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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見狀,拿帕子墊在砂鍋蓋子上,抓起蓋子露出藏起來的法寶。 她另取了碗,給他們盛湯:“夫子不是摔骨裂了嗎?我便熬了骨頭湯,用骨頭湯做了這道絲瓜rou片湯,你們嘗嘗?!?/br> 因為已經煮好有些時候,湯已經只有微微熱,但在這個時節喝卻是正正好。 岑夫子聽到她說,這道湯是專程為他做的。 他立刻正襟危坐,盯著她手里的湯。 拿白瓷勺舀起些湯吹了吹,慢慢吸入嘴里。 明明是半透明的湯底,看起來清湯寡水得緊,但是喝起來味道卻出乎意料的濃厚。 絲瓜的清香一覽無余,但是最讓他驚奇的是這湯里的rou味十分重。 但這分重卻不搶絲瓜的風頭,二者融合在一起,是帶有綠葉的牡丹,相得益彰。 “好喝!” 夾塊絲瓜,軟軟囔囔的絲瓜掛在筷子上,垂感極好。 放到嘴里,絲瓜軟得快要化掉,瓜瓤里也全是湯頭,鮮得讓人想把舌頭都吞下去。 再吃快里面的rou,不似一般湯里的rou,老而柴。 這湯里的rou片,爽滑得很,嫩得仿佛一抿就能在嘴里散開。 又一次拜倒在安樂的手藝之下,岑夫子已經想不到任何可以夸贊她的詞匯,只能一勺接一勺,快速把碗里的絲瓜rou片湯吃完,一言不發地再來一碗。 許母和許裴昭頭一回見他像今天這樣埋頭苦吃,心里頓時有了幾分計較,也都垂下頭品嘗湯。 當湯入嘴的那一瞬,兩個人前后眼睛皆亮起,他們似乎明白了岑夫子為何會這樣,也都馬不停蹄開始喝湯,沒有一個人說話。 倒是成了為數不多最為安靜的一頓飯。 直到砂鍋里的湯見底,連蔥花都沒剩下,幾個人舒服地攤在椅子上,揉著脹鼓鼓的肚子,臉上帶著滿意的微笑。 看他們都撐得發飯暈,安樂也心情極好。 午飯之后,許母喚來總管,讓他帶岑夫子和靖鄔去偏院休息。 從飯廳出來,岑夫子坐在太師椅上,瞇著眼睛說道:“恭親王身先士卒,沒想到你倒是活了下來?!?/br> 當年那件事,相關的人幾乎全被先皇找了由頭誅殺殆盡,他以為許憐能活下來已經是老天有眼。 總管跟在他身邊,揣著手不卑不亢道:“當年王妃離家出走,我奉王爺之命外出尋人,方才躲過一劫。后來聽聞噩耗,我急忙趕回京中,幸得圣上庇佑,把我安置在這宅子里,才能茍且偷生等著王妃歸來?!?/br> 到了偏遠,不等總管介紹,岑夫子便把他趕了出去。 等府里的人都退出了偏院,他才從太師椅上坐起來,慢慢往屋里走。 “你知道為何當年我會答應輔佐太子嗎?” 他負手在前,靖鄔跟在后面。 靖鄔語塞,搖頭道:“卑職不知?!?/br> 岑夫子回過頭,昏黃的眼睛閃過精光:“因為曾經的太子是最像恭親王的人,不論是我,或是圣上都因此偏愛太子?!?/br> 后半句話他沒說,他搖著頭踏進屋里。 靖鄔看著他的背影,顯然懂了他的話。 只可惜那是曾經的太子,所以當年岑夫子毅然請辭離去,不再輔佐太子。 另一邊。 安樂邊揉肚子,邊挽著許裴昭的胳膊,隨他回房去午睡。 穿過回廊,她叨叨著:“不該沒克制,吃這么多,現在撐得我好像回到了懷清月和悅安的時候?!?/br> “是嗎?” 身側伸過來一只手,貼上她脹鼓鼓的胃。 許裴昭壓著欲翹不翹的嘴角,一本正經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看來夫人又懷上了?!?/br> 安樂拐他一肘子,沒好氣道:“那許大夫跟我說說,這回我懷的是一胎還是兩胎?” “當然是兩胎?!?/br> 他放揉了力度,輕輕替她揉著:“一胎名為涼面,一胎名為絲瓜rou片湯,多好的名字?!?/br> “噗?!?/br> 跟在后頭的年芳聽到他們倆的對話,沒忍住笑出聲。 但下一刻她立刻捂上嘴,但笑聲已經被安樂聽到,安樂臊得又錘了許裴昭一下。 年芳眼觀鼻、鼻觀心,立刻頓住腳步,也攔下其他跟著的侍從們:“啊,我突然想起老夫人讓我給她尋些絲線,給兩位小東家做衣裳,我這就去?!?/br> 她走到時候還不忘把侍從們帶走,沒多久回廊下就只剩安樂和許裴昭。 沒了外人,許裴昭膽子更大。 他干脆攬住她的腰,悉心給她揉肚子。 “當著她們的面,以后你能不能別那么口無遮攔?!?/br> 安樂拍他一巴掌,任由他攬著,繼續往房間走。 許裴昭說:“夫人說的是,往后我一定多加注意,只是當務之急還是讓在下先伺候好夫人肚子里的龍鳳胎才是要緊事?!?/br> 沒好氣瞪他,安樂拍開他的手,自己揉:“裝大夫裝上癮了?” 然而許裴昭卻順勢將她打橫抱起道:“夫人病情嚴重,已識不請人,看來須得在下好好診治才是?!?/br> 第218章 夏日的衣衫本就輕薄,絲毫阻擋不了許裴昭掌心的燙。 他輕輕按著她的胃,小心推揉。 脹鼓鼓的胃部頓時舒服,伴隨著午時外面的蟲鳴,安樂竟有些昏昏欲睡。 意識朦朧間,心口忽地脹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