像是看到鬼一樣,躡手躡腳地轉身離去,從始至終都沒跟他說一句話。 若清發現他左臉有很嚴重的擦傷,本想問問他怎么了,一看到他奇奇怪怪的反應,也懶得再理他,接著走向對面靜坐的傅燕沉身邊,用腿頂了頂傅燕沉的肩膀,問他:“沒事?”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闭谛扌牡母笛喑帘犻_眼睛,回頭瞪了他一眼,“下次我去哪兒就跟著我走!朝那死狗示好有什么用?他是如我一般護著你,還是遇見麻煩時會去找你,你怎么傻得連遠近都看不出來!” 聽他這么說,若清懂了他在車上一直臭臉的原因,可見他再次合上眼睛,若清有些好奇:“你這是做什么?” 傅燕沉不想與他說隨著年歲和生氣次數的增長,他身上鄴蛟的痕跡越來越多,只閉著眼裝作無所謂地說:“沒事,師父給我一套新功法,我正在學,現在沒空理你,你找師父玩去?!?/br> 若清聽他這么說,也不纏著他,他四處看了一眼,沒看到李懸念,也沒看到澶容。 找了一圈,若清慢吞吞地走到車架旁,喊了一句:“師叔,你在嗎?” 馬車里沒有傳出聲音,可若清望著緊閉的木窗,就是有一種澶容在車上的感覺。 若是之前遇到這種情況,若清只會默默轉身離開。但現在不同,他現在想知道澶容在不在車中,不需要澶容回話,會直接上車自己去看。 車上果然有人。 澶容穿著昨日那身衣服,半瞇著眼睛,盯著面前的木桌,眸色轉暗,像是覆了一層淺灰色的云,帶著點不近人情的冷調。薄唇緊抿,眉宇間滿是冰冷,表情陰沉得有些嚇人。 似乎是受到了澶容心情的影響,看著澶容前所未有的難看表情,若清立刻后悔上來找澶容了。 “小師叔……你怎么了?”他有點想怎么爬上去,怎么爬下去。 澶容不說話也不看他,只垂著眼瞼,像是面前的桌子對他有莫大的吸引力。 若清看他如此,也不想繼續留下去,尷尬地轉個身,卻在走前聽到身后的澶容說:“站住?!?/br> 若清一頓,聽著對方不帶情緒的聲音響起—— “狐貍給你的荷包還在嗎?” 可能是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些難看,澶容頓了頓,用最平靜的語氣問了一句。 若清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原本放著荷包的位置,說:“被人搶走了?!?/br> 他有點委屈,說這話時像在告狀。 他倒不是看重狐貍給他的東西,只是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 而那魅石他只吃了一半,沒有找到另一半的魅石與完整體的功效不同,導致他缺少了有關魅石的記憶,并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么。 澶容知道這些事,他與若清說:“去把白雨元叫來?!?/br> 若清應了一聲,轉身去找白雨元。 得知澶容叫自己,阿魚雙腿發軟,自我安慰許久,才慢慢爬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后,因澶容不出聲,阿魚乖巧地跪在一旁,不敢去看澶容的表情。 過了片刻,實在無法忍受逼人瘋狂的靜默,阿魚試探性地開口:“昨夜他之所以那樣對你,不過是因他吃了一半的魅石沒認出你,而他之所以滿心滿眼都是白雨元,不過是他太討厭白雨元了,等一個月后半魅石失效就好了!” “我知道?!崩溲矍浦Ⅳ~一臉難安,澶容往前靠去,手壓在劍上,明明知道這些事情,可眼中的寒意卻沒有減少半分。 他也不管自己講不講理,只一字一頓地說:“可即便是討厭,你也能不能占那么多的分量?!?/br> 阿魚連忙喊著:“不是我不是我!是白雨元!而且白雨元已經死了!若清這輩子都看不到他了!你說你何必跟一個死人計較?!” 聽到這句白雨元再也看不到若清,澶容的臉色一點點緩和下來,隨后那壓在劍上的手移開,優雅地拿起一旁的茶盞,像是不經意地提了一句:“你現在是不是有些得意?” 阿魚都要哭了,他指著自己的表情,“這看上去像得意?” 澶容不是看不出來,可澶容心里那口氣就是壓不下去。 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若清的那句喜歡都不能落在其他人身上。不過即便生氣,澶容也沒忘了:“往生鏡怎么用?” 阿魚聽他提起正事,頓時松了一口氣,知道昨夜的事暫時翻篇了。為了保命,他連忙拿出那面鏡子,說:“照一下能看到自己前世的臉,照三下能看到前世造下的孽?!?/br> “他照不了鏡子?!?/br> 阿魚想了一下,“不照也行,你等一下叫他過來,把他的血滴在鏡子上,再拿過一根紅繩綁住他的手腕。要是他身上壓著孽債,那紅繩就會纏在他的手上,線頭會指著一個方向,我們可以順著找去,解除壓在他身上的惡果?!?/br> 他怕澶容不懂鬼道,特意補充了一句:“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死的。若他身上真纏著孽債,說明他害過人,而對方心里放不下這件事,八成會成為較為難纏的鬼怪,你要小心一些?!?/br> 澶容倒不怕這件事,說完這些,就不想理他了。 阿魚見此,小心地挪動雙腿,慢慢靠近他,與他說:“那兩個魔修那般厲害,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里,你不去查查嗎?” “我去查了,查得他肚子里多了一塊魅石,多了個心上人?!卞と葑猿暗?,“知道厲害,這等多管閑事的事,以后我不會做了?!?/br> 阿魚一聽心說不好,當即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你這么想不對,你就是因為總冷著一張臉,又不會說甜言蜜語,不會趕走他身邊喜歡他的人,才會一直得不到他的喜愛。而他現今之所以敬重你沒有無視你,不過是因你人好,你若連這個人好都不要了,那你在他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br> 他在委婉地勸導澶容,不料澶容只聽進去了一部分的話。 似乎受到了什么啟發,澶容沉吟片刻,對他說:“去把若清叫回來?!?/br> 阿魚見他沒有聽話的意思,訕訕一笑,當即爬出馬車,喊若清過來。 若清好奇澶容叫白雨元的原因,一直盯著馬車沒走太遠。此刻見澶容來叫自己,他連忙回到馬車之中,正想要問問白雨元的事,就見澶容重回平日里平靜穩重的一面。 而后,澶容拿出一塊手帕蓋住鏡子,與他說:“你昨日在林間和李懸念聊得很開心?” 若清聽到這話,知道這事不是李懸念說的就是白雨元說的。他點了點頭,承認下來,“白師叔說的?他說了什么?” 澶容緩慢地眨了一下眼,道:“他沒說什么,他只是說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br> 這話的意思明顯是白雨元對澶容抱怨過。 抱怨的內容八成是若清和外人聊天,故意冷落了他。 想到這里,若清在心里冷笑一聲,順著澶容的思路,自然而然地認為白雨元又開始鬧了。 他笑了笑:“白師叔是不是誤會了?!?/br> 他本是隨口一說。 不料澶容會皺著眉,冷聲說—— “他只是心思重,小孩脾氣,不像我這般了解你,而你身體不好,不用為這點小事氣惱,也不必跟他一般計較,只當他是第二個容易想歪的燕沉好了?!?/br>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