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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聲響在夜空中回蕩,抬眼一看,這秘境中的月亮竟是也隱匿了起來。 離得最近的幾個弟子,皆是心頭猛跳,不敢說話。 “前輩?!苯匠晌㈩D,輕聲道:“我等無意打擾,還請前輩見諒?!?/br> 那黑霧轉過身來,黑漆漆的眼眶對上了他的,這個鬼修似乎歪著頭打量了他一下,隨后失聲笑道:“你叫我什么?前輩?” 伴隨著這句話,他身上的黑霧竟是全數散去。 天上無星無月,好在城門之上亮著幾團火焰,落在了這個人的身上,透出一種詭異的白來了。 眼前的這個人,身體之上呈現出一種僵直的慘白,那原本被黑霧包裹著的骷髏頭,在黑霧散去后,竟是出現了人的面容來。 火光跳躍之下,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張臉。 那是一張溫和的,清秀的青年面容。 若不是沒有半點的血色,表皮之上還呈現出青白之色的話,竟也是清俊的男人模樣。 只可惜,在那陰森恐怖的尸腐氣息之下,只覺得格外的詭異。 對秘境內的所有弟子來說,這都是一張陌生的臉。 然而外面的碧霄宗高臺之上,有人卻被這張臉,嚇得神色慌張。 “戚、戚海?”說話的人,是驚鴻派的一個弟子。 話剛說出口,那弟子驟然變了臉色,當下垂下了頭去,不敢再多言。 驚鴻派的幾個長老,卻皆是神色各異,就連一直以來冷臉示人的侯曾,皆是面色復雜。 青云間內。 “驚鴻派弟子怎么會認識這人?” “不對啊,他們宗門的氣氛也好詭異,尋常不論什么情況,他們不都得出聲譏諷一二?!?/br> “戚海?這名字好生耳熟……我想起來!” “這、這不是幾十年前,葬身于七宗大會的驚鴻派弟子嗎?” 這話一出,引來滿場嘩然。 七宗大會雖禁制全面,卻也并非是從未出過事。 在大會比試時,意外死亡的弟子不多,但零零總總加起來,也不是一個小數字了。 只不過一般來說,都是意外。 但這中間,也有例外。 不等這邊的人再多開口詢問,秘境中的戚海就開了口。 他面色僵硬,不見活人的情緒和面色,只環顧了一周,看著眼前這些弟子,搖頭感慨道:“若我還活著的話,如今你們也該稱我一聲長老了?!?/br> 周圍神色微變。 他卻未放在心上,反而笑道:“你們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嗎?” 安靜一片。 鬼修帶來的驚嚇,還有他身上隱隱的化神期威壓,均讓在場之人反應不過來。 方才一夕之間,被送出去的幾個弟子,好些都是金丹期。 而修為尚還不到金丹的弟子,此刻就更加恐慌了。 無人應答,戚海神色就更加自如了,他低垂著頭,似乎在思忖著什么,許久才道:“嘖,我運氣不好,是被自己宗門害死的?!?/br> “死不瞑目,化作了厲鬼,留在了這秘境內好些年?!?/br> 他搖了搖頭:“著實可憐?!?/br> 外面驚鴻派的長老格外憤怒,高聲道:“他胡說八道!” “師弟?!斌@鴻派的其他弟子忙叫住了他:“噤聲?!?/br> 說話的長老面帶不忿,見得四面八方的目光注視著他,只能咬牙閉嘴。 秘境內,戚海的話叫許多弟子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時。 上首的顧京虞開口了:“是嗎?” 她語氣寡淡,出聲的瞬間就引得戚海注意。 戚海目光落在顧京虞身上,上下打量。 顧京虞任由他看,張嘴就道:“驚鴻派確實沒什么好人?!?/br> 所有人:…… 戚海當即笑了,說是笑,其實只是發出了這樣的聲音,他那毫無血色的臉上,已經做不出任何的表情來了。 他頗為玩味地道:“竟敢出言冒犯宗門,你就不怕我這個內門弟子出手教訓你?”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顧京虞神色淡淡:“死鬼也有宗門?” 周圍一靜。 有那么瞬間,無論是秘境內還是外面的人,都覺得顧京虞不要命了。 這鬼修死了多年,還保持著一副人樣,他會愿意聽這樣的話? 戚海面色果然巨變,那泛著黑氣的骷髏頭又一次冒了出來,黑洞洞的眼緊盯著她。 那眼里閃著詭異的光,看著便叫人心驚rou跳。 下一刻,頭顱一轉,戚海那張臉又出現在了面前。 “你是哪個宗門的,這般沒禮貌?!逼莺WI諷道。 顧京虞:“你看我像哪里的?” 戚海冷笑:“凡人資質,你便是入了七大宗門,也只能做個雜役弟子?!?/br> 顧京虞挑眉:“那不是?!?/br> 戚海沉聲道:“怎么,七宗大門這等將資質當成是一切,把凡人視作螻蟻的上古大宗門,還能收你為內門弟子不成?” “癡人說夢!” 他話里三分嘲諷,三分蔑視,還摻雜了些微的憤怒。 以至于聲音再次變得尖銳凄厲,讓聽的人格外不適。 顧京虞卻是毫不在乎地道:“不光收了,還是上任掌門的嫡傳弟子?!?/br> 戚海一怔:“你到底師從哪一宗?” “自是修仙界第一劍宗,天行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