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焦頭爛額(二更)
一開始,他還以為市面上出現了仿品呢,但仔細一看,那顆扳指在光下隱隱約約有個月字,這可不是仿品能造出來的。 下一刻,聯想到前幾天京里傳來的書信,掌柜的便想到這便是貴人來了。 但他心里的這些小九九馬上又被掩蓋下去,圓滑的回,“是這樣,剛才恰有幾間退房了。本來按順序呢,自是輪不到你們,但我看你們上有老,下有小,這是要出遠門吧,天色都怎么晚了,移動起來也不是很方便,所以才對你們說的?!?/br> “如果你們要是真不想住的話,也沒有關系,就當我剛才一番話白說了?!?/br> 掌柜的也是個人精,說話一套接一套,有理有據也給人留了退路。 蘇千仞看了掌柜一眼,也沒深究,“那便勞煩掌柜的帶路了?!?/br> * 一切收拾妥當后,蘇千仞看陶行知睡下后便回了房間,趕了一天的路,身子著實勞累,她舒服的泡了一個熱水澡,剛披好衣服便見一個黑色的身影閃過。 她立馬心生警覺,但下一刻黑衣人便到了她跟前,蘇千仞沒有內力,只能選擇近身搏斗,但沒有內力的她明顯敵不過招招致命的對方。 她們的人在外面,蘇千仞剛準備踢門,便被黑衣人趁勢在身后劈了一掌,眼前一黑便倒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蘇千仞還在想,她的一世英名是要毀在此處了嗎? 要不是沒了內力,本源也沒恢復,她提不上來力氣,至于這么憋屈嘛。 * 蘇千仞再次醒來時,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屋子,手掌還被綁在了柱子上。 門嘎吱一聲響了,一人大搖大擺的進來了,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等人走近時,蘇千仞才現這人竟是宋松知。 果真是呲牙必報呀! 宋松知走到蘇千仞跟前,高傲的仰了仰下巴,又緩緩的蹲下了身子,自視甚高:“與我作對的人,不是在自掘墳墓,便是再去見閻王的路上。今天在江邊不是豪言莊嚴嗎?口口聲稱是孟涼開的好弟兄,呵你騙誰呢?” “你本是拖家帶口的落難公子,又裝什么清高嗯?” “我看你是活膩了,敢看本公子的笑話,一會兒便讓你親眼看看你是如何去死的?!?/br> 宋松知的威脅,反而使蘇千仞笑了,“宋公子,你說你現在干的這些事,要被上頭知道,別說你的命,你爹的命能保得住嗎?” 宋松知不以為意,“你就是個落魄公子,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有這閑心關心宋家,我們宋家豈是這么容易倒的?” 蘇千仞點頭,“的確,你宋家的確不會輕易倒塌,畢竟京里有人嘛,出了事還有上頭頂著,我說的對嗎?” 宋松知怔愣了下,頗有點惱羞成怒:“你別在這兒花言巧語,我勸你還是不要太自以為是,以為耍耍嘴皮子便能糊弄過去?!?/br> “哦,自以為是的是我嗎?”蘇千仞反問。 不知為什么,宋松知的心里忽然很忐忑,仿佛他的想法早已被對方所熟知。 他甩了甩脖子,聲音高了幾分,“說再多也無用,因為你已經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來人,把他拖出去?!?/br> 就在幾個黑衣人準備上前時,蘇千仞忽然喊道:“慢著,我還有話說?!?/br> “宋公子,不會連這樣一個機會也不給我吧?” 宋松知擺了擺手,心想蘇千仞已經到他手上了,還能插翅逃了不成,最后便大度了一次,“死到臨頭了,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她剛準備開口,嘴角閃過一抹笑意。下一刻便見整個屋子的人紛紛倒地,云崢似乎是覺得不解氣,踢了宋松知幾腳才作罷。 蘇千仞靈活的轉了個圈,繩子便從她手中而落,她從容不迫的站了起來,對云崢開口,“來的很快呀!” 云崢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本是蘇千仞的暗衛,應當時刻護在蘇千仞周身,可就在他吃飯的這一會兒功夫里,蘇千仞便不見了。 好在,蘇千仞一路給他留下了記號,他才能一路追來至此。 蘇千仞在屋子里轉了一圈,目光鎖定了一個白色的大桶,“把宋松知扔進去?!?/br> 云崢看了眼大桶,有點犯難。它的口就那么大,放進里面整個人也得頭尾相接,而且桶中的味道極其難聞。難以想象,人要是在這里待會兒,還不瘋。 這一刻,云崢仿佛明白了為什么很多人不敢惹江湖上的“云公子”,因為你可能不明白是如何被折騰死的。 在云崢想法子塞進去宋松知時,蘇千仞也沒閑著,奮筆疾書作了封敲詐勒索的信。 而后,這封信悄無聲息的落在了知府大人的書房里,宋家只有這一根獨苗,蘇千仞倒要看看他們會為宋松知做到何種地步。 * 第二日,揚州知府出動了衙門里的所有人,上街搜查,美其名曰尋找可疑人員,實則是在查找宋松知的下落。 蘇千仞隔著窗戶看著路面上衙門里的奔波的人,看來知府大人心里,還是官位更重要些。 昨天她寫的那封信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以五千兩黃金和一張他的告罪書為抵扣,送達西街邊上,令公子便可安然無恙。 看來知知府大人也是個貪心的,官位也想要,兒子也想要,天底下哪里有這樣的好事。 蘇千仞對著房頂嘆了口氣,懶懶地說:“云崢,去嚇一嚇知府大人吧,明天我們還要出城呢!” 于是當天午后,宋大人便在家里看到了一截手指,嚇的他立馬盤點了銀兩去了西街。 當晚,一個白色的大桶被放入知府家中,據說見到的下人都嫌礙事,只差把這只大桶踢到墻角邊上了。 有下人晚上起夜時,親眼看到這只桶在滾動,知府家里便又上演了一場鬧鬼事件,直到桶里傳來了支支吾吾的人聲。 一揭桶蓋,眾人才現,里面竟然藏著一個人,而且還是宋公子,下人立馬膽顫心驚。今天老爺和夫人在大廳坐了一天,一直在等待公子的下落。 誰能想到,公子竟然在家中的一個白色大桶里,而且這只桶以前是盛夜香的…… 雖說知府大人嚴令下人禁止討論,但是哪里管得著府里成百上千張嘴,而且出乎他的意料,這事馬上便被擴散出去,成了揚州城里的一件談資。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蘇千仞,此時正在給司凌寫信,信上密密麻麻寫了三張紙,寫好后,快馬加鞭送去了京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司楓的管家便姓宋,當年揚州知府也是他舉薦的。 * 司凌收到信時,是在一天后,蘇千仞信上大部分都是寫的什么關心殿下病體,即便我在出門在外,也會任勞任怨想法子,然后關心了一番紅葉,月二石頭…… 最后終于說出了她寫這封信的真實目的,她想要一封司楓與徐哲暗中來往的書信。 看到最后,司凌手指摩梭著宣紙,低低的笑了幾聲,三頁紙上光是廢話便寫了兩頁,剩下的一頁便是在夸他,順便簡單的提了一嘴揚州城里的事,說他身子太子殿下,不能不管不顧,要擔起大任云云…… * 在路上的第五日,蘇千仞便收到了京城的消息,御史大夫呈上了一封楓王殿下與原戶部尚書徐哲私交甚密的書信,這封信在朝堂上激起千層浪。 司楓是皇貴妃之子,深為圣上喜愛,府里雖布置的華麗奢侈,在朝臣面前也是進退有禮,只不過太子和晨王的鋒芒太盛,便顯得他略顯平庸。 任誰也沒想到,一向安穩的楓王殿下竟然會做出這等事來。 圣上震怒,直接在朝堂說楓王殿下失德,責令在府里面壁反思一個月,期間不得邁出府門半步。 而蘇千仞聽說此事后,也只是笑了笑,這點事還不足以使司楓從此倒下,而圣上也需要一位皇子來制衡其他人罷了。 她只是想告訴某些人,需要收斂了。 * 第七日,他們終于到了古鼎山莊,很快便被迎了進去,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而孕中的陶如玉看著胞弟,也是熱淚盈眶,她在山莊之時便聽說了爹娘的慘痛經歷,唯有胞弟一人死里逃生。 蘇千仞退了出去,來回在山莊溜達。 古鼎山莊大得很,而且長廊極多,走著走著她便迷路了,不知道如何回去。 幸好,遇見了一個人,幫她帶路。 對方長的斯文秀氣,看著裝不太像下人,所以蘇千仞不免多問了幾句:“您也是山莊的客人?” 對面那人明顯怔了下,之后慢慢的點了點頭。 對方是個話不多的人,所以兩人路上沒說幾句話,便到了古鼎山莊自己人住的地方,他便提出了告辭。 蘇千仞看著遠去的背影,莫名覺得有一絲孤傲。 * 只是她剛到前院,便看見一行人腳步匆忙,腳步亂成了一鍋粥。 她叫住了一個下人問:“生了何事?” “少夫人提前生產了,但狀況不太好,孩子頭大,現在正忙著去請大夫呢?!?/br> 蘇千仞心里一驚,都說女人生產是一道鬼門關,早產加上胎位不正的確是件糟心的事,怪不得偌大的一個山莊快亂套了。 蘇千仞剛行至大廳,古老爺一臉威嚴的坐在上首,古老夫人一見她進來便抱歉地開口:“讓公子見笑了,沒想到你們到的第一日如玉便動了,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公子見諒?!?/br> 此行蘇千仞并沒有表明身份,古鼎山莊只當她是司凌的一個屬下罷了,古鼎山莊幾代單傳,所以一家子對這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可是充滿了期待。 哦,除了古老爺子的那個私生子。 蘇千仞并未說什么,便坐到陶行知身旁和她一起等待。 小人似乎也明白jiejie是在里面生小寶寶,但他看著大人的臉色不太好,心里便也擔心,手指揪在了一起。 不一會兒,就聽生產的婆子來報:“剛才少夫人體力不支暈過去了……” 孩子還沒生下來,大人便體力不支暈了過去,后果可想而知。 生產的老婆子什么方法也用了,催產的藥也喂陶如玉喝了,也不管用。 一家子更加焦頭爛額。 蘇千仞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起身道,“我試試吧?!?/br> 古老夫人和老爺皆一臉震驚,生產可不是馬虎的事,您雖然是太子殿下的人,把陶行知護送到了山莊,能力自是不必說,但婦人生產的事您也不能想當然呀…… 一片寂靜中,陶行知童言童語地說:“相信哥哥!” 蘇千仞就那么淡定的坐著,在等古老爺子開口,身為醫者,她可以救人。但是也要看對方愿不愿意用,上趕著救人,可不是她的作風。 ------題外話------ 還有一更,晚上8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