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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旬柚沒再說什么,上了車。 薈萃樓離公寓并不遠,不過十來分鐘便到了。旬柚出了電梯,剛走到門口,腳步卻忽然頓了一下。 她垂頭,看見一支鋼筆落在了公寓門口。 那筆,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她蹲下身,撿起了那支鋼筆,看見了上面刻下的兩個并排在一起的字——柚和岸。 它們看上去那么親密無間,中間沒有一絲空隙。 這是旬柚送給祁岸的筆。上面的字,也是她親手刻下的。為了刻好這兩個字,她當初費了不少功夫。 甚至還不小心弄傷了精心保護的手指,可是旬柚那時滿心歡喜,雖然疼得她掉了眼淚,可她并不后悔。 那時,她天真的想著,他們的名字要時時靠在一起。她也霸道的要求祁岸,必須隨身帶著這支筆。 祁岸也果真一直帶著,哪怕他看上去有些不耐煩,可那時旬柚依舊很開心。 因為他答應了她的要求。 旬柚握緊了那支鋼筆,涼意侵透了她的手心。半晌,她重新站了起來,輸入密碼進了屋。隨即她想了想,打開了家里的監控。 然后,她看到了祁岸的身影。 他主動進了這間公寓,并且在這里待了很久。旬柚看著監控里的那個青年,看著他清雋淡漠的眉目,看著他微皺的眉心,以及那似乎有些焦急的神色。 祁岸來找她了。 若是幾天前,看到這一幕,旬柚想,她肯定會非常高興??涩F在,她卻覺得有些諷刺。她忽地用力的擦了擦眼睛,然后站起來走向了大門。 她改掉了密碼。 第21章 劉瀟瀟的行為雖然違法了, 但情節并不嚴重,只是被教育了一頓便被放出了警局。但這件事遠遠沒有結束,旬柚起訴了她, 她還需要等法院開庭。 屆時,法院判決出來后,學校這邊肯定也會給予她處罰的。 劉瀟瀟家在外地, 她父母是第二天趕來A市的。一到了這里,劉父劉母便劈頭蓋臉的罵了劉瀟瀟的一頓,然后帶著劉瀟瀟去給旬柚道歉。 旬柚并沒有見劉家人,只拜托輔導員給劉家人帶了一句話, 她等法院的判決結果就行。 所以她是絕不會撤訴的, 但與此同時,她也不會添油加醋, 而是尊重法律。這種案子并不嚴重,最后, 劉瀟瀟應該除了公開向旬柚道歉,便只會賠一點錢。 劉父劉母聽到輔導員帶來的話,倒也沒有再去糾纏, 只是又請輔導員帶給了旬柚一些他們老家的特產。 劉瀟瀟的家鄉是水鄉, 那里最出名的特產便是各種水產品。 劉父劉母送給旬柚的是一大堆自己手工制作的藕粉, 和自己做的泡椒藕帶。東西都不算貴重, 不過味道都很不錯。 旬柚本來是不準備接受的。 當她被獨自困在廁所里時, 那時,她甚至發狠的想著, 等她出去了, 一定要給那些背地里的小人一個狠狠的教訓。 只是當旬柚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 不小心瞥到蹲在外面的花臺旁邊抹眼淚的劉母, 以及雖然沒哭,但眼睛明顯發紅的劉父時,心口像是被針扎了一下。 明明剛才還硬如寒冰的心,此刻似乎被撬開了一道裂縫。 因為長期要下地干活,劉父劉母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大一些,膚色偏黑,眉目間有著因為經常皺眉留下的深深褶皺。 “劉瀟瀟是她爸媽唯一的孩子,也是他們那里唯一一個考上科大的?!蹦且凰查g,旬柚耳邊不由自主的再次響起了輔導員說得那些話。 她在原地站了幾秒,最終轉身回了輔導員的辦公室,接下了那堆土特產。她不管劉瀟瀟是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是不是家里的希望和驕傲,也不想管她父母可不可憐。 她只知道,劉瀟瀟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所以,她不會撤訴。 她只是……抱著那堆藕粉和藕帶,快速地離開了這里。食物是沒有錯的,她就當時提前收一點劉瀟瀟給她的賠償好了。 “老師,那個姑娘真的收下了東西嗎?” 待旬柚離開不久后,劉父劉母帶著劉瀟瀟進了輔導員辦公室。聽到輔導員說旬柚收下了東西,劉父劉母有些激動地忍不住確認。 劉瀟瀟卻倏然抬起頭,臉上有著明顯的錯愕。 與父母只知道旬柚是個有錢人家的姑娘不同,劉瀟瀟認識的旬柚時間更長,自認對她也有一些了解。 旬柚平日里得吃穿用行無一不精,她真的、真的收下了她家送來的那些土特產? 劉瀟瀟都甚至懷疑旬柚怕是連藕粉和藕帶是什么都不知道,這種于旬柚而言平價到甚至廉價的東西,她真的會要? “不錯,旬柚同學收下了。她雖然出身富貴,但是從沒有欺負過其他同學?!陛o導員卻再次確定的回道,“你們也知道,旬柚是這次的受害者。因為那些謠言,她一個女孩子甚至被人故意關在了廁所里,一個人在里面待了一夜,這對她來說是很大的傷害?!?/br> 輔導員面色嚴肅的道:“有錯就該罰,學校這邊是絕不會偏袒任何一個學生的?!?/br> “知道,我們知道的!”劉父劉母眼眶發紅的點著頭,“這次,是我們沒教好自己閨女,是她做錯了,就該罰!我們都知道的?!?/br> 正是因為知道,他們才沒臉去求旬柚。 劉瀟瀟看著這兩日蒼老了不少的父母,鼻間一酸,眼淚再次忍不住流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