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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阿姨伸手往祁岸額頭一探,立刻被上面的溫度驚著了。 “不行,你這得去醫院?!甭钒⒁塘⒖套鱿聸Q定,輕輕拍了拍祁岸的臉,“祁岸,你還能起來嗎?我這就送你去校醫院看一下?!?/br> 路阿姨冰涼的手讓祁岸顫了一下,終于清醒了幾分。 他撐著身體,努力坐了起來,視線不由朝門口看去,入眼的卻只有空蕩蕩的一片,外面沒有任何人。 “你在看什么?”路阿姨伸手在祁岸眼前揮了揮,催促道,“還能起來對吧?那快穿上衣服,阿姨送你去醫院?!?/br> “……她呢?” “誰?” 路阿姨正拿著祁岸的外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祁岸抿緊了唇,因為發燒,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比平時虛弱了很多。臉頰發著紅,可是嘴唇卻干得可怕,唇色淡的幾乎要與皮膚一個顏色了。 神智似乎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高燒變得有些模糊。 他咳嗽了一聲,緩緩收回了視線,落在了路阿姨身上,聲音干澀:“您怎么這個時候過來的?” “先別忙著說話了,快穿上衣服?!甭钒⒁坛蛄舜采喜煌谄饺绽潇o沉穩的青年,見他不動,只用黑深的眼睛固執地看著她,無奈的輕嘆了一聲,“是旬柚,她打電話給我的?!?/br> “說你燒得迷糊打錯了電話,她讓我來看看,情況不好的話,就叫救護車,送你去醫院?!甭钒⒁虛u搖頭,“幸好我來看了,你這燒得這么厲害,不及時送醫院,怕是要出事?!?/br> “她呢?” 祁岸沒動,干裂的唇又問了一次。 “你說旬柚?”路阿姨看了他一眼,“她當然沒來?!?/br> 祁岸垂頭看見了被他一直握在手心里的手機,他沉默的打開手機,點開了通話記錄,上面果然有一道通話記錄。 聯系人是旬柚。 原來他真的給她打了電話。 原來……不是夢嗎? “……我沒有打錯電話?!?/br> 半晌,宿舍里響起了男生極低極低的聲音。 第31章 “幸好送來的及時, 這都四十度了,高燒!需要打針,在醫院里觀察一夜?!毙at院里, 值班醫生給祁岸量了溫度,一臉不贊同的道,“你們這些學生也不能仗著自己年輕, 就隨便糟蹋身體?!?/br> “看看你的黑眼圈吧,這次之所以發燒,主要還是因為作息飲食不規律,沒有休息好, 還受了涼?!贬t生道, “先打針,今晚就住在這里, 觀察一下。明天如果退燒了,就可以出院了?!?/br> “行, 謝謝吳醫生了?!甭钒⒁炭戳顺聊钠畎兑谎?,應了一聲。 因為放國慶,校醫院里沒什么人, 除了值班醫生和護士, 沒幾個病人。這間不小的病房里, 也只有祁岸一個病人。 護士來給祁岸掛上了水, 叮囑了幾句, 便離開了。 病房里便只剩下了路阿姨和祁岸兩個人。 “祁岸,你一個人能行嗎?”路阿姨看了看時間, 已經一點了。她是宿管, 晚間是需要守在宿舍樓的。 “我可以, 謝謝您, 您回去休息吧?!?/br> 病床上的青年慢了幾拍才反應過來,干啞的回了一句。 他眉目間蘊著淡淡的病氣,但是臉上神情倒還算清明鎮定,看上去除了臉頰的燙紅,似乎也不太嚴重。 若不是醫生之前的話還猶在耳,路阿姨怕是還真以為他沒什么大事。 “我一個人可以的,今晚謝謝您了?!逼畎对俅握f了一遍,這一次話音比剛才更清晰了一些。 “行,那我就先走了。你有事就叫醫生?!甭钒⒁逃謬诟懒藥拙?,這才轉身離開了病房。 待她一走,病房里霎時便完全安靜了下來。 除了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整個世界仿佛便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身體很累,頭也很疼,可祁岸之前尚有些模糊的神智在這一刻卻已經變得無比清明了。他坐在病床上,背靠著墻壁,偏頭朝漆黑的窗外看去,意識清醒無比。 他沒有打錯電話。 就好比,他神識清明的走進營業廳辦了新的電話卡一樣。 明明只是喜歡而已,他該一點點忘了她的,可是……為什么她的模樣卻變得越來越清晰了呢? 祁岸抿了抿唇,從兜里拿出了那支鋼筆。 很可笑不是嗎? 明明已經是被她扔掉的東西,明明說好不回頭,可是那晚,當她離開后,他竟然還是像個傻子一般把它找了回來。 扔掉,撿起來,再扔掉……直至現在,他竟然還留著它。 留著她已經丟棄的東西。 長久的沉默在病房中蔓延,就像是窗外濃郁的黑暗一般,只要他關掉燈,它便會一點點的蠶食所有殘余的光亮。 祁岸繃緊了下頜,半晌,他重新拿出了手機。 只是這一次,他再也沒有撥通那個號碼。 * 國慶結束,學校里再次熱鬧了起來。 “你怎么病得都住院了?”趙光明早上回來,就得知了自己室友半夜發高燒住院的消息。他放下東西,就趕來了校醫院,路上順便買了幾個蘋果。 醫生說過祁岸只要退燒了,今天就可以出院,但很可惜,一夜過去,祁岸的燒還沒有完全退下去。 不但如此,還反反復復的,看著更加嚴重了。 所以當看到趙光明回來時,路阿姨立即就把祁岸生病住院這事兒給他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