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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里抱著一個碩大的玩偶。 姜半夏認了出來。 是她上次給裴硯的那只定制的小狗玩偶。 裴硯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把玩偶和工牌一并遞回去,姜半夏下意識接了過來。 裴硯說:“干凈的?!?/br> 姜半夏“啊”了一聲。 下意識問:“它也有午睡KPI嗎?” “……” 兩人沉默對視了五秒。 姜半夏先被自己冷到,抱著玩偶,摸了摸鼻子,有些訥訥地說:“……那我去睡了?!?/br> 裴硯看姜半夏別過臉后有些發紅的耳垂,幾秒后,才“嗯”了一聲。 - 午休倉是上下兩排低矮的膠囊型小方格。 刷卡后,會隨機打開一個尚未有人進入的艙門,進去之后關上門,就不會再有人打擾。 姜半夏刷卡開了間門鉆進去,把玩偶放到旁邊,又拆了個暖寶寶貼在衣服上。 躺在床上,柔軟而溫暖的被褥包裹著她,幾乎像是在家一般的舒適。 姜半夏還是覺得有些夢幻。 不由得想起自己剛上班的時候。 那時姜半夏被突如其來的社畜生活擊中,有過如下幾條不切實際的幻想。 第一、能住公司樓下五百米內,走路十分鐘能到,不需要坐地鐵上下班。 第二、中午可以躺下午休。 第三、把家里的狗狗接過來養。 其中前兩點因為公司樓下過于昂貴的房租始終無法實現,第三點也因為被親媽嫌棄了一番“自己都養不好還想養狗”而放棄。 幾年過去,姜半夏逐漸忘記曾經有過的這些愿望,其中一個卻在不經意間突然實現了。 因為來姨媽而帶來的細微的煩躁,在此刻被很好的緩解了。 姜半夏翻了個身,關掉午休艙里的小燈,周遭立刻落入黑暗,她閉上眼。 半睡半醒之間,不知怎么,心思就飄到了裴硯身上。 想起電梯里,和裴硯對視時,望進的那雙眼睛。 似乎是因為紀梨早上跟她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把裴硯當作對象之類的話,姜半夏莫名有點耳熱。 她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再亂想,鴕鳥似的把被子拉高,擋著半邊臉,又抱緊了懷里的狗狗玩偶。 可是當被子的布料摩擦過耳朵時。 又一次突然想起方才進電梯時,裴硯抬手幫她擋電梯門。 微涼的無名指指背好像不小心碰到她的耳朵。 只是一瞬,當時明明沒在意來著。 這會被被褥蹭到,又突然想了起來。 是和那時如出一轍的,非常細微的摩擦感。 心臟重重地一跳。 貼在身上的暖寶寶開始發熱,但此刻,姜半夏只覺得,自己耳根溫度更高似的。 幾乎像是正經歷一場低燒。 - 奇妙的是,姜半夏很快就睡著了。 這幾天來姨媽,晚上睡睡醒醒,到白天就煩躁。從來沒有像今天睡得這么好過,好似是沉浸在深水里,每一寸皮膚每一塊骨頭都放松下來。 鬧鐘在耳邊響起時,姜半夏也懶洋洋的并不想起來。她翻了個身,把鬧鐘按掉。 又過了五分鐘,第二個鬧鐘再響時,她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不行了,得去上班了。 這一覺睡得很解乏,姜半夏從來沒覺得自己有這么神清氣爽過。她在小小的膠囊里伸了個懶腰,又爬到床尾。 正準備開門下去。 猝不及防,聽見外面有人說話。 是樸楊的聲音。 “好困……怎么又要去上班了?” 姜半夏開門的動作一滯。僵在原地,沒敢動。 另外一人懶懶地“嗯”了一聲,姜半夏聽出來,那是肖于銳的聲音。 樸楊又說:“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哥他是鐵人吧,從來就不困的!我過來睡的時候,他還在辦公室寫代碼呢!我就沒見他來睡過!” “是啊?!毙び阡J應了一聲。 “我覺得他的工牌好浪費!不如租給別人呢,好多人想中午能睡十六樓呢?!?/br> 姜半夏頓了頓,誒,還可以買的嗎? 而樸楊還在繼續說話,這次壓低了嗓音,似乎有點神秘地說:“其實除了把工牌租出去,還有另外一個事情能做……你知道嗎?咱部門的小魚把他的睡眠倉讓給他女朋友了?!?/br> 姜半夏:“……?” 樸楊說:“他女朋友天天在這睡,他還說自己不用睡,天天在工位上工作!” 樸楊說:“我都感動哭了,中午睡覺的東西都愿意讓出去。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除非錢給夠?!?/br> 樸楊總結道:“如果這都不算愛!” 姜半夏:“……” 說自己不用睡,在工位上工作,把工卡讓給了女朋友…… 除了最后三個字,她幾乎全中…… 姜半夏冷靜了一下。 不,不是的,她只是替裴硯完成任務而已,樸楊說的和她有什么關系。 肖于銳說:“所以你單身到現在?!?/br> 樸楊反駁:“你不要笑話我,我其實很懂的?!?/br> 樸楊又感慨道:“不過我哥是真的很浪費啊,既沒有把工牌租給別人,又沒有女朋友可以讓。睡眠艙根本就空著嘛?!?/br> 肖于銳隨意“嗯”一聲,又說:“走吧,回去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