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了病弱反派的崽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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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瓊面對族長,乃至全族人的指責,低著頭道:“族長說的我都明白,是我沒有教好小湫,所以不論有什么樣的后果,我都會一力承擔,哪怕……哪怕把我剔除族譜?!?/br> 她此言一出,議論之聲驟然大了許多,白湫也詫異地抬起了頭,看向撫養自己長大的姑姑。 白瓊顯然不是沖動之下說出這話,她由始至終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過,多半是在來之前就想好了。 剔除族譜,意味著她不會再受青丘和仙界的庇佑,許多妖族早便看青丘一族不爽,一般被剔除族譜的族人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族長往旁邊踱了幾步,用手杖在地上“咚”地敲了一聲,堂內議論的聲音霎時沒了。 “白瓊,這是下下之策,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到看這種事情發生?!?/br> 但為了大局著想,即便白瓊是族內排得上名的高手,在仙魔兩界的壓力下,他們也不得不舍棄。 要怪就怪白湫,五皇子雖不受天帝重視,但到底是天帝之子,出了這樣的事,不可能不計較。 更別說那個小心眼的魔尊還和白瓊大吵了一架,在仙魔界關系緩和的當口,青丘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如今白湫犯的事可大可小,就看上頭那位到底想怎么解決了。 族長瞥了如今不吭聲的白湫一眼,沒好氣地對白瓊道:“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如此慣著只會害了她?!?/br> “族長說的是?!卑篆偛]有反駁。 不過看她倆這樣,族長也不想再說什么,揮揮手叫人趕緊走。 白湫心里同樣不好受,走路的時候也沒仔細看,等一陣香風從她身側飄過,與之擦肩而過時,她才看向經過的那人。 《落塵三千》的女主白落。 青丘族這一輩的佼佼者,不光模樣生得好看,修為也很高強,堪稱“青丘之光”。 在青丘,白湫妥妥的就是白落的對照組,白落有多優秀,就襯得她有多廢柴。 此時一個體態優雅,衣著光鮮地走進殿內,一個垂頭喪氣、面容無光地走出殿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白湫沒忍住,停在原地往白落多看了幾眼,并且心中暗自和她進行了一番比較。 雖然自己樣樣都不如女主,但起碼……她的臉還是贏了。 然而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里頭,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 見白湫定在那兒,白瓊走出去一段才發現,回頭叫她,“白湫,走了?!?/br> 白湫應了一聲,收回目光隨著白瓊往住處走。 她們心里都藏著事,二人便都沒有使用法術,沉默無言地走著。 青丘算不得大,大家伙住的地方離得都不遠,走到半路,頭頂上方突然有幾道亮光閃過。 白瓊抬頭看去,登時皺起眉,是天界來人了。 她摩挲著指腹,低聲呢喃,“這么快?!?/br> 果真沒多久,就有人再度喚她們二人到議事堂去。 此時的議事堂站滿了人,青丘族內的人基本都在這兒了,族長見肇事者到了此處,示意白湫走上前來。 白湫莫名,看著那位穿著暗黃色衣袍的仙界之人,不太明白族長讓她過去的意思。 “這便是白湫?!弊彘L指著她簡單地介紹。 對面那人將白湫上下打量了一番,輕輕點了點頭,這才拿起手中的明黃卷軸,緩緩攤開。 “天帝有旨,為青丘族白湫賜婚……” 白湫聽到前面幾個字,心里瘋狂咯噔,以至于后頭的話都沒太聽清楚。 那人語速相當之快,中間還夾雜著白湫不太明白的晦澀語句,直到最后幾個字,她才將天帝下的這份旨意給弄明白。 “……仙魔締緣?!?/br> 若她代表的是仙界,那魔……豈不就是那位把原書男主揍得媽不認的大反派游封了?! 一時間,大家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翩然站在人群當中的白落則皺起了眉頭。 第4章 天庭的仙官宣完旨意后便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走了,留下青丘一眾尚在懵圈狀態的族人。 白湫手中拿著沉甸甸的卷軸,明黃的顏色異常燙眼,導致她沒有再看一遍里面內容的勇氣。 青丘作為天界管轄之下的一個小部族,雖說起來享有一定的話語權,但實際上,天庭一道旨意下來,他們只有照辦的份。 白瓊在仙官下旨時便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卻被族長一個眼神制止,這會子仙官離開,她才出聲,“小湫不能去魔界,我會親自去向天帝請罪,請他收回成命?!?/br> 白瓊說完,便拉著白湫抬步欲走。 “站??!”族長大喝一聲,四周憑空出現幾道疾風,吹得白湫發絲亂飛,紅裙翩翻。 白瓊二人不得不停下來。 族長走到他們面前,表情肅穆,語氣半點容不得商量,“白瓊,別當你曾為天界辦過幾次事就可以無法無天,旨意是天帝下的,這么快就送到了青丘,就是不給青丘反悔的機會。天帝做事向來說一不二,怎么可能為你駁自己的顏面?你以為你算什么!” “再者,你沒聽方才仙官說,這是關乎到仙魔兩界的聯姻,并不僅僅是我們青丘與仙界的事,現在還有個魔界摻和進來,就證明此事它毫無回旋余地。要怪就怪白湫這丫頭不懂事,在仙魔議和的風口浪尖上做了如此蠢事!” 族長顯然說話時顯然也不如平日里淡定,看著白湫的眼神厭惡更多了幾分,“你今日要是敢離開青丘半步,不出三日,我們族人都得因你遭禍!你是要我們滅族嗎?” 這些話每個字都像把尖針,刺進了白瓊的心臟肺腑,她生在青丘長在青丘,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青丘被滅族? 但……就非得犧牲小湫嗎? 魔界,魔族……那種地方豈是小湫能去的。 好好的丫頭去了,能不能活著回來還不知道呢。 白瓊內心百般掙扎,還想為白湫爭辯些什么,身后卻傳來一道不那么響,卻很肯定的聲音,“我嫁?!?/br> “白湫!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白瓊皺眉,轉過身去與她對視,眉目間擔憂大過了責怪。 此時青丘的人還未散去,白湫上前一步悄悄用手牽住白瓊的指尖,“姑姑,事情是因我而起,自然要由我來承擔后果,旨意已下,我嫁便是了!” 白瓊一時啞然,一邊的族長贊同地頷首,“白湫丫頭難得懂事了一回,你放心,這次既然是關乎到仙魔兩界的聯姻,我青丘族自然不會讓你嫁得太過寒磣?!?/br> 當事人都同意了這樁婚事,旁人自然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畢竟白湫要嫁去的是魔界,那地兒可算不得什么好去處。 回到住處,白瓊心里還是不舒坦,看著白湫好幾回欲言又止,最終都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 二人什么都沒說,各自睡下。 只是這一晚誰能睡得安穩?第二日早間起來,白瓊與白湫頂著同款黑眼圈出現,沉默無言地坐在一處。 族里已經著手為婚事忙碌起來,仙界的禮也是一茬一茬地往青丘送。 婚事定得很著急,就在三日過后,而這場聯姻顯然就是仙魔界議和的一種方式,根本顧不上太多禮節。 看仙官跑來青丘的次數,恨不得昨兒個宣完旨,今兒個白湫便嫁過去才好。 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到了成親的日子,白瓊親自為白湫梳好妝,看著她一張嬌艷的小臉兒,心中便是萬般不舍,也得放下。 離吉時還有一個時辰,白湫已經穿戴好,她平時便愛穿紅衣,與族內那些白衣翩翩的女孩兒完全不一樣,此時這件由仙界最好的繡娘花費三日功夫繡出來的大紅嫁衣穿在她身上,半點沒有喧賓奪主之感,反倒將她一張臉蛋襯得更加艷光四射。 準備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族內的幾位年長仆婦才退到門外去,給白瓊二人說話的機會。 白瓊拉著白湫在床沿坐下,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的臉瞧,腦中閃現白湫小時候稚氣未脫的樣子,忽而眼鼻一酸。 她慣來不是個會在別人面前流淚的人,于是強忍了半晌,等那股子情緒過去了,才道:“小湫,魔界不比別的地方,你過去后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行,萬不可像在青丘這樣沖動,知道么?” 白湫穿書來,白瓊是唯一一個對她掏心掏肺,百般著想的人,此刻聽到這話,她眼中不由蓄上了淚。 “莫哭,哭花了妝咱們就說不成話了?!卑篆傇谒直成吓牧伺?,繼續囑咐,“想必你也知道,游封在魔君那并不討喜,此次若不是陰差陽錯,想來同仙界聯姻的另有他人,也輪不到你。你不喜歡游封,那便少同他接觸,他自小體弱,據說連魔族最低等的護衛都不如,你只消將他熬死了,之后的事情姑姑自會幫你安排?!?/br> “總之一句話,在魔界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命最重要,低調一些方是長久之計,姑姑多半是沒辦法去魔界尋你,但你若有任何難處,可用此物與我傳信?!?/br> 說著,白瓊將一枚符咒一樣的東西塞到了她的手里,繼而安慰道:“你也莫要過于擔憂,你好歹是代表仙界嫁過去的,魔君現在有意同仙界休戰,那便不會輕易破壞聯姻,旁的我都不擔心,就怕你這愛惹事的性子……” 白湫聽得很認真,聞言忙道:“姑姑,我都改了,保證到魔族去低調做人,爭取讓他們忘了有我的存在?!?/br> “你呀,要真能做到,我就謝天謝地了?!卑篆偞浇墙K于帶了點兒笑意出來。 快要到時辰了,外頭開始有人催促,白瓊將那枚符咒以及一個錦囊塞到白湫手里,“收好,這里有些保命的符咒,一定要隨身帶好,就算去到魔界,也別把修煉的事情落下,知道么?” 從前原主總覺得白瓊絮絮叨叨的很煩,可是如今聽在耳朵里,卻是藏不住的擔憂。 白瓊就和她現實世界里的mama一樣,如今就要離開mama身邊,總是心生不舍。 “去吧?!?/br> 白湫手里被塞上一把團扇,上面一只紅狐繡得栩栩如生,扇圈周圍懸掛著大紅流蘇,配著鑲金喜字,富貴又端莊,薄薄的紗面將臉擋住,使得她的面容像于云霧中若隱若現。 負責領著白湫的是族內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她不茍言笑地走在白湫前頭,將她帶到了指定地點。 此處,魔界的迎親隊列已經在此等候。 隊伍的正前方,站著一位身形頎長的男子,他看上去很單薄,正紅色的衣袂在風中飛揚,黑色長發拂過白皙的臉龐,竟叫人從心底生出一種極為夸張的震撼。 這種震撼不是陡然生出來的,不管再看多少次,也還是存在。 青丘族、仙族、以及仙界其他的族類都派了人前來觀禮,此時青丘不大的場地上頭站滿了人。 白湫的目光便穿過團扇,穿過人群與游封對視。 游封仍是那副淡淡的神情,只不過穿著紅衣,讓他看上去比先前精神了幾分。 誰想下一秒,他忽然捂住嘴唇,垂下眼瞼開始咳嗽起來。 白湫也收回目光,緩緩地朝他走去。 左右兩側都是人,前方有兩個狐族的小娃娃,正一人拎著一只籃子,將里頭的彩色花瓣往空中飄灑,玩得不亦樂乎。 花瓣的香味充斥鼻尖,在空中飛舞卻沒有立刻落下。 這時候一切都美得那么不真實。 白湫微微走神,目光飄移間,忽然看到了站在人群盡頭,離游封較近的一人。 白落也在觀禮的行列。 因這場聯姻情況特殊,仙界之人不想讓魔界覺得冒犯,又想顯出自身的重視,便都聚集在青丘,而青丘一族基本上人人都到了此處。 排場很是不小,但用心程度卻沒有嘴上說的那么好聽,連個像樣點的儀仗官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