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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人作為遺址內的守護者,所謂不能傷害的,肯定是和他同樣屬于守護者的妖獸?!?/br> “比如之前守護藍海玉玨的小青龍,還有這只守護了半月量的血鳥?!?/br> “如今半月量都沒有了,血鳥身上的禁制被解除的瞬間,它就不在那個不受傷害的范圍內了,換句話說,如今的它已經不是鮫人的同伴了?!?/br> 這么一解釋,所有人俱是明白了過來。 可明朗的瞬間,便深覺這禁制的可怕之處。 “種在這些妖獸身體內的禁制,未免也太恐怖了些?!?/br> “是啊,生殺皆不由己,就像是這鮫人,此前他不能動手殺,等到了這血鳥失去了作用之后,他就必須得要動手殺,這……” 高臺上的長老們也均是神色復雜。 其實道理非常簡單,那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于修士是這樣,對于遺址內的妖獸也是這樣。 只是這個禁制尤其的冷血無情,這血鳥雖說性情也格外的殘暴嗜血,但到底是為遺址所用多年。 未等到了它失去作用,眼下只是不受控制,禁制下給了那鮫人的命令,竟然就是絞殺。 絞殺一切不受控制的存在。 能在這個鐵令之下存活的人,唯獨只有顧京虞。 呂興修看了下鮫人的狀態,隨后道:“鮫人未斬殺破壞規則的顧京虞,體內禁制加強,如今接近于石化狀態?!?/br> 細看之下,會發現鮫人掩藏在了海底的半截魚尾,已經僵硬不動彈了。 “也是因為如此,才沒有直接將血鳥屠殺吧?!?/br> 青云間的修士們聽得這話,皆是驚愕不已。 “這么說來,鮫人是冒著石化的風險,放過了那顧京虞嗎?” “原以為立下那等天地契約,受限更多的人應當是顧京虞,萬沒有想到……” “不過這鮫人未免也太過相信顧京虞了?!?/br> “有沒有想過,他并非是相信顧京虞,而只是純粹的不想要再做一個冰冷的,毫無自身想法的‘守護規則’工具呢?” “是啊,換做是我,分明有著滔天的修為,卻要每一步都活在了他人cao控之下,那活著大抵也沒多少意思了?!?/br> 夜色之下,鮫人龐大的身影立在了海岸中,伴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的僵化。 然而與之比較起來,他的神色甚至是較為平和的。 他那沒有情緒的眼眸落在了地宮門口。 那個凡人看起來并不像是個正常的修士,甚至連修為都沒有。 可在這漫長的歲月里,她是第一個對他說出自由二字的人。 此時的仙人遺址中。 血鳥倒地后,顧京虞一行人也沒有停下來,而是在地宮中一路往前。在斷壁殘垣中飛了許久之后,終是抵達了地宮的最深處。 然而剛停了下來,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后,所有人皆是一愣。 這邊瞧著已經荒廢了許久,周圍被大片的青苔覆蓋,偶爾有幾株盛開著的花兒,所生長出來的花色,也散發著不詳的黑光。 和方才那一處懸崖不同,這里雖殘破,道路卻是齊全的。 唯獨在道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祭臺。 祭臺的地面之上,雕刻著繁復的花紋,中間有一個璀璨的六芒星。 在他們出現的瞬間,祭臺周遭的圓柱,驟然散發出巨大的光芒。 隨后,在祭臺下方,出現了一個封鎖的寶盒。 瓷玉般的寶盒上,繪有各色妖獸,千奇百怪,變幻無窮。 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當屬中間那一頭有著長長魚尾的鮫人。 祭臺之前的奇石上,發出了耀眼金芒。 傅清抬眼看了下,上邊便浮現出來了五個大字。 “八品化形丹?!?/br> 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分說。 但這個祭臺的出現,就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了。 見得這一行字,還有那個詭異的祭臺之后,秘境內外同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靜之中。 在這里的人,都清楚顧京虞和鮫人之間的天地契約的內容。 化形是中間一個很重要的條件,而現在,擺在了面前的八品化形丹,所彰顯的并不只是這個地宮主人對一切的掌控力,也是對于顧京虞深切的嘲諷。 她可以不要仙器,那她的性命呢? 她也可以如剛才那般稀松平常的,就將東西炸掉嗎? 而比起這個,更加不妙的是…… 傅清環顧四周,最后沉聲道:“周圍有三頭六品妖獸?!?/br> 所有人心頭一窒。 “不光如此?!苯匠赡樕缓每吹氐溃骸斑@個平臺,似乎在不斷地收縮?!?/br> 三頭妖獸在一旁虎視眈眈,而平臺還在逐漸地往內收縮。 這般處境,竟是比起剛才的還要糟糕。 弟子們皆是匯聚在了一起,看著周圍那殘破的磚塊,一塊塊消失在了眼前,心頭皆格外壓抑。 外面的人也不由得皺眉。 “除了這些之外,我觀此處的布局,也像是個大型陣法?!?/br> “不錯,比之剛才的半月量要強上許多,想要破壞也沒有那么容易?!?/br> “這些關卡設定,用心實在險惡,幾次三番皆是想要誘導犧牲他人?!?/br> “不錯,哪怕是普通弟子,又有誰是應當被犧牲的呢?” “其實從進入這個遺址開始,我就一直有這種不適之感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