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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請假趕到了醫院,病房里站了幾個人。 離他最近的是一個矮個子的黃毛,看起來還不到二十,穿著印著大骷髏頭的T恤與破洞牛仔, 耳上釘了四五耳釘,一身煙味。 一看見裴硯,他就拍了下手:“我就說嘛, 就是那個裴硯!前兩天還在直播里看到的!你們都不知道, 他一天能掙這個數!” 他用手夸張地比出了一個數字,在他身邊稍年長些的一個男人眉頭緊鎖,懷疑地看著他。 屋里還有些其他形形色色的人, 此刻的目光也聚在他身上。 裴硯從這堆人墻的背后, 聽見蘇柔不太響亮的聲音。 “說了沒事, 怎么還來跑一趟……” “怎么就沒事呢?”那小黃毛瞪大了眼睛說, “他是你兒子,當媽的生病了,兒子來照顧,不是理所當然么?” 他轉過頭,笑著對裴硯說:“是吧,哥?” 又說:“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賀小年,是蘇伯母的侄子?!?/br> 裴硯沒看他,也沒看神色各異的人群探究的目光,徑直走到蘇柔的床前,看了下她的臉色,又拿起放在桌上的病歷本。 蘇柔看了看他,轉向房間里的其他人,說:“你們都走吧?!?/br> 最后視線又回到裴硯的身上。 那群人也算聽話地走了,只是走之前,每個人視線都像黏在裴硯身上似的。 最后賀小年還來了一句:“好好照顧你媽啊,我改天找你!” 裴硯沒有理他。 等人都走光后,屋里才重新回歸清靜。 蘇柔的表情有些尷尬:“小年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br> 裴硯“嗯”了一聲,合上手里的病歷本,放回在桌上。 是一些慢性基礎病,這個年紀的人高發的。這次住院,從病歷上來看并沒有什么突然的異常,更像是一次常規的住院檢查。 于是這兩天他請假,在醫院里上上下下地跑,陪蘇柔做了幾次檢查。 來到KTV之前,他還在醫院,和醫生聊蘇柔的身體狀況。 姜半夏看了看裴硯的表情:“還好……嗯,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一定要告訴我哦?!?/br> 裴硯看了她半晌,“嗯”了一聲。 頓了頓,裴硯微抬了下下頜,對著點歌臺的方向:“唱首歌?!?/br> 姜半夏:“???” 裴硯看她:“不是說要幫忙?!?/br> 姜半夏:“……” 唱首歌能幫什么忙??? 可裴硯的表情語氣都不像開玩笑,姜半夏看了他一會,最終還是站起身,摸了下鼻子,走向點歌臺。 “行吧……就當謝謝你抓的娃娃了?!?/br> - 姜半夏到點歌臺點了幾首歌,打亂了順序。她前面還排了不少歌,離她唱歌還需要一些時間。 點完歌,她想坐回裴硯旁邊,卻沒能成沒能順利回來。 被樸楊逮了個正著。 “姜半夏,來玩???來KTV躲在角落說小話算怎么回事?過來玩牌!” 樸楊手里握著一副牌,正在左右吆喝著拉人。 KTV話筒也就那兩個,不唱歌的也在旁邊三五成堆在玩。 姜半夏猶豫了一下,說:“行?!?/br> 又下意識看了一眼裴硯的方向:“我把裴硯也叫……” 樸楊擺擺手:“不用叫,他肯定不來,你不知道,以前這人出來玩的時候,跟鋸嘴葫蘆似的,毫無樂趣——” 樸楊一邊說,一邊轉頭,就眼睜睜看著裴硯走了過來。 問他:“在聊什么?!?/br> 樸楊:“……說你熱心參與集體活動是個好哥哥?!?/br> 姜半夏:“噗?!?/br> 那邊盧從嗓子唱劈了,也湊過來:“玩什么?斗地主?” 樸楊說:“不是撲克,你們看了就知道了,這個叫不要做挑戰?!?/br> 姜半夏“啊”了一聲,她看過相應的視頻。 樸楊挺驚喜:“你知道是吧,那你跟他們講講,我洗下牌?!?/br> 姜半夏“嗯”了一聲,從樸楊的牌堆里抽出來一張。 一邊說:“還挺簡單的……是這樣,每張牌上都會寫有一個動作,每個人抽一張牌,綁在頭上。你不知道這個動作是什么,但是其他人都能看到?!?/br> 姜半夏沒有看牌上的內容,拿起一根發帶綁在額頭,又把牌插在額頭與發帶的間隙之間,讓牌立起來。 “你們看到我頭上這張牌的內容之后,要誘導我去做這個動作?!?/br> “如果我做了呢,我就輸了。反之如果你們做了你們自己牌上的動作,你們就輸了?!?/br> 幾個人都若有所思。 姜半夏看基本上明白了,就想把頭上的牌拿下來。 旁邊裴硯卻突然出了聲:“姜半夏?!?/br> 姜半夏扭過頭:“嗯?” 裴硯說:“剛給你的東西在哪?” 姜半夏疑惑了“啊”了一聲,手伸進口袋,把那個伊布拿了出來:“你說這個嗎?在口袋里啊,怎么了?” 裴硯沒接,嘴角很輕地勾一下:“輸了?!?/br> 姜半夏:“???” 她取下頭上的卡片,看到卡片上的四個字是“手插口袋”。 姜半夏:“……” 姜半夏:“這不算吧,你怎么一聲不吭就開始了?” 樸楊一邊洗牌一邊哈哈大笑:“不愧是我哥,領悟能力頂流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