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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顧京虞所言為真,那她一直以來,其實都在承受著極端的痛楚。 全身精血被抽空,這莫說是個凡人,哪怕是個修士,也是活不了的。 想來她身體內出現的那幾股龐大的力量,就是因她精血全空之后,想要活命之下,迫不得已變成那樣的。 甚至,顧京虞那叫人覺得在離奇的吞藥之舉,只怕多半也同這件事情有關系。 思及此,齊長老看著秦思玄的目光之中,已經滿是憤怒了。 “除此外,還需服用能治好白幼染的丹藥,數十種藥物相沖之下,方取得我渾身精血?!鳖櫨┯萏?,那長劍便輕抬,直指秦思玄的咽喉。 她與秦思玄的修為差距甚多,如今還受了傷,自然不是秦思玄的對手。 但她卻半點都不怵,只冷聲道:“而今,我便要你怎么抽出去的,怎么還回來,聽懂了嗎?” 秦思玄緊盯著她的雙目,再三確認她眼中當真不帶任何情緒后,神色變了又變。 各種復雜的情緒環繞著他,以及最為讓他覺得不能接受的是,顧京虞好似真的對他全然無情了。 為什么? 憑什么? 她怎么能這么輕而易舉地就對他無情? 秦思玄情緒不穩,化神期威壓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然而這威壓尚且沒有化成實質,便聽得一聲巨響。 祁諺站到了顧京虞的身側,踏山平海威勢一出,秦思玄只得分出精神去應付。 不光如此,天行宗并著其他幾個宗門的弟子,竟也默契地往前一步,站在了顧京虞的身側。 方瑞踏空行來,直接站在了顧京虞面前,以庇護姿態,將她護在了身后。 場面當下混亂起來,秦思玄擊碎了那兜頭而來的踏山平海,看見的,就是她站在了無數人之中,手中的劍,依舊指著他。 “天尊?!狈磻^來的諸位長老,先是去攔那方瑞。 倒不是說覺得方瑞做錯了,而是方瑞的身份擺在了那里,若在無數人面前對一個小輩動手,著實說不過去。 見方瑞暫沒有動手,這才看向秦思玄。 “顧京虞所言可有錯?” 秦思玄回答不了這番話。 況且他們也不需要他來回答,齊長老只上前一步,探查了白幼染身上的氣息一瞬,便沉聲說道:“她身上精血違逆,阻礙了靈氣修為?!?/br> “顧京虞所言為真?!?/br> 一時間,整個場內外的人神色都變了。 “為真???為真?” “這樣的事情,竟是七大宗門之一的驚鴻派內門大弟子做出來的?” “這把人當成是什么了?” “此前還一口一個他們驚鴻派為人正派,敢問這就是為人正派的人能做得出來的事情嗎?” “這同魔族殺人與什么區別?!?/br> “前面的,說岔了,魔族殺人好歹只是痛苦一瞬間,他這是將顧京虞養著當白幼染的血庫,讓人死不得,活不成,如果不是顧京虞自己能耐了得,只怕如今還只能在他的手底下討生活?!?/br> “惡心,簡直是從未見過這般惡心的事!” “今日莫說是顧京虞,連我亦是想要向他討要個說法?!?/br> “可如今精血也給了,總不能讓他又將白幼染的精血抽出來吧?” 第74章 “這話我沒聽明白?怎么, 抽不得嗎?” “當初抽顧京虞的精血時,怎么不這么想?他日做下的孽,此番人家要你還, 還得要顧及你的身體來?” “話再說得難聽點, 此前他們驚鴻派看不起顧京虞,將她當成是白幼染的血庫對待,皆是因為顧京虞是凡人, 不可修煉。如今顧京虞突破一切, 修為放在七宗弟子里也是翹楚, 欺軟怕硬之時, 怎么沒想到過今日?” 青云間內格外熱鬧,說什么的都有,有贊成退一步海闊天空的, 有說必得把仇報了的, 還有一部分則是覺得,如今顧京虞已經突破壁壘, 從前的精血也顯得不那么重要。 日后她名聲響徹整個修仙界, 犯不著如今去跟那白幼染計較。 驚鴻派無論如何是一個大宗門,為一時意氣開罪了一個大宗門上下,尤其是在廖方天尊即將突破至大乘期的當口,此事是格外不劃算的。 這話說得比較中肯, 倒是得到了不少的認同。 還有人說, 顧京虞可以借此機會,向驚鴻派提出補償。 總歸, 站在了權衡利弊的角度, 這精血還是不抽回來的好。 修士們這么想, 卻也是無可厚非的, 畢竟天行宗沒落多年已久,顧京虞如今雖有了實力,卻還到不得影響深遠的地步。 此刻隱忍,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可他們都忘記了,顧京虞非常人也。 她若選擇的是隱忍,今日也不會鬧這一出。 黑夜降臨,無數星河倒映,落在了那玄黑色衣裙的女子身上。 她容色傾城,貌美無雙。 皎潔月色之下,她那雙桃花眸里如泠泠山間水,晶瑩透亮,卻泛著冷色。 僵持之中,就在許多人以為,顧京虞就要就此罷手時。 顧京虞開口,面色淡淡地道:“當初我這渾身精血是你抽的,而今我便自己親手抽回來?!?/br> 一片死靜。 誰也沒想到顧京虞竟是不管不顧地,要抽回精血。 以至于在她出手時,許多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