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公傳(5)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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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10日 字數:24059 【第五章·對抗】 人世間不如意事,十居八九。 生活中沒有那么多一帆風順,特別對于處在社會底層生活的人,往往會有很多天災人禍,日子也就過得多災多難。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很多時候,往往在困境中又會有轉機,甚至連這種機遇來臨時,處在危機中的人自身都沒有意識到。 這幾日,魯月樓的總廚洪子川最近就經??粗萍依餄M堂的食客,郁郁不樂。 雖然這兩個多月以來,魯月樓的生意越來越好,店里的余利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是,他深深知道這不過是杯水車薪。 因為,三星閣、林福飯莊幾家呂三爺名下的酒樓,已經開始明目張膽的遣人數次上門拜訪,直言不諱的邀約子川加盟呂老爺麾下。 談判話語間,語氣不軟不硬,似乎還帶著些威脅的意味。 子川明白,一旦這些中西酒樓聯合起來,開始惡意競爭,采取一系列手段,自己代表的魯月樓是很難與其對抗的。 另外一件,自從發覺二姐身陷風月場所,子川幾乎日夜不安,如若他不知道也就罷了,可他現在每每想到自己從小就最為親近的姊姊,每日所過的生活如此悲慘不堪,他就越發坐臥不寧。 也許就在這一刻,二姐洪菱就正在哀泣著,在某位權貴嫖客的身下痛苦的呻吟、扭動……可惜他能做的實在有限,對于「醉芯茶苑」 的姑娘,林三娘子曾暗地派人探聽過,想要贖身,沒有一兩千銀子,實在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情。 錢,又是錢。 子川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狼狽的為錢財發過愁,他已經被這種無法翻身的經濟壓力折磨得近乎頹廢的地步。 他只好選擇短暫的逃避,不時的一個人悄悄熘出去,躲到青峰山中那處,他兒時發現的溫泉巖窟中,坐在石床上對著寂靜的石壁、石桌、石鐘乳,以及不斷無聲涌淌出的幽幽泉水,默默的出神,一待就是半天……直到那一日突然的來臨。 依舊是李家眾人一籌莫展的一天,子川應付了午間魯月樓繁忙的時辰,想趁午后空閑,再去其他酒樓看看,人家是否有其他針對魯月樓的舉措……當他無意間路過城門邊的時候,子川驚異的發現就在不遠的舊城墻根部,一方青苔城磚上,有兩條簡單筆畫勾勒出的游魚。 無論從哪個角度,這處簡單潦草的圖形,都像極了街上頑童們游戲時手下的涂鴉。 外人看來如此,但子川卻知道,這絕不是什么孩童涂鴉,這分明是自己師門中用來相互聯絡的暗記。 他的恩師崔義海,明面上是江湖中名震一時的「魯中第一勺」,其實他這一門傳自一個古老的世家,自明代初期就有不斷的傳承散開來。 廚技不過是這支傳承中比較耀眼的一部分,而恩師一生傳藝數人,如今分居天南海北,其中最得意的弟子就是傳承了崔大師武學部分的大師長,后來投身義和拳的石定國,再有就是繼承了老人家絕世廚藝的小徒弟洪子川。 而如今這處暗記,子川一眼就可以斷定是師哥石定國所留,而且從暗記新舊來看,分明是近一兩日留下來的。 無論怎么說,他石定國是自己的親師哥,兩人又在義和拳建立過同生共死的交情。 如今來此處留做暗記,也許是他落難了,走投無路來尋自己,從情感上,從江湖道義上子川都義不容辭的要伸手幫一把。 想到這里,子川便不再猶豫,舉步出了城門,向著自己老家平道村方向走去。 師哥石定國可不知道他現在落腳在魯月樓,來灤州必然是沖著他老家的位置一路尋來。 自己想接應一下,必然也得回到老村的所在附近,才有可能。 子川一路行來,不斷的向附近的路人,店鋪打聽著有沒有見過一名師哥形象類似的漢子經過。 因為師哥石定國身材魁梧,面相不善,又是光頭,如出沒在附近,必然會有人對其留有印象。 果然,沒用多久子川就在路邊的一處茶水攤打聽到,曾經有一位出家人模樣的大漢,在這里探聽過附近有沒有一個平道村,聽說該村早就被付之一炬后,便匆匆忙忙得走了。 該是投奔附近某處客棧長店落腳。 這附近的幾家給過路行商、趕大車的腳夫落腳的大長店就那么幾家,子川也就直奔著那片區域尋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運氣出奇的好,剛探訪過兩家騾馬店,他就在一處野間小棧中瞟見一名身形與師哥石定國極為相似的一條大漢,主要是此人也剃著光頭,身形從店門一閃而出,急匆匆的淹沒在人來人往的鄉間小路上……子川剛想高聲呼喊一聲,喚住這名光頭漢子,證實一下他的身份。 卻驀然發現,又有兩位灰色長衫的大漢,緊接著從野棧里竄了出來,旁若無人的跟了上去。 子川立即意識到,這光頭漢子八成是自己師兄石定國了,而且他正惹上了不小的麻煩,還好給自己誤打誤撞的碰上了。 子川急忙也快步跟了下去。 很快,他便發覺不論是師哥還是跟蹤的兩名灰衣漢子,都是越走越快,越走越偏僻荒涼,不消片刻功夫,他們幾人已 經遠離棧道和人流繁鬧的地段,向著山間野林叢草齊腰的地方走去……闖蕩江湖多年,不論是師門還是義和拳自然有彼此接應的手段……子川隨手摘下一片樹葉,夾在兩指間,放在嘴上用勁一吹,「哨……!」 的一聲尖銳的哨聲,在安靜的野地里傳出老遠。 沒過多久,前面里許處,便傳出了同樣的一聲哨響,子川不由得心下一喜,又確定了幾分,那光頭漢子必然是大師哥石定國。 同時,跟蹤師哥的兩位灰衣人也聽到了呼哨聲,當即便停了下來。 子川也感覺到最前面的師哥也停了下來。 洪子川并不驚擾前面的兩人,繞著郁郁蔥蔥的大樹,兜了一大圈,轉向師哥發出呼嘯的哨音方向潛去。 沒用多久,就瞧見前方不遠的一片桑林間,一條滿臉橫rou的光頭大漢,正是他的大師哥石定國,只是看上去比當初蒼老了許多,臉上皺紋更深重了少許。 在石定國前面兩三丈處,兩名灰衣漢子分散開站在那里,三人成品字形對峙著,就聽師哥熟悉而冷酷的聲音說道:「您二位官爺辛苦,大老遠的從廣平府吊著在下,也追出來百十里了……老子不過是被逼無奈,江湖上混一口飯吃。又沒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如此趕盡殺絕嘛?……您老二位也聽到了,我接應的弟兄已經到了。要不,今兒二位就高高手,放在下一碼,他日青山綠水,必有后報?!?/br> 「嘎嘎咯~!」 一位三角眼的灰衣強壯漢子,手里已經亮出了官鎖鐵鏈,嘴里譏諷道:「石爺,對不住了,緝捕您老歸案,也是我們弟兄職責所在……怪只怪石爺您不但傷了省城里的老爺,最不該的是動了洋大人的貨銀。這年頭兒,開罪了洋人,死路一條?!?/br> 「這么說,二位今兒是定要跟我石某人拼個魚死網破了?」 石定國怪眼一翻,臉上殺氣騰~的便透了出來。 「別動??!……兄弟知道石爺手下硬朗,沒這玩意兒我們哥倆再來十個也不夠您砸吧的……義和團的好漢我們兄弟向來敬仰的,只要石爺乖乖跟我們回趟巡檢府衙,就算給足了面子。咱爺們兒絕不敢途中半點難為您老?!?/br> 另一位灰衣漢子見石定國欲動手,早把一支短洋槍掏了出來,遠遠的抵著對方。 子川見了心里一縮,這兩個朝廷鷹犬如今竟然也用上了這洋玩意兒,八成還是跟洋鬼子有所勾連,如此一來,情況看上去十分棘手。 他此時也逼迫自己,無論如何要靜下心來,冷靜對待。 思量間,子川蹲下身形,悄悄的左手撿了塊硬石子,右手摸了一把黃沙土,悄無聲息地潛了過去……「媽的,就對付自己人的本事,你們臬司藩臺整日價,殺革命黨如草芥,見了洋鬼子,比親孫子都乖……咦????!」 石定國突然往一旁無人處的一顆野樹上看去,好似瞧見了什么。 多年的搭檔默契,一旁潛伏的子川就等著師哥發難,此時見師哥虛晃一招,早一石子往其中一名漢子打去,不為傷人,只為干擾他注意,給石定國創造機會;同時,右手里一把沙土就揚向另一名漢子,對方可是手持洋槍,稍微慢那么一點,就是另一個不可揣度的結局。 可是,本該因此而晃神的兩名官役,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有此一招,非但根本沒往石定國虛指的方向看,其中一個還機敏異常的,抬手就朝子川這邊放了一槍,另一個漢子手里鐵鎖短刃齊晃就迎住了石定國……洪子川雖然沒真正上過戰陣,但洋人的火器犀利他早就領教過的,那人手里短槍往他這邊一抬時,子川就一個前翻滾了出去,感覺什么東西擦著身旁呼嘯而過。 然而兩名經驗老到的官役還是低估了石定國的兇狠霸道,就見他身形一晃,迎著抽來得鐵鎖不退反進,寧肯讓肩甲挨上一記,早飛起一腳,靴子尖便踢點在那漢子的咽喉上……旁邊的灰衣漢子給子川灰土揚了個滿臉花,一時睜不開眼睛,就估量著對石定國方向「砰!」 地又放了一槍。 石定國急躲,卻仍然中了,正打在肩頭上,當即鮮血橫流……子川一聲爆喝就撲了上去,可還沒等他到近前,就見師哥石定國抬手一晃,那差役應聲捂著面門倒了下去,眼見其手捂著的眉心鮮血處,一枚亮閃閃的鋼鏢插在那里。 石定國跟上去就是一飛腿踹過去,耳中就聽「咔吧」 一聲,中鏢的漢子腦袋極不自然的歪向一邊,掙扎兩下不動了。 子川還想看之前給師哥踢倒的漢子如何了,就聽到石定國笑道:「哈哈,還真是子川啊,你個小家伙……甭看了,中了老子的「索命追魂腳」,早蹬腿見閻王了?!?/br> 子川看時,果然給師哥點中脖頸的差人,已經手捂著喉間,趴伏在草間放挺了。 「師哥,你沒事兒吧?」 子川急忙過去幫他包扎傷處,雖然他此時仍是心驚rou跳,但看了石定國,依舊感覺像見了親人般溫暖。 「沒事兒,槍子兒穿過去,沒在rou里……今兒也是驚險,若不是你小子幫我吸引了這兩捕子的神,還分了那一槍,師哥我這條老命八成兒是要交代在這兒了。哈哈……說明咱們崔門師兄弟命不該絕啊。哈哈哈……」 石定國面不改色的大笑著,看著師弟幫自己在槍傷處撒了白藥,又親熱的輕捶了子川一拳。 子 川暗暗佩服師哥的硬朗,別的不說,先前挨的那一記鐵鎖,如今已經腫成一條青紫蜈蚣般的印在石定國肌rou盤環的肩背處,沒個五七天定然無法恢復的。 兩人簡單處理了一下現場,將兩名死尸拖到山溝處,草草掩埋了一下。 「……子川,咱師兄弟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只是那客棧怕是回不去了?!?/br> 石定國親切拉著子川的手,詢問他這些年別后的情況。 「不妨的,如今小弟落腳在縣城的魯月樓,一處敗落的官宦院內,師哥盡管去小弟那兒躲避一陣兒,等風聲過了,再作打算?!?/br> 石定國看了看自己還不斷滲出鮮血的臂膀,點頭嗯了一聲道:「子川啊,嘿嘿,師哥這些年別的沒惦記,只是饞煞了老弟你那手燒菜的絕活兒,今晚可一定要陪俺好好喝兩杯,哈哈?!?/br> 二人談笑著,往城里走去……**********入夜,一輪清月掛在中空。 魯月樓后進的李家大院中,一處半露天的池亭內,席到半殘。 洪子川與石定國師兄弟二人,此時已經是推杯換盞的,喝到面紅耳赤,舌頭發短的地步……一旁陪席的女眷早已熬不住,悄悄的退去休息了。 只有豪爽的林三娘子,尤有興致的陪著二人胡吃海喝。 「哈哈……師弟,我當多大的禍事,看把你難得愁眉苦臉的……不過是幾千兩銀子的問題,男子漢大丈夫志在四方,等此間事了,跟師哥去南邊,闖一番大事業如何?呃~……」 石定國這會兒已經喝得頭皮锃亮,拍著有些身形不穩的子川笑道。 一旁的林三娘子皺著她的柳眉,酥手扇著撲鼻而來的酒氣,臉上笑里帶疑的看著洪子川。 子川此刻雖然有了七八分酒意,但神志尚在清醒,也有些疑惑的看著師兄問道:「莫非,師哥你有法子,搞錢?」 二人本來就親密,當晚在敘談過當年義和拳往事,又慨嘆當今世道不平后,子川酒氣上涌下,便跟師哥石定國吐露了當下他和李府的難處。 而那位林三娘子更是早被這兩位酒后豪氣甘云的,兩名豪爽漢子的風云往事所傾倒,一副崇拜的神色給兩個男人持壺把盞。 「師弟,你也忒老誠了一些……如今天下朝廷腐敗,洋人勢大,貪官當道,那些老爺們拉得屎都是金的,哪有我們老百姓的活路。師哥我這些年,看慣了餓殍遍野,鬻妻賣子,貧民疾苦,老子偏偏就要干翻他!……錢嘛,天下金銀皆為我所用,反正又不是這些王八蛋辛苦勞作所得,取之不傷天和,反是替天行道?!?/br> 石定國說著把胸脯拍得啪啪直響,回手又從懷里掏出一迭銀票,砰~!的拍在桌上。 子川和林三娘子見了石定國如此豪爽,心下一驚,粗看上去,那沓龍邊票子怎么也有千把兩之多……子川連忙推拒道:「師哥,小弟如何能拿兄長的錢,再說您日后出去闖蕩,還需要盤纏不是?!?/br> 「哈哈……憨兄弟,這里哪里有一文錢是我老石的,都是老子取得不義之財??珊迬熜譀]那么大本事,洋人貪官的資產動了九牛不到一毛……不過是急需幾千銀子,你又不會生金造銀,且跟師兄講,本地最有錢的富戶是哪個,師兄就要著他把這筆錢吐出來。哈哈哈哈……呃……」 子川和林三娘子聽得石定國說得輕松,更如醍醐灌頂般,心里說不出的痛快,但也暗自咋舌,這位義和拳的好漢真當是膽大包天,敢說敢做。 之前,二人被逼無奈,林三娘子也是一身本事,奈何他們畢竟沒干過殺人越貨的勾當,即沒人指引,也沒經驗,跟江湖老到的石定國自然沒法相提并論,也想不到這些。 子川沉吟了片刻,擰眉說道:「師哥所說有理,為今之計,也只好這個辦法了……不過若說本縣富戶么……」 說到這里子川看了眼一旁同是滿面興奮的林三娘子。 林三娘此時也有了幾分酒氣,大大方方的又滿了碗酒,遞在石定國手里道:「若說盤剝民脂民膏,自然是要數咱灤州的縣太爺了,呂三爺勢大吧,不過是老爺們撈錢的耙子……只是,這縣衙守備森嚴,如今不遠處的院子還住著一伙洋人,聽說要倒賣茶葉什么的……不知道石爺有沒有這個本事,也敢一捋虎須么?」 「哈哈哈……縣衙算個屁,省城里的洋人碼頭如何,老子照樣學趙子龍,攪了個地復天翻的?!?/br> 說著,石定國似乎隨意伸手就朝林三娘子一條豐腴的膀子拍去。 林三娘子臉上微紅,身形毫不躲閃,抬手就對著石定國的手掌迎了上去。 「啪~!」 的一聲悶響,身材高健的林三娘子畢竟是女流之輩,整個人給掌力推得倒退幾步,幾乎跌在一旁的子川懷里。 那邊石定國也不好受,鐵塔般的身形一陣晃動,手里的酒碗都撒了多半邊出去,加上他身上有傷,疼得他也是咬牙冷哼不已,嘴里卻贊道:「呀嗬…………子川,沒瞧出來,你這娘子身手好生了得嘛。師哥看你這將來啊……有得苦頭吃嘍?!?/br> 「呸~!誰是他娘子,人家豁出臉去白送他,這憨子都不要呢……嘻嘻」 林三娘子一掌就試出石定國的功夫深不可測,揉著發麻的臂膀,笑著白了身旁的子川一眼。 那嬌羞的模樣,讓兩位有了酒的漢子,眼睛幾乎都拔 不出來了。 洪子川此時也給林三娘子的豪氣臊得滿面通紅,借著酒蓋臉,在婦人結實的大腿上推了一把,轉身對師哥石定國道:「那就這么著,不過也要過兩天,等師哥您身上傷好得七七八八了,再動手不遲……這幾日兄長好好將養,小弟也正好給您踩踩盤子,倒時也好接應把風?!?/br> 這一女二男三人,說來也算膽大包天,合計著個中事宜,在這李家亭榭里直喝到月落西沉才算盡歡而散。 ************都說人逢喜事,眼見事情有了眉目,子川干起活來更加勤快,無論怎么講,師哥這一來雖不說迎刃而解,但總算有個盼頭。 一旦有了銀錢說話,不但李家大院和魯月樓可保無憂,就是自己二姐,似乎也有望尋個機會,名正言順的救她脫離火坑,讓子川怎能不心下開懷。 說起來,對于灤州這座縣衙,子川雖然沒親自去過,卻并不陌生,前些時候縣臺家里做壽,他魯月樓還為其做過整臺的流水席面。 而且,昨夜聽林三娘子講,當初的李老爺的七房夫人,蕭淑箴,當初李家敗落后,她竟然打點細軟,帶著丫鬟親隨,逃命似的第一個搬離了李家大院。 沒過多久,就聽人傳言,不知這位七姨太是走了什么門路,被灤州縣臺老爺八抬大轎接進了府里去,成為他的一房小妾,據說這位七夫人在縣臺府里還十分得寵。 子川哪里管那些,閑來時他也暗暗勘探過地形,那座縣府衙門占地不小,本任太爺到任后,財大氣粗,又收了幾戶街鄰的院落,把原本縣衙住家眷的后院擴充了好多。 如今雖然高墻大瓦,平日里又有一眾衙役門前站班設崗,巡檢的軍漢也不時巡視四周。 但入了夜,那所宅子便松懈了許多,畢竟敢虎口拔牙,動官家的情況極為罕見。 原本,子川見事有可為,就等著師哥石定國在李家后院將養好身體,待他傷愈便可動手。 這幾日讓人私下里抓藥熬湯,自不必提,另外好吃好喝的,雞鴨魚rou也是由子川親自泡制料理妥當,著人不斷著往后院里送。 本來嘛,自家本就是開酒樓的,供養個師哥還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時間長了,洪子川就慢慢發覺沒那么簡單……首先是五夫人麗娘,這兩日夜里見了他,本來如膠似漆的二人,竟然極不自然的羞羞搭搭了起來。 雖然,上了床,五娘依然是對子川俯首帖耳的逆來順受,一口一個老爺的伺候著……二人交歡cao屄時,婦人還是放下臉兒,低三下四的掰臀獻股,但行動坐臥間竟似乎是對他充滿了愧疚的樣子。 最讓子川感覺訝異的是,這小婦人挨cao時,不再主動要求他行虐施暴。 本來二人每次交媾,弄到極樂時,五娘都會臊紅著臉喘息著,赤條條地跪伏在他腳下,舉著滾圓的小屁股,求挨鞭子,每每打得她哭叫得聲嘶力竭,才算過癮……可如今竟羞怯得跟初為人婦一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雖然五娘一再遮遮掩掩,但兩人終歸要裸誠相見。 一次,子川還是在蠻力扯去五娘衣裙時發現,就在婦人的一邊彈潤的臀瓣上,雪白的肌膚處印著一處男人的巴掌印。 子川細問她時,五夫人竟然支支吾吾的推說不知。 當即子川就惱了,用繩索將婦人捆綁了個結實,又拿出那套「家法」,前前后后的給五娘好好上了一頓rou刑……直把個嬌秀寡婦,鞭撻得哭天喊地,揍得死去活來。 可是,不論子川如何拷問她,五娘總是推說不知,實在熬不過了,就說是子川自己留下的,反而冤枉她。 最后,五娘在男人的暴力下干脆直接暈厥了過去,弄得子川也拿她沒有法子,只好把五娘弄醒,狠狠的按著她水嫩的身子爆cao了一回……那婦人卻依舊低眉順眼的,娓身相就,哪怕給男人干得狠了,便只管自顧自地放聲痛哭……其實,即便虞麗娘不說,子川也猜得到,這后院宅子里又沒住著別的男人。 那處掌印,八成是他師哥石定國所為。 說來,喜yin好色,也是師哥的老毛病了,不足為奇。 很快,又一次,子川就印證了他的猜測。 那日,子川有意趁午后給后院酒飯拖延送遲了些。 然后他鳥悄的沒有告知下人和前堂的林三娘子,便暗自回到后宅三進院,跟著送飯的丫鬟前行……還沒到師哥所居住的院落,就聽見四娘沈萍茹的廂房里有人言語的聲音。 子川便轉身形,到附近開了一處地勢較高的閣樓,從那里二樓點破窗紙,偷看對過四娘房中情景。 就見,果然是大師哥石定國半裸著強壯健碩的上身,大馬金刀的高坐在長椅主位,看著丫鬟進來,怯生生的把酒菜擺放在桌案上。 石定國身邊的赫然是那位李家大院的四夫人沈萍茹,正在他身旁服侍著給男人換藥包扎……讓人尤為注目的是,這位李府四娘衣裙不整,身上的繡襖扭拌半開著,裸露出胸脯上一大片雪白的軟rou。 一只男人的大手,此刻正探在她的半敞的衣襟里,不斷揉搓她那對鼓脹的奶子。 從表情上看,四夫人萍茹似乎不是很情愿,咬著紅嫩的嘴唇,俏臉上滿是委屈。 可身子卻似乎不敢惹惱身邊的漢子似的,欲拒還迎的伺候著。 石定國的另一邊,就更夸張了,李府的二少奶奶沈涵兒,正緊閉著她一雙青春秒目,雙手緊緊抓著衣襟子,上身衣著完好無損,下身的厚絨繡裙卻給撩在腰腹上,內里那條絲綿的褻褲早給褪了下來,搭啷在一條小腿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白腿就那么左右大分得極開,一對小腳踩在兩旁的長靠椅上,胯下的私處小屄前挺出來,一只男人的大手正在把玩摳弄她下身嬌嫩的小rou屄。 兩根粗大的手指,把沈涵兒的那處嬌羞roudong,正捅弄得汁水淋淋,咕嘰咕嘰~不斷水聲四溢。 不時地,石定國還抽出手來,在少婦那美妙私處毫不憐香惜玉的拍擊一下,惹來二少奶奶嬌軀一陣哆嗦和輕聲的慘哼……過了半晌,石定國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創傷,已經結了硬痂,勉強算是痊愈得差不多了。 又轉頭看了眼羞得無地自容的四娘,指了指他的下身,只說了句:「過來?!?/br> 四娘看了眼男人和身邊的媳婦,膽怯的搖了搖頭,沒想到男人的巴掌立馬就扇了過來,正打在四夫人俊俏的臉蛋上,就聽石定國高聲罵道:「小賤人,又不聽話……不打在你身上,就忘了疼是吧?」 四娘沈萍茹挨了打,嚇得趕緊跪在兇狠的漢子身旁長椅上,哭求道:「大老爺,別,別打……奴家伺候您老就是?!?/br> 說著婦人委屈萬分的抹了把眼淚,跪趴著俯下身去,抖著手松開男人的腰帶,褪下褲子,將漢子那梆硬的粗大家伙掏了出來……可憐巴巴的看了男人一眼,張開小嘴便含了上去。 沒想到,蠻橫的漢子又是一巴掌扇過來,打得四娘淚眼紛飛,就聽男人又斥責道:「你那大臊腚呢,見不得人嗎?」 四娘嗚咽一聲,一邊給男人賣力吞吐,一邊哆哆嗦嗦的把自己下身的長絨裙卷了起來。 同樣的,四娘沈萍茹的下身跟她媳婦一樣,未著寸縷,她又是長椅上這個噘趴著母狗般的姿勢……裙子卷起來,便把個肥圓的大白屁股赤條條的裸露出來。 石定國舒坦的嘶了一聲,一手就探過去,在四娘高高舉著的,豐滿肥厚的大白臀上拍了一記響的……那回聲,在安靜的室內幾乎產生了回音。 接著,男人的手指便毫不客氣的探在美婦的臀縫里一陣摳摸,把四娘弄得渾身乍起一片漣漪……石定國哪管那些,中指食指塞在沈萍茹緊致的rou屄內一陣攪弄,然后拔將出來,開始玩弄她那隱在深深股縫間的后庭菊花,嘴里問婦人道:「賤貨,你這兒小地方洗過了么?」 四娘紅著臉,吐出嘴里的男根,低聲羞道:「回爺的話,晌午,洗過了的?!?/br> 石定國聽了再沒半分猶豫,粗大的手指并攏,就給四娘捅了進去……「啊……!……大爺,求您輕著點兒。疼~」 四夫人后庭遭襲,苦著臉,哀求男人對她憐惜些。 「呵呵,輕點兒,求爺輕點干什么呀?」 石定國眼看著婦人噘起的肥臀,給自己捅弄得,rou感的大白屁股上泛起一陣陣誘人的rou浪,故意折辱她問道。 「啊啊…………求大老爺,輕點捅奴家的小屁眼兒……唔~……」 四娘萍茹話沒說完,就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按住發髻,重新給男人含住了jiba。 石定國一手把玩著美婦的肥臀,又一把將一旁,她的兒媳婦柔弱的身子攬過來,開口嘲笑道:「你看你娘親,皮子多賤,不打她就不乖……你可別學你婆婆,一會兒你們娘兒倆一起趴了,伺候爺出精兒,如何?」 李家二少奶奶乖順的依靠在石定國懷里,弱弱的回道:「是。大老爺,求您輕點玩兒我婆婆……奴家,奴家可以替她給您去火兒……」 說完,沈涵兒已經是臊得聲如蚊蠅。 就在這時,對個閣上的子川就聽見一個分外熟悉的聲音:「大老爺,飯菜都擺上來了,您快吃飯吧……她們娘們兒又不會跑,您老什么時候用不成?」 子川心里發苦,聽著動靜分明是五夫人虞麗娘在說話,原來她一直在那屋內,一聲不響的就那么安靜的看著師哥凌辱蹂躪四夫人婆媳,而一語不發的無動于衷。 果然,子川就看到自己房里的麗娘,此時已經滿斟了一杯酒水,施施然的端湊到師哥身旁,就那么伸玉手送到了男人的嘴邊,一副生怕師哥不給情面的樣子。 石定國嘿嘿一笑,連手都沒抬,就著五娘的手張口便把酒喝了。 然后,伸手一把,隔著裙子就將他黑瘦的大手掏在五娘那玲瓏雙腿胯間,纖細的虞麗娘幾乎給男人單臂把身子挑了起來……她連忙夾緊著雙腿,推拒石定國的摳摸道:「別,別這樣……大老爺,子川不在,您不,不能如此欺負奴家的?!?/br> 「嘎嘎……怕什么,老子又不會像收拾她們似的揍你,真的打壞了我子川兄弟難免會怪俺這大老粗……不過,你們娘們兒生來不就是給漢子欺負的嗎?我師弟子川還是對你們太客氣了些?!?/br> 說著,石定國站起身來,左摟右抱的將四娘婆媳攬坐在他大腿上,吩咐道:「兩個小賤人,伺候老子吃飯吧?!?/br> 男人的大手自始至終,就沒離開過四娘這對婆媳裸露著的腰臀粉股,弄的兩個美婦戰戰兢兢的不敢稍動半點。 這會兒聽了男人吩咐,才輕輕的給老爺夾菜,每次竟是直接喂在石定國大嘴里……看著她們熟練的動作,絕非第一次 如此服侍他用餐。 這時候,五娘又倒過一杯酒水,學著四娘的樣子,抬手準備遞給男人喝。 沒想到,石定國一瞪眼,暴喝一聲:「跪下,哪有站著給老爺敬酒的,你們李府小妾就這么沒規矩么?」 五娘嚇得雙腿一軟,當即跪了,恭恭敬敬的雙手舉了酒杯過頭頂,溫軟的說道:「大老爺,您喝酒?!?/br> 這回石定國伸手接了,一仰脖一杯下肚,吃喝得開心,他索性把懷里的少婦二少奶奶抱將起來,將她滾圓的屁股蛋頂在胯下,吩咐道:「給老子,自己插進去?!?/br> 少婦沈涵兒聽了,偷瞄了眼兇悍的漢子,只得探出倩手,摸索著扶了男人的jiba,對準自己的rou屄xiaoxue,緩緩的坐了下去……「啪~!」 沈涵兒的翹臀上馬上又吃了一聲脆的,就聽男人罵道:「你他媽的倒是動??!」 少婦屁股挨了一下,抿著嘴想哭又不敢,只好扭著小腰,上下taonong起來……再看,一旁的五娘,真的就那么一直跪在地上,乖巧的服侍男人用飯,再不曾起來過。 對過閣子里暗中窺視的子川心里暗罵了句,賤貨。 一股說不清是惱火,還是yuhuo讓他覺得渾身燥熱。 他雖然對師哥石定國的作派有幾分不滿,但是他們師兄弟相處,一向都是有好處、有錢財、有女人一同分享的,不曾吃過獨食。 而且絕大多數時候,還都是因為師哥石定國的江湖地位不同,本領也高,惦記照顧他居多……子川惱火的,更多的是對四娘、五娘的卑賤態度憤憤不平。 干嘛就那么怕他,師哥擺明是自己人,又不會當真傷害她們,至于耗子見了貓似的,給唬得抖成那樣。 說句實話,洪子川心里對自己這位師哥有幾分敬怕,無論在師門還是在義和拳,師父不在了,自然一切都得聽師哥的,在他潛意識里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古話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李家院里的娘們兒,按說都不算他洪子川明媒正娶的媳婦,他實在犯不著為了幾個俏寡婦跟大師哥鬧生分。 只不過,他如今也算魯月樓的半個當家人,眼看著他罩得娘們兒給師哥如此侵犯欺凌,心里有幾分不痛快,倒是真的。 想到這里,子川默默的退了出去,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回到前堂后廚,遠遠的就瞧見那位林三娘子正探著身子,趴伏在出菜的璧窗上,跟后廚房里的伙計徒弟說笑著什么……這俏婦人身條長,胳膊半倚在那兒,她那柔軟的腰肢,肥圓的大屁股不自覺的噘挺在那里,隨著說笑間輕輕地扭動搖擺著。 子川此時正一肚子邪火,那里忍得,不由得走過去,抬手就在林三娘子的豐臀上極為響亮的拍了一巴掌……嗬……那手感,又軟又彈,震得子川手心里都麻酥酥的,說不出的得勁。 「哎呦~!」 林三娘子給男人拍了,嚇得一跳,捂著挨打的粉臀,急忙轉身看時,卻是子川。 還沒等她開口,子川卻連忙惡人先告狀般斥責道:「你不幫著吳叔,在前面忙活,好不央的跑后廚來撩撥什么?」 「你??!你還敢說嘴……吃了老娘豆腐,看我不捶扁了你?!?/br> 林三娘子又羞又惱,哪里管他說什么……子川一看不妙,母老虎要發威,好漢不吃眼前虧,轉頭就跑,引得后廚堂內幾名伙計一陣的哄笑。 林洪二人一個追一個逃,轉瞬間就來到魯月樓后側一處偏僻的庫房旁,子川已經跑得呼哧帶喘,連忙轉身告饒……林三娘面帶桃花的走過來,拿她那雙媚眼瞧著滿臉賠笑的男人,嬌斥道:「你也有今天……是不是察覺了后院里他們幾個所做的那些勾當,氣不過,便找老娘來撒野?」 子川驚奇道:「原來,你,你早知道了?!?/br> 林三娘子傲然道:「哼,這大院里還有什么事兒能瞞得過你林三娘么?……活該,jiejie讓你早下手,你個憨廚子偏要裝正經人,這下便宜了別人吧?!?/br> 說著,又嗔怪的摸著自己剛被他侵襲的屁股,罵道:「惹不起你師哥,就會來欺負人家……」 說著,說著,林三娘子的俏臉竟然紅了起來,子川見她模樣可人,又想起那日她擔心自己一去不返的小女人情形,知道她的心意,忍不住湊過去在三娘紅嫩的臉蛋上香了一口。 林三娘見四下無人,也就靦腆的給他親了,見子川還要動手動腳,連忙拉扯住漢子,正色道:「別鬧……你要有心,奴家的這身子,遲早還不是你的……方才小伙計無意間在大堂里探聽了,縣臺老爺和呂三爺明兒要去省城公干,見什么大老爺有事。他們都不在府衙里,正好方便我們行事?!?/br> 子川聽了也斂了笑容,沉思了片刻道:「好,我這就去跟師哥說……呃,還是待會兒再去好了?!?/br> 林三娘子看著身前的漢子,一副手足無措十分尷尬的樣子,刮著臉羞臊著他,笑的前仰后合……第二天夜里,烏云閉月。 〇㎡ 此時魯月樓也好,其他商戶也罷,灤州城內各家各處早已熄了燈火,到處漆黑一片。 唯有幾條主干道上懸掛的夜燈,還在黑暗中搖曳,散發出暗黃的光線。 深秋的北風掃得街頭枯枝,發出嗚嗚……的響聲。 高高的縣衙院墻后面,一處房角的暗影里,三條黑衣身影正躲藏在那里,不時探頭傾聽附近的一切動靜。 安靜的大街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就聽其中一個漢子悄聲說道:「子川,你們小心些個,有變動,朝里面打個飛蝗石,就走……我自會想法,脫身回去?!?/br> 說完,就見他從身下取出一副飛爪套索,輕輕往兩三丈高的墻頭一拋,咔噠~一聲掛牢了,又往懷里扥了扥,身形一扭,蹭得竄了上去……那漢子中間只在墻磚上點了一下,敏捷入貍貓般的跳到墻院那頭,收了繩索,不見了身形。 那黑影里一條倩影,似乎畏懼風寒,往另一條黑影身旁縮了縮,輕聲道:「瞧你師哥這個能耐,你這沒用廢物,連人家一成都沒得?!?/br> 另一條黑影比她稍矮了些,著惱道:「瞧上我師哥,你也跟了他去……就怕人家瞧不上呢?!?/br> 說著,便抬手在那條倩影的大腿上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