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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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況瞥了眼手機,卻是拿起來,把錢退回了。 他從椅子里起身,隨手把她的書包拿起來拎著:“不用,明天你請回來就好?!?/br> 去醫院的路上,徐未然一直在想他的那句話。 所以是明天還能一起吃飯的意思嗎? 只是這么想一想,她就覺得開心。她不想讓邢況看出來自己的開心,扭頭望向窗外,裝成看風景的樣子。 雖然極力地控制,但唇角還是上挑出一個甜絲絲的笑。 不去想其它的,只看兩個人關系的話,其實是有些親密的吧。 他會去接她下班,會跟她說晚安,會在她害怕的時候送辟邪手串給她,會帶她去吃飯,會破天荒在校園群里說話,警告大家不能欺負她。 所以,對她跟對其他人多少是不一樣的。 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是第一次心動,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并不是很確定兩個人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是就是那種若有似無,欲語還休的曖昧期。 又折磨人,又讓人欲罷不能地沉淪。 “徐未然?!?/br> 他突然叫了她一聲。 徐未然趕緊整理了下臉上的表情,抿了抿唇,沒事人一樣扭回頭看他:“怎么了?” 邢況從儲物格里拿出一瓶礦泉水,在一個紅燈處把車停下,擰松了水瓶蓋子給她:“喝點水?!?/br> 徐未然剛才吃飯的時候沒有喝多少水,現在正渴著,把水瓶接過來喝了幾口。 紅燈過去,車子重新啟動。徐未然攥著水瓶,緊張地微側過頭去看邢況。 男生目視前方,專心地開著車。他的側臉孤絕冷厲,線條分明,下頜線精致清晰,莫名給人一種禁欲寡情的感覺。 好看得讓她舍不得移開視線。 但她不敢偷看太久,悄悄轉回頭,仍舊去看窗外的風景。 到了醫院,邢況陪她去看了醫生。醫生把她胳膊上一圈圈的紗布拆開。淤痕差不多已經不見了,只是還有些腫。 醫生戴著手套的手放上去捏了捏,檢查了一遍傷勢,又給她開了些外敷內服的藥,告訴她以后可以不用來了,再用幾天藥就好。 “里面有幾包沖劑,”戴著老花鏡的醫生告訴她:“有點兒苦,你要是喝不下去就多吃點糖?!?/br> 徐未然點點頭。 邢況先她一步把處方單拿了過來,出去繳了費,又排隊去拿藥。 醫院里人很多,隊伍排得很長。他始終都沒有不耐煩,跟隨著隊伍一點點往前走。偶爾會往她這邊看過來,與她視線相撞。 她被看得猝不及防,做賊心虛一樣低下眼睛,兩只手無措地抓著椅子兩側。 沒敢去看邢況臉上會是什么表情。 離開醫院,重新坐在他車上,徐未然翻了會兒裝著藥品的塑料袋。所有單子都在里面了,但是并沒有繳費單。 她雖然很窮,但是起碼的骨氣還有,問邢況:“你花了多少錢,我轉給你?!?/br> 邢況打了兩圈方向盤,把車子駛出停車場:“王健是我得罪的,他會去找你麻煩完全是因為我。你不找我索要賠償,還要給我錢?” 他側頭隨意看了她一眼:“傻不傻?” 語氣很輕,聽得徐未然耳朵一紅。 “也不是因為你,沒有你的話,他還是會找我麻煩的?!彼f:“你不要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你沒有做錯過一件事,造成的結果就不該怪你?!?/br> 邢況渾身一震,眼中光線驟明,扶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 腦中閃回般出現高得似能摸到云彩的天臺,有人字字泣血,如看仇人般含淚逼視著他:“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好好看看你做了什么事!” “你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聲音愈發尖厲,刀子般快要刺穿他的耳膜。 “你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這句話不停地在他腦海里重復。 可是陡然間,另外一道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過來。 ——“你不要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br> ——“你沒有做錯過一件事,造成的結果就不該怪你?!?/br> 聲音很低,帶著女孩子特有的柔,卻奇跡般地把那些尖厲的斥責和辱罵全都逼退了。 如黑暗隧道里朝他溫柔攏來的一束光。 第1章 ??夏蟬 車子突然在路邊停下。 徐未然覺得奇怪,正要問,卻見邢況的神色有些奇怪,不同于往??偸抢浔鶎κ裁炊紵o所謂的樣子,他眼里明顯有讓人看不懂的情緒起伏。額上生了薄汗,微微打濕了額發,唇色有些發白。 像是正陷在一場逃不出來的夢魘里。 徐未然下意識擔心起來,叫了他一聲:“邢況,你怎么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點兒什么,情急下在車上手忙腳亂地翻找礦泉水:“喝點水好不好?” 車上沒有多余的礦泉水,只有她喝過的那一瓶。她一時也顧不了那么多,把水給他遞過去:“你要喝嗎?” 邢況深吸口氣,短短幾秒后,神色已經恢復如常,不見了剛才的陰霾。 他把水接過來,毫不介意地把大半瓶水喝光了。 嘴角有滴水滑下來,他伸指拂去,打開車門下車:“我去趟便利店,你在這等著?!?/br> “好?!?/br> 徐未然看著他從車上下去,他手里的礦泉水瓶被擰了擰,壓縮成小小的一團,扔進路邊垃圾桶里。旁邊就是一家便利店,他進去買了些東西。 是在這個時候,徐未然才后知后覺地想到兩個人喝了同一瓶水。 腦中出現剛才的情景,男生仰著頭,削薄的唇挨著瓶沿,喉結上下滑動,喝掉了她剩下的半瓶水。 看邢況的樣子根本就不怎么在意,但她還是有點兒臉熱,突然就想到了間接接吻這四個字。 緊接著羞赧又信馬由韁地想,如果真能跟他接吻,不知道是什么感覺。 邢況已經重新坐上車,車門關閉時碰撞出的聲音嚇到了旁邊的女生,他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縮了縮。 女生低下頭,兩只手捂住了臉,生怕被人看到一樣。 邢況擔心她是真的被嚇著了,拉著車門的手半晌才知道收回來,語氣低低地問:“嚇著你了?” “???”徐未然發現他是誤會了,她不是被嚇到,而是因為自己肖想他的行為而沒臉見他而已。 “不是,沒有?!彼樕系臒岫认⒘诵?,放下手:“怎么會嚇到呢,你把我看得太弱了吧?!?/br> “你不弱?”邢況玩笑似的:“以后刮風的天氣記得不要出門?!?/br> 徐未然:“為什么?!?/br> 邢況:“怕你被風刮跑?!?/br> “……” 徐未然并不想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是這樣的,默默攢了會兒勇氣,反駁他:“我只是看起來弱,但其實是很強壯的?!?/br> “嗯?!毙蠜r漫不經心應,從袋子里拿出一個飯團給她:“把這個吃了,你就更強壯了?!?/br> 語氣像哄小孩吃飯一樣。 徐未然愣了愣,把飯團接過來。 他是覺得剛才吃飯的時候她沒吃多少東西,所以才給她買了這個飯團嗎? 其實她吃得已經很飽了,但是拿著他給的飯團,她的胃口變得格外好,聽話地一口口咬著。 飯團加熱過,溫度正好,冒著熱氣又不會燙。 她對這種食物并沒有太多的熱情,但他買給她的這個卻意外得好吃,比全世界所有的珍饈佳肴還要好吃。 她剛把一個小小的飯團吃完,手里剩下的包裝紙被邢況拿走。 他抽了兩張紙巾給她擦手,下了車把包裝紙扔進路邊垃圾桶里,轉身折返回來。 動作太過自然,恍惚讓徐未然覺得他做這些都是天經地義的,不用怎么放在心上。 但其實,是對她很有沖擊力的一件事。 他是對所有朋友都這么好? 還是,只對她一個人這么好? 邢況重新坐上車,從剛才的購物袋里把一瓶水拿出來,擰松了瓶蓋給她。 徐未然接過來,正要喝,視線里又出現一個彩色的、外面包裹著一層透明糖紙的棒棒糖。 他把棒棒糖送到她面前,語氣平淡:“商店促銷,送了這個?!?/br> 他拿著棒棒糖的手指修長干凈,手背上有幾條明顯的青筋,有種迷人的欲感:“要吃嗎?” 徐未然的心臟有幾秒鐘的停跳。 接著是無以言表的喜悅涌了上來,喜悅混在棒棒糖七彩的顏色里,一圈一圈地旖旎纏繞著直達她的心口。 是很高興的。 昏昏然的高興。 看著他手里的棒棒糖,她很快想到剛才在醫院,醫生跟她說有幾包藥很苦,要是喝不下去的話可以多吃點兒糖。 然后邢況就去便利店幫她買了糖。 是巧合,還是他記得了醫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