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 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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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等級:輝】 【……效果:……在[國土]中,你可憑君王身份,制定任意規則,并對其進行修改、補充或作廢。每次cao作,都將消耗一定體力……】 【……備注3:當你所經手的規則與其他秩序能力者的成果相悖時,若對方等級為輝及輝以下,則在實際執行時,你的規則永遠享有最高優先級。你可隨意修改、覆蓋或作廢對方制定的規則,且對方無權對你這樣做?!?/br> ——成了。 徐徒然再次做了個深呼吸,將注意力轉移到面前的規則紙上。 姑且將這棟實驗樓都圈為“國土”,斟酌片刻,她謹慎地開口: “我宣布,這張規則紙上的第五、六、七條規則,全部作廢,且永遠不可重啟——” 明明是很輕的話語,說出時卻像帶著千鈞的力量。徐徒然不知該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就在她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冥冥中,她像是聽到了有什么東西被莊嚴敲響,聲音遠遠地在云層回蕩。 一錘定音。 或許是因為直接跳級使用了輝級技能的關系,在話語出口的一瞬,徐徒然感到體內傳來一種淡淡的悶痛。不過這感覺很快便退了下去,徐徒然的注意力,也回到了那張規則紙上。 只見那張紙上,最后幾行字正被迅速抹去。房門處傳來咔噠一聲響,徐徒然忙過去試了試,發現房門已經可以打開。 徐徒然心下一松,當即便打算叫醒副班離開。然而才剛轉頭,腦海中又一提示音鏗然響起—— 【恭喜您,獲得一千五百點作死值?!?/br> 徐徒然:……? 四周的幻覺尚未褪去。她警覺轉頭,只覺眼前忽有什么一閃而過—— 那是一張男人的臉。 一張冷漠的、男人的臉。睜著一雙金色的眼睛,眼中盛滿不屑、嘲諷,以及淡淡的惱怒。 他似乎對自己說了什么,但徐徒然沒有聽清。她只注意到,對方朝著自己抬起的右手。 他右手凌空一抓,像是攥住了什么,猛地用力收緊。 下一瞬,胸腔巨大的疼痛襲來。徐徒然嗚咽一聲,一下摔倒在地。 * 副班長是被徐徒然摔倒的動作驚醒的。 她睜開雙眼時,四周的幻覺正半褪不褪。徐徒然在她眼里就是一顆歪倒在地的巨大多rou植物。那植物噗噗地向外淌著汁液,一邊淌,一邊還在一蠕一蠕地往外爬。 副班長本能地覺得有哪里不對,一面喚著徐徒然的名字,一面靠過去。待湊近時,正好幻覺完全散去,她也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副班長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只見徐徒然正捂著胸口躺在地上,雙眼緊閉,面色慘白,左手緊抓著一個打開的藥瓶,右手指縫間則有鮮血汩汩冒出,在地上匯成一灘。 而她的面前,則是那扇打開的、辦公室的門。 更驚悚的是,這個時候的徐徒然,居然真的在往外爬——明明看著都意識不清了,但身體還在動!手都伸出房間外了! 副班長整個呆滯,反應過來后立刻蹲下身去,小心將人翻過來,挪開她的手掌,神情更是嚴肅——只見徐徒然胸口處是一個可怖的血洞,看上去不像是被利器捅的,倒像是被什么怪物抓的。 副班忙將自己的手掌蓋了上去,手掌中有綠色的植物細藤探出,交織成細密的網狀,小心地覆蓋在徐徒然的傷口上,一邊吸收著徐徒然傷口的血液,一邊不斷分泌出黏液,試圖幫助她傷口愈合。 “吸血藤”,她的技能之一??粗袷枪艏寄?,實際只適合拿來奶人。 徐徒然迷迷糊糊地,還一個勁兒要往外挪動。副班長想要控制住她,卻聽她含糊開口,聲音飄忽:“不能在這兒……出去……先出……” “什么?”副班長一時沒聽清,只奇怪為什么今天吸血藤起效得特別慢。徐徒然咕噥了句“規則”,副班福至心靈,猛地往旁邊看去,終于明白了徐徒然心心念念要先出去的原因。 只見那張規則紙上,最后幾行不利規則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兩行新的規則—— 【本辦公室內,任何藥物,禁止生效!】 【本辦公室內,任何形式的治療,禁止生效??!】 ……被針對了。 這是副班的第一反應。 她腦子里迅速閃過醒來后看到的種種,電光石火間將一切串聯了起來—— 柜子上沒有儀式圖案,但規則紙上內容被抹除。所以應該是徐徒然在自己睡著的時候,用了無需儀式的某種方式,解除了房間的禁錮,卻也因此招來了幕后黑手的報復。 而規則紙上新出現的兩條規則,就是在針對受了重傷的徐徒然,想置她于死地! 副班長呼吸一滯,當即將渾身是血的徐徒然半拖半抱,努力往走廊上挪去。好不容易將人搬出辦公室,剛要重新施救,余光無意往外一掠,整個人忽然僵住。 只見走廊的另一頭,正立著兩個人影。 兩個焦黑的人影。并肩站在走廊中,靜靜看著她們。 副班長的心臟不由一陣狂跳,盡可能地將徐徒然往懷里攬了攬,面上露出幾分決然。 吸血藤的醫治還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副班長一面要救人,一面要防備那兩個怪物,治療的效率難免受到影響——然而徐徒然這個狀態,她又不可能當場帶著人跑。 所幸,那兩個焦黑人影,待了沒一會兒后,就自行原地消失了。 副班長閉了閉眼,只覺心口一塊巨石終于放下。她再次低下頭去,正要再細看徐徒然傷口,卻見一只焦黑的手突兀出現,一下搭在了徐徒然的身上。 ……! 副班長心臟一停,順著那手看了過去,正對上一張面目模糊的、帶著陰森笑容的臉。 * 楊不棄覺得自己的腦子可能是出問題了。 不然很難解釋他現在的作為——蹲在一個充滿殺氣的兔頭人的面前,一面說著“我沒有惡意,我是好人”,一面十分小心地將手蓋在對方懷里的黑兔子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明他們已經可以走了——就在不久之前,他因著一個莫名的力量從睡夢中醒來,一睜開眼,就發現被封閉的辦公室忽然自己解鎖,縈繞在辦公室內的幻覺也迅速褪去。墻上的規則紙出現了令人不解的變化,但似乎對他們造成不了什么妨礙。 楊不棄當即叫醒衛生委員,兩人快速往外撤離。結果剛到走廊,人就傻了。 他們又看到了兔頭人。 就站在走廊的那頭,冰冷冷地望著他們。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兔頭人只有一個,不過它的手里多了一只黑兔子——它被那個兔頭人拎著耳朵提著,身上有血在答答滴地往下淌。垂下的后腿偶爾抽搐一下,示意還有生命跡象。 楊不棄當時就沒忍住多看了幾眼,后被衛生委員催促著往樓梯走,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 “楊大郎?”衛生委員驚訝地看他,“你怎么了?” “我……我說不清?!睏畈粭壧秩嘀X袋,一臉蒙圈,“我就是感覺,不太對。心里莫名懸著,很不安……” “那兔頭人在瞪你呢,能不懸嗎?”衛生委員莫名其妙,“快撤了——” 他伸手去拽楊不棄,后者卻微微往后一退。 “……它把那兔子抱在懷里了?!睏畈粭壭⌒牡赝鶎γ骖┝搜?,低聲道,“它好像有人性。它想救它……那兔子看著不像怪物……” 衛生委員:“……” 他一開始還奇怪楊不棄突然說這個是要做什么。然而下一秒,望著反身朝著兔頭人沖去的楊不棄,衛生委員頓悟了—— 大郎,這是在為自己的作死找借口。 他眼睜睜地看著楊不棄一個滑鏟,鏟到那兔頭人的面前,跟著小心翼翼地朝著對方懷里的黑兔子伸出手去。 “冷靜、冷靜。我不是來找事的。我只是來看看兔子、看看兔子……” 他聽見楊不棄神神叨叨地念著,將手完全按在了黑兔子的身上。 如果他這個時候被兔頭人打,我一定不會去救他的——衛生委員默默想到。 他知道生命傾向的能力者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圣母圣父情節,但圣父到這個程度,真的過分了! * 事實上,副班長當時差點就錘人了。 哪怕是對于能力者而言,陡然看到一個焦黑尸體趴在地上對你笑,這事也足稱得上驚悚。而人在驚懼之下,會想要給對方來上一拳,這事是完全說得過去的。 只是她那一拳沒能揮得出去——她按在徐徒然傷口上的右手本能地彈動一下,才剛要揮起,卻被人輕輕按住。 副班詫異地低頭,只見徐徒然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正虛弱地按著她的手背。 “先別急?!彼曇粑⑷醯?,“先等等?!?/br> 副班長:“……?”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徐徒然,又看向面前的焦黑身影。對方的手正順著徐徒然的衣服一點點往傷口處移動,副班長本能地蹙眉,卻還是按照徐徒然的示意,將自己的手撤開些許。 那只焦黑的手終于覆在了徐徒然胸口的傷口上。它稍稍抬起些許,污濁的血液順著手掌的輪廓滴落下來。 “……”副班長血壓頓時變得有點高。然而下一瞬,她便愕然瞪大了雙眼。 她看到徐徒然的傷口正以驚人的速度愈合。呼吸也在迅速變得平緩。徐徒然拿起手中的藥瓶,似乎是想往嘴里倒一粒,想了想,似覺得沒什么必要,又將藥瓶蓋上。 她看上去對自己的愈合毫不驚訝,只目不轉睛地望著那焦黑人影,目光帶上幾分思索。 “……徐徒然?”副班長微微蹙眉,隱隱覺得腦海中似有什么掠過,卻不敢相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個……老實說,我之前也只是猜測?!毙焱饺徽f著,忽然伸手抓住了焦黑人影的手腕,跟著小心坐起身來,順手將掛在背后的書包轉移到了胸口。 副班長順勢往后退開些許,看向焦黑人影的目光仍帶著警惕。徐徒然卻是安撫地看她一眼,努力坐直了身體。 她不知道副班長,或是以前來到這里的能力者們有沒有類似的感覺。但在不久之前,在她即將將冰錐扎入這怪物身體的那一刻,她確實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一股很溫柔、很強大,卻又非常堅定、不容置疑的阻力。 而副班長曾說過,在這個學校里,存在著一層最基礎的邏輯,就是學生不能殺害學生。 再加上被困在辦公室時,她和副班長之間也曾互有幻覺,若非彼此早已確認身份,她完全有可能會被糊弄過去。這讓徐徒然不由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們之前所看到的怪物,真的是怪物嗎? 而現在,她這個猜測,終于得到了最后的證實。 徐徒然望著自己面前的焦黑人影,輕輕呼出口氣,以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開口: “我宣布,在這棟樓里,所有的幻覺都必須消失?!?/br> 話音落下,言出法隨。四周場景宛如薄紗飄落,層層幻覺一疊一疊地淡去,逐漸剝落出陌生的真實。 正快步奔向楊不棄的衛生委員猛地停下腳步,視線正與面露愕然的副班長撞上——相似的驚訝逐漸轉換成驚喜,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加快腳步往前沖去。 而另一邊,被徐徒然握著手腕的楊不棄僵在原地,緩慢抬眼,正對上徐徒然若有所思的目光。 “楊大娘……”她緩慢念出對方證件上的名字,恍然大悟地點頭,“哦,這就是你穿裙子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