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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你欲抽出我渾身的精血,而斬斷了我身上所有筋脈時,所使出的劍?!?/br> 她將斬青天拋到了空中,冰青色的劍頓時化成了好幾把劍,而她素手輕抬,那些劍帶著超乎尋常的碾平之勢,直接挑斷了秦思玄的筋脈。 這一擊來得太過致命,以至于秦思玄當下口吐鮮血,面色慘白,竟是當下失去了行動力。 他滿臉驚懼,大概是不明白,一開始他能碾壓顧京虞,直到剛才,也可以與顧京虞打成了平手,怎么到了如今,突然就變成了她格外的強勢。 “知道你為什么不是我的對手嗎?”顧京虞負手而立,冷眼瞥向他:“因為你的修為,是因為終年泡在了這血池里,用我四師侄的心頭血,而催生出來的!” 青云間內,聽到真相的那一刻,所有人皆啞然了。 想過這驚鴻派jian惡,卻沒有想過他們可以做到這個程度。 看那翻涌的血池……竟然全都是沈星淵的心頭血! 到得這個地步,莫說驚鴻派沾染上了魔道,即便是沒有,他們也該死! 一個門派的興旺,竟然是靠著吸食另一人的骨髓而起來的。 而那個人,還是當年不顧一切拯救蒼生的人! 顧京虞的話說出口的瞬間,那天行宗的弟子們,已經忍不住低聲哽咽了。 這些年的委屈、難受,還有遍尋不到沈星淵的痛苦,都在面前一一浮現,他們想不到,驚鴻派身為七宗之一,為什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四師侄一生劍蕩八方,哪怕被人用卑劣的手段束縛起來,哪怕終年沉睡,血脈與劍意都是干凈的?!鳖櫨┯莸痛怪?,冷凝著秦思玄:“不是你這等畜生可以隨便玷污的?!?/br> “也不是你們拿了他的血,造出來了這一身虛假的虛偽,就是你們的!” 她抬手,一劍刺入了秦思玄的胸膛之中,與之交匯時,她低聲道:“偷來的,便永遠都是偷來的,永遠都不會成為你的!” 當下,秦思玄渾身上下所有的修為,頓時像是消散了一樣,在從他的身體里面消失。 他滿眼驚懼,不可置信地道:“顧京虞,你做了什么?你在我身上施下了什么妖法?” 在這個緊要關頭,修為即將離他而去的時候,他竟也是慌了,什么都顧不上了,只想要留住自己的修為。 然而卻只是枉然。 他吐出那幾句話之后,修為快速掉落,從化神巔峰,一路掉了下來,最后竟是停滯在了金丹巔峰。 也即是說,秦思玄真正的修為,這么多年來,也僅是個金丹巔峰罷了。 他滿臉倉皇之色,抬眸見到斬青天之上,有著密密麻麻的金紋。 那些金紋在他的面前閃爍著,仿若是告示著他,一切都完了。 劍之上金光閃爍,顧京虞低聲問他:“你可還記得戚海?” 七宗大會第四輪那個鬼修,秦思玄的師弟,那個飽受折磨的戚海。 秦思玄心慌非常,只慘白著臉看她。 “你拋下他的時候,大約也沒有想到,那個天賦、地位永遠都不如你的師弟,在無盡的困苦與折磨之中,修到了化神期?!?/br> 戚海的化神期,是真正的化神期,鬼修修行尤為痛苦。 “你更想不到的是,你師弟之后的年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你報仇。你們用魔族的方式,來將我四師侄當成了祭品?!?/br> “戚海卻也用魔族的方式,留下了破解之法?!鳖櫨┯輨ι系年嚪ㄩW爍著金芒。 戚海最后留下來的陣法,是不完全的。 她昏睡的每一日里,都在修復這個陣法。 劍冢的那八個月,她因數次陣法反噬,險些丟掉性命。 可她沒死,她還是將這陣法親自送入了秦思玄的胸膛。 顧京虞站起身來,她一時收回了所有的表情。 那些情緒褪去之后,她像是一個游離在了這些所有事情外的存在,面容之上的冷淡和疏離,甚至不帶任何感情的模樣,似乎才是真的她。 一時間,秦思玄看著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不知道為何,陡然生出了一個想法,他指著顧京虞,驚聲道:“你、你不是……” 她不是原本的那個顧京虞。 可他話還沒有說完,顧京虞便已經揚劍。 “現在,你可以死了?!?/br> 劍破虛空,刺入了秦思玄眉間。 秦思玄瞪大了那雙眼睛,至死,都處在了極端的驚慌與不安之中。 “顧京虞!”這幅場面,恰好被外面匆匆趕來的廖方看到。 廖方赤紅了眼睛,當下取出了自己的佩劍。 “今日你沖入驚鴻派,殺我徒弟,辱我門人,此仇我必將百倍奉還!” 他說罷,凝起龐大的劍意,朝著顧京虞刺了過來。 七品暴靈丹的藥效已經開始減退,顧京虞吃不住廖方這一劍。 境界松動之時,無數人一顆心均是提了起來。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突然退后了一步。 抬起了那布滿了金色陣法的斬青天,轉身,竟是直接一劍劈開了身后的禁池。 這禁池建成已經有幾百年的時間,從未出現過任何的差池。 顧京虞劈下去的瞬間,沒有人認為她能夠對禁池造成傷害。 哪怕吃了暴靈丹,她目前的修為,也僅僅只是化神期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