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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mama:【?】 姜mama:【你看上裴硯了?】 姜mama:【雖然我鼓勵自由戀愛,但提醒一句,人家跟你可是血海深仇】 姜半夏:【???】 姜半夏:【早就不是了?。?!】 姜mama:【哦,很自信嘛,那追上了嗎?】 姜半夏:【……我沒有要追,算了,跟你解釋不明白?!?/br> 姜半夏:【你當年那篇采訪叫什么名字?我去搜一下】 姜mama:【[我沒有要追.jpg]】 姜半夏:【只是了解一下……你到底說不說????。?!】 十分鐘后,姜半夏屏蔽了來自姜mama的消息,精疲力盡地打開了瀏覽器,搜索那個名為《投機主義者的敗局》的報道。 報道第一段就寫: 【二十三歲的李軍(化名)站在世紀大廈頂樓,俯瞰腳下的風景時,也許很難想到,十年后,他的人生會落到截然不同的境地?!?/br> 姜半夏頓了頓,以從未有過的認真,繼續往下看著。 通篇報道多采用冷靜的陳述語氣,將裴硯的父親、裴野川的人生經歷娓娓道來。 裴野川出生于京市鄰的一個縣城,家里一窮二白,高中都沒上完。 但他在做生意方面似乎有些天賦,膽大極端,熱衷于鋌而走險,游走在灰色地帶。通過他的投機倒把,迅速換上了豪車大房,結婚生子。 但他也有致命的缺點所在,過于注重眼前的收益,無法做到長期規劃,也不懂如何與人為善。 最終因為踩線太多次被多次整治,交了一筆又一筆的巨額罰款,現金流斷裂,企業破產。 而裴野川因為這次破產一蹶不振,開始了放縱的人生,吃喝嫖賭一應俱全。 妻子不堪其擾與其離婚。而兒子在同他勉強生活幾年后,長大成人赴國外念書,亦不再與其聯系。 他本人最終因為幫做假賬而啷當入獄,宣告了他失敗人生的終局。 報道到這里就結束了。 姜半夏對著手機里的報道,久久沒有動彈。 在以裴野川為主的報道中,裴硯只出現在短短兩行字里。 可就是那兩行字,讓姜半夏忍不住伸手去觸碰。 往常像是聽故事一樣的、別人的人生,突然展示在自己面前了。 讓她在覺得不真實的同時,又有一種真實的、難以言說的疼痛。 她很難不去想象,十幾歲的少年,曾經擁有過的幸福的家庭,突然一朝破碎。父親暴虐,而母親也離開。 母親同樣作為受害者,或許很難責備,可孩子是實打實的被拋棄了。 再然后,就是真的獨自一人。 沒有別的出路,只能念書上學,憑借自己的能力成為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從家庭的泥淖中掙脫。 但無論多光鮮,被多少人仰望追逐。 他的身后沒有家人。 姜半夏想起傍晚時裴硯的那通電話。 他的語氣是很淡的,并沒有什么情緒,像是什么都不太在意。 但真的有人可以什么都不在意嗎? 還是在意也沒有用,所以經年累月,早已學會了不去在意。 報道中用了化名,姜半夏并不知道裴硯母親的名字,但她莫名有一種直覺。 樸楊口中所說的蘇柔,就是裴硯的母親。 那么故事的原貌就是:本來說好要和多年沒見的母親吃飯,結果見了面,沒有吃飯,就直接回來了。 應當不是很愉快吧。 姜半夏突然覺得,自己傍晚的那些安慰,在真正的疼痛面前,都顯得那樣蒼白。 她放下手機,從桌前突然站了起來。 然后要做什么,自己也很茫然。 只是覺得不能就這樣坐著,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卻什么也不做。 在房間里環視了一圈,姜半夏抓起了一只還沒有拆封的狗狗玩偶,出了家門。 敲響了裴硯的房門。 等待對方開門的時候,姜半夏才后知后覺,覺得自己沖動。 但她硬著頭皮沒有走,直到裴硯過了兩分鐘,來開門。 裴硯穿了身服貼的黑色純棉薄款睡衣,似乎剛剛洗過澡,頭發還有些濕,有幾縷貼在他的臉側。 橙黃燈光從他身后照過來,籠罩著他身體的輪廓。 看到姜半夏,裴硯似乎有些意外,可目光又很快沉靜下來。 姜半夏遲疑了一下,直直地伸出胳膊,把那個還籠罩著塑封套的狗狗玩具遞給他。 裴硯頓了頓,伸手接了過來。 這只玩偶幾乎有姜半夏的上半身那么大,像是定做來要當抱枕用的。從顏色分布上看是一頭德牧,但是外形并不太像,主要是做成了球狀,兩只眼睛大大的,臉也圓圓的。 圓墩墩軟綿綿的,手感很好。 姜半夏說:“這是我專門找商家做的……是按我們家狗狗的照片定制的?!?/br> 姜半夏說:“我們家狗狗是一條德牧,叫小寒……小時候撿到的,很厲害,也很可靠。我很喜歡?!?/br> 所以覺得你也會喜歡。 姜半夏送得太沖動,語無倫次地安利完,又開始找送禮的理由: “我……我想送給你,是因為,你之前給了我一塊巧克力……我欠你一個回禮……這個是回禮?!?/br> 這理由當然站不住腳,若真是為了回禮,那盒餅干大抵就已足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