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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本來就是冷白皮,倒是看不出臉色有什么變化,絲網松脫,重歸自由的她面無表情站起身從網內走出來,帶著心口那柄斷劍四下里晃悠。 “難為你這次轉了性?!?/br> 亂天音瞅了眼少女,回頭似笑非笑沖盛秋道,“還以為你又要為了女人跟別人拼命?!?/br> 雖說以他眼下恢復的修為,真要對上那些人也不見得打不過,可盛秋老是為了女人拼他們兩個人的命,只要提起這事兒來亂天音就難免心塞。 “你以為我傻嗎?” 盛秋總算緩過這口氣來,聞言回嘴道,“拜托,那可是在鏡竹宮里面,打完老的來小的,打完小的再來個更老的,我瘋了才會在那里跟他們拼命?!?/br> 所以從動手那刻起,她腦子里想的就已經是如何帶人跑路,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沒必要拼的命就不要去拼,葬劍封刀門會把弟子教養成勇士,卻不會把他們培育成傻子。 “哦?!?/br> 面對著盛秋的“我不傻”宣言,亂天音意味深長的給出了一個字回應。 “怎么,我葬劍封刀門弟子向來有勇有謀?!?/br> 盛秋挑眉看他一眼,“你有不同意見?” “不敢?!?/br> 亂天音乖巧搖頭,并扯回正題道,“那接下來我們怎么走?” “回宗門?!?/br> 盛秋活動了一下右肩膀,硬接柳青音一劍,雖然沒受傷,可肩膀還是被震得酸麻不已,“那姑娘身上的劍與封刀訣都有幾分蹊蹺,得回宗門去才能找到答案?!?/br> “那找到答案之后呢?!?/br> 亂天音肅正起臉色,凝視著她問道,“找到答案之后,你會怎么處置她?會如你所說‘親手取她性命’嗎?” 盛秋回望著亂天音。 濃密的枝葉將陽光搖碎,影影綽綽灑到相對而立的兩人身上,映照出滿地的安靜。 “你心里還沒想好答案?” 亂天音淡笑著打破沉默。 “那……確實還沒有?!?/br> 盛秋嘆了口氣。 三千多年前,北溟魔族妖族大軍入侵昆吾,將整片昆吾大地化作火海煉獄,縱使誅魔之戰已經過去了三千年,可修士本身壽命綿長,許多當年參加過誅魔之戰的人都還健在,更別說當年戰爭結束后,幾大派專門編寫了誅魔之戰的書籍用以流傳后世,就是為了不讓當年慘烈的記憶隨時間遠去。 昆吾人與魔族之間的確有著血海深仇,這個被斷劍封印的少女,也有很大概率就是當年入侵昆吾的魔族大軍之一。 “等查出真相來吧?!?/br> 盛秋看著遠處一臉懵懂的少女,“如果她真的手染無辜之人的鮮血,那便該當贖罪?!?/br> “那如果?!?/br> 亂天音俯身到她耳側輕聲道,“我也手染了無辜之人的鮮血呢?” “阿秋,你會不會在契約解除之后也殺了我?” “不會?!?/br> 盛秋這次倒是答得干脆利落,她一拍亂天音肩膀將他推開,“如果你手上沾滿無辜之人的血,等把這姑娘送回去我就了結你?!?/br> “那你豈不是要與我共赴黃泉?” 亂天音低笑一聲,“阿秋,原來你這么愛我?!?/br> “呵?!?/br> 盛秋冷笑,“除惡務盡,搭一條命算什么。你不會想跑吧?” 說著眸光下移,“不然還是先砍你一條腿算了?!?/br> “我錯了我錯了?!?/br> 看著盛秋認真至極的眼神,亂天音笑著舉起雙手,“我說謊的,雖然是跟魔族大軍一道兒來的昆吾,不過在下全程跑單溜號,別說昆吾的人,連昆吾的蚱蜢都沒踩死幾只——我是好人?!?/br> 說到最后一句,他又蹭回盛秋跟前兒。 盛秋給了他一個皮笑rou不笑的假笑,“別啰嗦了,回?!?/br> 剛舉步要走,她又想起一件事,抬手敲敲亂天音心口,“變回女人去?!?/br> “為什么?” 亂天音一聽急了,“我好不容易才變回來?!?/br> “因為,我不想多費口舌跟人解釋為什么出去一趟我‘娘子’不見了,卻多出來個野漢子?!?/br> 盛秋語氣不容置疑,“變回去?!?/br> 亂天音:…… “不如我來負責解釋?” 他試圖為自己爭取一下。 盛秋掂了掂手里的刀。 “好的?!?/br> 亂天音悲傷嘆氣,“我變回去?!?/br> “等等?!?/br> 盛秋左右張望,忽然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那個魔族少女呢?” “嗯?她不是剛剛還在那兒……” 亂天音朝魔族少女方才站立的位置看去,那里空空如也。 跑了? 亂天音立刻散開神識去找人,結果神識網剛剛鋪開,一柄斷劍從天而降,吧嗒一聲跌落在兩人腳前。 盛秋:…… 亂天音:…… 兩人默然抬頭,果不其然在身旁的大樹上看見了被食人樹枝蔓裹住的魔族少女,此時她大半截身子已被樹干吞沒,而她竟然還一臉淡定,仿佛完全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兒。 “啊?!?/br> 發現兩人在看自己,魔族少女冷靜道,“劍掉了?!?/br> 盛秋舉刀沖著樹就奔了過去——這不是劍掉不掉的事了吧!姑娘你人都要被樹給吞了??! 斬斷食人樹后,盛秋瞅著被樹干吞得只剩腦袋的少女發愁,“姑娘,能自個兒爬出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