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鯤日常 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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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哥!謝哥放心!我不會破壞謝哥的計劃的!】 謝圖南的瞳孔地震更劇烈了。 【你都……聽到了?】 【是、是??!】 【……】 謝圖南脫離反抗軍的時候,只有時雨一個人沒有任何意外,在他看來,謝哥就如同那天晚上所說的一樣,要等待時機再出來,但凡有人敢打擾,一定會被謝哥暗鯊! 作為最后一個與謝圖南見面并交談的人,時雨受到多方打探,只是想想謝哥的威脅,他都咬牙頂住了。 他絕對不會破壞謝哥的計劃! * 謝圖南并不知道時雨在回憶過去,他跟巴爺爺下了兩盤棋,第一盤還有些陌生,差點輸了,第二盤凝神以對,穩cao勝券。 紅藍線交織的圍棋棋盤旁,巴爺爺放下了黑色棋子。 “我老了,而你依然年輕?!?/br> “巴爺爺才不老,這些年也多虧您坐鎮,反抗軍才能維持穩定?!?/br> 謝圖南一邊說,一邊把黑白子都收進棋盒里,關了棋盤投影。 “從你走的那天開始,我就只知道你會回來?!崩先瞬[起眼睛,“人老了,就喜歡談古事。古時圣人垂手治天下,不遇風雨不入世?!?/br> 他緩慢地敘說著。 “風雨起了,你就一定會出來,保護整個堿城?!?/br> 謝圖南這一回沒有接話,他不認為自己值得這樣高的贊譽,他只是想保護六月,以及維持堿城的太平安穩。老人也不以為意,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不早了,你還打算回去的吧?” “嗯?!敝x圖南應道,“我帶著六月回去,沒有比這更好用的誘餌了?!?/br> 謝圖南重新爬回酒店,交通管理局寄回來的高壓鍋和自行車都到了,意外之喜是打開鍋蓋之后,謝圖南發現小翅膀趴在里面,應該是追著他的氣息找到了高壓鍋。 高壓鍋放進車筐,六月歡呼一聲,迫不及待地鉆了進去,只露一個頭出來。謝圖南推著已經變成火紅色的自行車,沿著道路慢慢地走。 晨光初現,謝圖南原本低著頭,突然,他聽到六月在叫他的名字。 “南南!快看!” 謝圖南抬起頭—— 只見他家的窗外,不知何時斜斜長出了一樹古櫻,枝干粗壯,掩著他家的窗扉,花開如淡云輕霧,數不清的赤色玄珠鳥在花樹上來來去去,聲聲婉轉。 謝圖南怔怔地凝望著花開的盛景,初日給高處的花鑲了一道金邊。 金色的光,墨色的影,令他突然想起老板的眼睛。 老板的眼睛真的很像六月的眼睛。 如果六月眼睛里的金輪碎了的話。 第26章 命器【二更】 窗口多了一棵古櫻,對謝圖南的生活并沒有多大影響。兩天的折騰下來,謝圖南只想躺在床上安心睡覺。 雖然是老式居民樓,保險卻很齊全,政府又有補助,謝圖南開門回家的時候,它支離破碎的廚房已經修復好了,只是里面的東西沒了,得重新添置。就算這樣,謝圖南也是很滿意的,他的臥室受災面積最小,完全可以睡。 “我要補一上午的覺,然后下午去醫院體檢?!?/br> 之前預約的昨天上午的體檢肯定是沒了,那改成今天下午也行。謝圖南又給喬瑜玖發消息,今天他依然不去治療。 喬瑜玖直接打了個視頻通話過來,視頻里,她似笑非笑。 “行啊,謝先生,聽說你這兩天過得挺波瀾壯闊?” 謝圖南一臉痛苦。 “別提了喬醫生,我家炸了,還被抓進去關了一天?!?/br> “治療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的心理量表結果早就出來了,今天下午過來一趟怎么樣?”喬瑜玖坐在謝圖南心理醫生的位置上幾天,根本沒有半點進展,就算她能穩住,可不代表北??萍嫉拇罄习宀粫岩伤?,還是要盡快將這只金絲雀控制在手里。 “今天下午不太行?!?/br> 出乎她意料,謝圖南居然直接拒絕了。 “有別的安排?” “我要去見別的醫生了!我在外面約了別的醫生!”謝圖南理直氣壯地說完,猛地掛斷通訊,然后將手機關機,躺在床上還覺得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跟大師姐對著干,刺激! “南南,這樣沒事嗎?”六月乘著他的鈴鐺殼飛過來。 “沒事?!敝x圖南很安詳,“我就是不想去,她越急我越不想去,反正我不急。大師姐生氣也沒事,我下次可以給她帶禮物?!?/br> 比如一盒益母草。 謝圖南現在真誠地覺得益母草是個好東西。 六月又晃晃悠悠、欲言又止地看向不遠處的高壓鍋。 “我想……” “沒可能?!?/br> 謝圖南現在已經產生陰影了,為了避免重蹈那天晚上的覆轍,他絕對不會再允許高壓鍋上床。 “那……那……”六月很委屈,“那我直接睡在你枕頭旁邊可以嗎?” “不怕脫水嗎?” “反正南南只睡一個上午,不會脫水的!” 謝圖南看著趴在鈴鐺殼里的幼鯤,那雙黑瞳水汪汪的,金輪像映在譚水里,完完整整,奪目明亮。他一個心軟,等回過神來,已經點頭了。 謝圖南忐忑不安地開始補覺,六月在他枕頭旁邊睡得一搖一擺。就算睡著,他也很想貼著謝圖南,于是不知不覺從鈴鐺殼里滑出來,只有尾巴壓著鈴鐺殼。 謝圖南做了一個戴著呼吸罩的夢,醒來的時候,他發現鈴鐺殼罩在他下半張臉上,六月睡在他胸口處。 謝圖南:“……” 他要是再讓六月上床,他就是狗。 他捏住六月的背鰭,把他從自己身上拎下來。入手才發現六月好像長了些重量,就連身體也變大了。以前從頭到腳也就一個巴掌多一點,現在得有兩個巴掌大。六月睡得很沉,就算被拎著,也只是稍稍扭動了一下,謝圖南把他放到床上,六月在這滿是謝圖南氣味的地方拱了拱,魚鰭蒙臉繼續睡著了。 鯤這種生物,還真是好養,每天跟他吃一樣的東西,還能長大。 謝圖南十分感慨,他來到廚房,剛想做飯,才發現廚具之類的都沒了,只有一口高壓鍋孤零零放在臺子上。謝圖南只好定了外賣,機器人送,速度很快,等待的間隙里他推開窗,櫻樹下的盛景便映入他眼中。 古櫻枝干遒勁猶如蒼龍,樹上的花朵粉中透白,顏色剔透。玄朱鳥就在櫻樹上棲息,有一只在謝圖南窗口探頭探腦,好像在疑惑平時晾曬香料的平臺怎么空了。 “沒有花椒了,你去偷別人的吧?!敝x圖南倚在窗口淡淡地笑。玄朱鳥喜食辛辣之物,以保證自己的羽毛顏色鮮亮,謝圖南晾在外面的花椒可沒少被偷吃。 玄朱鳥歪著頭看他,也不害怕,跳跳跳蹦到謝圖南窗邊,固執地探頭往里面瞧。 “沒了,真沒……” 謝圖南嘴里重復著,視線無意間掃到下方,櫻樹的枝葉之間,隱約可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舉起相機對這個方向拍了一張照,然后查看照片。 是長樂。 謝圖南覺得長樂好像并不是在拍他的窗口,更何況長樂也不知道他家究竟在哪兒,剛才的拍照更像是—— 在拍古櫻。 “六月?!敝x圖南把六月揪了起來,“起了,我要去體檢了?!?/br> 先用最先進的技術排除器質性病變的可能,如果不是科學能查出來的身體問題,那就應該是玄學方面的身體問題了。 六月用魚鰭揉著眼睛,謝圖南依舊把高壓鍋放進車筐里,六月一邊泡水,一邊發現謝圖南推著車,在樓下某個位置停了下來。 “稍等,我拍張照?!?/br> 謝圖南在同樣的位置,以同樣的角度舉起了相機。 構圖……很奇怪。 這個角度上,既拍不到古櫻線條有力的枝干,又拍不到花朵繁盛的樹冠。就算古櫻每個角度都很好看,這樣的角度依舊算是最差的那一類,普通人都不會拍得這么差。 謝圖南放下相機,有些不能理解。 為什么要拍這樣的照片呢,除非…… 除非長樂其實看不到古櫻,只是借助照相機,才能看到古櫻。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這個角度上拍出的照片并不好看,因為長樂看不到古櫻的具體位置,只知道大概方位。而特殊的照相機將古櫻的身姿拍攝下來,他低頭查看,那個瞬間表情確實有細微的變化,像是驚艷,又像是贊嘆。 謝圖南閉幕,把剛才所見畫面幾乎一幀一幀在腦海里過了一遍,覺得自己的推論能站得住腳。 他還以為長樂只是工作室里乖巧的后輩,可他跟小師弟如此相似,又來拍攝古櫻。 “也就是說,那個人也是跟【懸天器宗】一伙的嗎?”六月聽了謝圖南的解釋,自然而然地聯想到。 “還不太確定,不過目前來說,拍攝《懸天》物種這種行為也沒什么惡意?!?/br> 謝圖南目前并不想往壞的方向去想長樂,長樂不僅是工作室的后輩,也是他學校里的后輩。謝圖南畢業于堿城大學,在大學期間就跟長樂關系很近,畢業之后也理所當然地接納長樂進工作室里,跟老板一起,三人相處得還不錯。 “算了,想太多也沒用?!?/br> 謝圖南走過古櫻樹下,古櫻沙沙作響。 經過了一下午繁瑣的檢查,謝圖南看著自己的檢查報告,丁點毛病都沒有,強壯到能去當運動員。 看來那猶如痛經的毛病,真就是玄學問題了。謝圖南摸了摸曾經痛過的地方,這個位置在《懸天》里還有另一個稱呼,是為“內府”,器者命器的放置之處。 命器對于器者而言,是獨一無的,從入門開始,器者們就會開始鍛造培養自己的命器。每一個階段的突破,都伴隨著命器的新提升,這樣一路升級下來,器者大能的命器一出,甚至可以移山倒海。 謝圖南認為,之前的疼痛應該是由于他現在還沒有自己的命器。他在游戲中的命器與宗門同名,是為【懸天劍】,現在不知道身在何方。沒有命器的情況下,煉器的負擔皆由他自己的身體承擔,難怪會感到疼痛。 想通這一切,解決方法自然就出來了。 “我要重鑄命器?!敝x圖南信心滿滿,“等有了命器,我就能飛天遁地,移山倒海!” 六月用魚鰭猛烈鼓掌,他相信謝圖南能夠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