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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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木質走廊,像是沒有盡頭,一路往前延伸,不管往哪個方向跑都是一成不變的景色。兩邊只有骯臟的白墻,沒有任何一個可供躲藏的房間。 “我想了想,這可能是因為,你實際還沒有被這段時空‘吸收’?!逼殃弦贿叴謿?,一邊開口,“你不是這個時空的一份子,只是看客。所以很難對這里造成顛覆性的影響……” 【而一個時空片段,必定存在邊界?!抗P仙之筆揮動筆尖,好整以暇地接口,【就像線段,必定存在兩個端點。沒有端點,線條就會無限延伸?!?/br> 這個時空片段里的事件,必須得有一個結局,一切才會結束。而徐徒然作為外人,能對這個結局施加的影響有限。 筆仙之筆趁火打劫:【如果你現在再幫我解開部分封印,我就……】 “不幫,滾?!毙焱饺徊患偎妓?,跟著轉向蒲晗,“對了,既然我能施加的影響有限,那你呢?你難道不能把他們都干掉嗎?” 蒲晗張開口似是想說話,結果還沒出聲,自己先被嗆到了,轉頭開始可憐兮兮地咳嗽。 一邊咳一邊撫胸口,仿佛一朵在風雨中飄搖的嬌花。 徐徒然:……算了,當我沒說。 “……我比較在意的是,你剛才脫人家褲子干嘛?!?/br> 蒲晗被徐徒然拖在身后,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終于忍不住問道:“雖然我承認,看那傻大個穿著平角褲搞追殺確實挺有意思,但這似乎太過低俗,而且我家菲菲還在……” 言下之意,徐徒然直接脫人褲子的方式,辣到他媳婦眼睛了。 徐徒然:“……” “我說了——我不是故意想脫他褲子的!”徐徒然嫌棄地看了眼手里提著的牛仔褲,深深吸了口氣,“我想要的是上面的鑰匙,但這鑰匙圈卡在他褲腰上了!我死活扯不下來我有什么辦法!” 她倒是想直接拿鑰匙跑路啊??伤奈锢砉魧@些家伙來說不痛不癢,控制效果又都有時限,能找到機會把這條掛著鑰匙的褲子硬扒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而且,要不是蒲晗體力太廢,逼得她必須拖著人跑,她完全可以空出一只手,邊跑邊解褲子上的鑰匙扣…… 徐徒然望著手里攥成一團的布料,她真正的目標——那把掛在鑰匙扣上的銀色鑰匙正一晃一晃,看得她越發郁悶。 會想去搶鑰匙,是因為受到之前經驗的啟發。當時徐徒然獨自被關在密室里,正是先拿到了鑰匙,才觸發了出去的門。又正好她和蒲晗在進入被追殺的狀態后,就一直被迫在這沒有盡頭的走廊里狂奔,循環往復,連個出口都看不見…… 徐徒然就琢磨著,或許這里同樣需要一把鑰匙,才能激活出口。 問題是,她現在已經拿到鑰匙了,料想中的出口卻遲遲沒有出現——這還是她在那群人身上搜過后,找到的唯一一把鑰匙。 是她猜錯了?還是說,這連在褲子上的鑰匙不行,必須得拿下來…… 徐徒然正暗自琢磨著,垂在蒲晗身側的菲菲忽然動了起來,不住朝她揮著手,手指指向她抓著的那條褲子。 徐徒然:……? 她半轉過身,不明所以地將褲子遞過去。 菲菲也沒接,只探了過去,在布料上摸索一陣,摸到掛著鑰匙的掛耳上,旋即五指一彎,用力一扯—— 嗤啦一聲,牛仔布做的掛耳應聲而斷。菲菲兩指捏起被硬扯下的鑰匙,沖著徐徒然開心地晃來晃去。 徐徒然:…… 她看了看大力出奇跡的菲菲,又看了看跑得快要背過氣去的蒲晗,心情復雜地搖了搖頭,將手中布料一扔,伸手接過了鑰匙。 而就在她將鑰匙拿在手里的一瞬間,原本看似漫無盡頭的長廊深處,終于出現了一道門。 那道門是金屬制的,很窄,上面開著個用鐵條封起的小窗,光是看著,就給人一種壓抑不適的感覺。 然而眼下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了。徐徒然不及細想,拖著蒲晗上前,一下將鑰匙懟進了門里。 開門,進屋,關門,反鎖,一氣呵成。 因為怕之后沒有留言的機會,徐徒然進門之前還順手將貼在上面的規則紙撕了。哐當一聲巨響,隔絕了外部的殺意,徐徒然靠著冰冷的門板,緩緩吐出口氣,轉身將規則紙改貼到門內側,再看向房間內部時,表情卻是一頓。 ……這個地方,看著就很不正常。 骯臟、凌亂、陰沉。木質的架子上擺著刀具和一些手術器材,每件物品上都沾著干涸陳舊的血跡。旁邊是一張白色的小床,小床旁,還有些古怪的儀器——這些東西都被潦草地推到了房間的角落,像是用完了卻無暇收拾的舊玩具。 另一邊的角落則是好幾個木箱子,并排而放。房間的最中央,則是一個單人浴缸,里面此刻灌滿了水。 徐徒然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透過搖晃的水波,俯視著白色的缸底,心情復雜地開口:“這里,是什么地方?” 蒲晗正坐在旁邊艱難地順氣,好一會兒,才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說了,那個被我放走的人,本來是要用來‘獻祭’的……” 他視線掃過四周,閉眼搖了搖頭:“很顯然,外面那些人,他們實際并不知道真正的獻祭儀式是什么。只能憑著只言片語的‘神諭’,一點點地嘗試……” 而有的錯誤“嘗試”,正是以其他的生命為代價。 “……一群蠢貨?!毙焱饺幻蛄嗣虼?,“自己不做人,也不把別人當人?!?/br> “所以他們死了?!逼殃下柤?,才剛聳完,就聽身后的鐵門被砰砰砰地錘響。 鐵門被錘得不住搖晃。徐徒然警覺轉頭,立刻拖來了一旁的病床,重重抵在了門上,閉了閉眼,迅速將思緒收攏回來: “我們不能就這么被困著,再到處找找吧。說不定這里還有別的出口……” “很遺憾,看著似乎并沒有?!逼殃贤闹軖吡艘蝗?,很快便得出結論,“這是一條死路?!?/br> 徐徒然:…… 那我進來的時候你不說?! “我當時什么都沒看到么?!逼殃蠠o奈地說著,轉身爬到了病床上,試圖用自己紙片般的體重,增加一些堵門的重量,“楊不棄現在在哪兒?試著通過規則紙向他求助看看?” “可以試試?!毙焱饺惶统鲎约弘S身帶的水筆遞過去,“不過他現在能看到的東西似乎和我們不太一樣……” 她想起當時在地下室的時候。明明蒲晗就站在那里,楊不棄卻死活看不到——這讓她真的有些懷疑,就算楊不棄看到了求援信號,又是否能有辦法趕過來。 “啊,也難怪?!逼殃匣貞浟艘幌轮翱吹降膬热?,認同地點頭,“楊不棄本身受到71號的影響就最弱。而且他還是我們中,和時空碎片交互最少的……” 如果將時空片段比作水域,他就是那個已經深潛入水的人,徐徒然則屬于已經下水,卻隨時可以上岸。楊不棄則是那個從頭到尾,就把兩只腳泡在水里的旱鴨子。 一個待在岸上的人,確實是很難看到水下的情況的。 “說實話,實在不行,就開門,你自己出去吧?!逼殃虾舫隹跉?,道,“他們的目的是處死我。對這個時空而言,你是外人。你只要丟下我,他們就不會再管你了?!?/br> 徐徒然正蹲在角落翻箱子,聞言頭也不回:“讓你被處死,菲菲不就要守寡了嗎?” “嚴格來說,要守寡的那個本來是我……”蒲晗話說一半,菲菲一耳光忽然拍了下來,他摸了摸臉頰,只得無奈改口: “而且我其實也未必會死。方才的話其實有些是逗你的。我好歹也是輝級,雖然是個水貨,但多少也有些自保手段?!?/br> 【不過自保過后,還有沒有余力繼續對抗鬼屋71號的精神攻擊,這個就難說咯?!抗P仙之筆很沒眼力見兒地又跑出來湊熱鬧,【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嗎?解封五分鐘,結束五秒鐘……】 徐徒然不客氣地將它揮開:“你裝什么裝?不是已經給你解開一點了嗎?半點用都沒有?你不是能搞那什么圣痕嗎,往人心臟上寫啊倒是?” 筆仙之筆:…… 筆仙之筆陷入了沉默。 它不知該不該告訴徐徒然,自己那一點使用圣痕的力量,是經年累月中慢慢攢起來的。本來是打算用來偽造神跡好騙人替它解封的。辛辛苦苦一共就攢了三發,全耗在她身上了…… “沒辦法嗎?那就收聲?!毙焱饺活^也不抬,“合著我特意解個封,就為了給你解除禁言外加解鎖一個聊天氣泡是吧?要你何用?!?/br> …… 筆仙之筆慢慢落到了地上,將套在屁股上的筆帽又蓋回腦袋上,不說話了。 鐵門被撞擊得頻率已經越來越快,力道也越來越大。蒲晗坐在病床上,難受得皺眉,蹲在木箱前的徐徒然忽然開口。 “蒲晗,我再確認一下。我因為還沒被完全納入這個時空碎片,所以無法對這里造成顛覆性的影響——但你,是可以的,對吧?” 她說話時是背對著蒲晗的。蒲晗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莫名從她的語氣里聽出了幾分風雨欲來的氣勢。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辈恢獮楹?,他心中忽似有什么東西懸了起來,“但你也看到了,我rou搏的話打不過他們……如果我要開大的話,你最好提前離場……” “沒要你打?!毙焱饺徽f著,轉過頭來。蒲晗這才發現,她手里多了本東西。 那是一本挺久的筆記本。他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這里面記錄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不用你打,我們另外找個打手。我見過那家伙的手段,它下手很利索?!毙焱饺黄届o地說著,將那本筆記本翻開。 “花草、碎骨、粉筆、盤子、水……該有的材料這里都有。接下去,只要設法解讀出這段咒文……” 他們就可以召喚出鬼屋71號。 在過去的碎片時空里,召喚出屬于過去的鬼屋71號。 蒲晗:“……” 那什么,我們要不還是商量下關于rou搏的事情吧? 第四十三章 他們現在所在的,并不是真正的過往。而是因為鬼屋71號的能力所產生的往昔碎片。 這些碎片自有其邊界,與現實并不處于同一條線性軸。嚴格來說,更像是一個迷你型的域中域——在這里,自有一套邏輯運轉,只要種因,就會得果,哪怕這個果會與真正的現實存在矛盾。 比如那個被蒲晗救下,卻自己摔死的原祭品人選;再比如徐徒然現在所要召喚的“幼年版鬼屋71號”。 “我之前所在的那個片段,應該是更靠后的……那個時候,他們已經知道正確的儀式該怎么做了?!毙焱饺灰贿呉乐咀油厣袭嫹?,一邊很有自信地對蒲晗道,“而且我已經見過活的幼年71號了!說明幼年版和成年版是可以共存的!” “糾正一下,現實中只會有成年版。幼年版不過是只能存在于時空碎片中的幻影……”蒲晗一面低頭幫著分摘花草,一面忍不住道,“但即使是幻影,我還是覺得這有點過于冒險了?!?/br> 嚴格來說,正幫著分摘花草的不是他,是菲菲。與蒲晗不同,她對徐徒然的建議相當支持,連帶著蒲晗的抗議都變得沒那么堅決。 相比起來,在場唯一的有名姓的可憎物——筆仙之筆,反而是反應最大的那個。 它從徐徒然放言要召喚鬼屋71號起就開始鬧騰,一開始還只是佇空示威,在被徐徒然不耐煩地打開兩次后,便改成了晃燈牌——它用紅色的墨水在空中寫下“拒絕邪神,拒絕召喚”八個大字,然后一直控制著這兩行字在徐徒然頭頂晃來晃去。 它甚至還能讓它們發光,看起來還真就像個燈牌。 它抗議得是如此認真,以至于旁邊的蒲晗都有點看傻眼了——和徐徒然不同,他是大概知道這筆底細的。所以從他的角度來看,這個“燈牌”很難讓人不說一聲魔幻…… “你夠了啊?!毙焱饺蝗虩o可忍地叫停,“說得好像你沒干過類似的事似的?!?/br> 她當時可都聽到了,這筆說自己有“信徒”。還搞什么“圣痕”……說沒當過邪教教主誰信。 筆仙之筆:@#¥%! 什么教主?我是教主上面那個! 筆仙之筆又開始就著另一個點鬧騰,徐徒然往它身上潑了點水,直接將它凍在了空中,轉頭拿著本子靠近蒲晗。 “符文和材料都差不多了。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段咒文。中間一段我看不清……” 她將那張糊了大半的紙遞過去:“你能‘讀’到上面的內容嗎?” 蒲晗接過紙,兩眼放空了一陣子,輕輕點了點頭:“能看到。但中間有幾個字,我不是很確定……” 也難怪。徐徒然想,畢竟這全篇都是什么咿啊咿嗚的,前后沒點邏輯,確實容易搞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