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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br> 許裴昭揉揉她的頭,轉身出去。 許母在后面偷偷打量小兩口,見他們感情始終如一,眼底笑意更甚。 等許悅安玩累了,許母放下她,對安樂說:“我去看看裴昭?!?/br> 安樂點點頭,把她送到門口。 偏院是按照許母的喜好布置,許母一眼就喜歡上了這里。 許裴昭見她過來,低聲道:“雖然您沒隨我們進京,但是小樂買下這棟宅子后,便把這里留給您,日日叫人打掃,從不曾懈怠?!?/br> “你們有心了?!?/br> 說話間,許裴昭突然掀開衣擺,徑直跪到許母身前磕了三個響頭。 許母大驚,忙拉他胳膊要將他扶起來:“你這是做甚?” 許裴昭卻說:“那日我陪著小樂生產,見證了生下一個孩子有多么不容易,這是我應給您磕的頭?!?/br> 那日他除了擔心安樂對安危,也聯想到了他出生時,許母是不是也是這般不易。 “雖然您生我時,我并不能記得您糟了多少罪,但是往后我一定會好生孝敬您,不惹您生氣?!?/br> 這一刻,許母覺得吃過的那些苦、遭過的那些罪好像通通都值得。 再次將他拉起,許母道:“只要你和樂兒平平安安,只要清月和悅安快快樂樂的長大,娘這輩子就滿足了?!?/br> * 晚飯是許裴昭親自下廚,做了一家人的飯。 許母看他熟練地挽起袖子進廚房,眼皮都不眨地抓魚開膛破腹,心情說不出來的復雜。 曾經那個什么都不會的許裴昭已經消失不見,眼前這個是為了妻兒無所不能的許裴昭。 吃飯時,許裴昭滿心愧疚地把翰林院發生的事給安樂和許母說。 安樂吹著魚湯,滿不在意:“不就吃個飯,小事一樁,我們家別的沒有,就好吃的多,等你哪天空了,把他們帶去烤rou店,那天讓烤rou店歇業不營業就是了?!?/br> 聽她的口氣,是不讓許裴昭的那些同僚到家中來。 許裴昭也沒覺得哪里不好,直直點頭:“這個方法好,到時候讓他去烤rou店折騰,無論如何也影響不了我們這邊的清凈?!?/br> 他們有商有量地想著法拒絕那些人來家中,看得許母直搖頭:“你們倆到底在想什么?清月和悅安的滿月宴,你們怎可辦得如此糊里糊涂?” 許母不好對安樂說重話,而是罵許裴昭:“如今你也是在朝為官之人,清月和悅安是你嫡子嫡女,你不為了他們大肆cao辦,是想告訴外人,你對發妻不尊,對子女不喜,叫人趕緊給你拉線納妾嗎?” “???” 許裴昭和安樂同時呆住,根本沒想到這件事還有這么一茬。 關于這件事,他和安樂其實有過商量。 如今安樂生意越做越大,時時刻刻都得提防有心之人給她下套;而許裴昭也順利在朝為官,也不想應付那些為了巴結他們而來的趨炎附勢之輩。 于是兩個人一合計,決定放棄大宴賓客,只請關系甚好的那些人來,簡簡單單的慶祝一下便好。 誰也沒想過,關于宴請賓客這件事,里面還有這么多門門道道。 許母看了眼兩張懵逼的臉,差點沒把她氣昏過去。 她扶著額頭,急急忙忙地說:“如今你們已經身處京中,人來客往本是常事,怎能因噎廢食,擔心被別有用心的人纏上,就斷了這些人情來往?” 安樂虛心請教道:“那這事……” “當然是開門迎客,大宴來賓,要京中各門各戶都知道,翰林院許裴昭在這里站住了腳,也要他們知道你們夫妻恩愛,那些沒長眼睛的東西,別打你們都歪主意?!?/br> “哦……” 吃過飯,安樂抱著許清月在房里來回走,哄他睡覺。 不是她不想哄許悅安,只是這個家里,不論是許裴昭還是許母,永遠優先抱許悅安,倒是本該在這個時代被重視的許清月可憐兮兮地被放在旁邊。 她看了眼那邊許裴昭,正滿臉笑容逗許悅安,忍不住抱怨:“你也別光哄悅安,清月你也多抱抱,將來清月知道你這樣區別對待,可不得哭鼻子?!?/br> 許裴昭掃過眼來,看著她懷中不哭不鬧的小人,柔聲說:“男孩子不能嬌慣,得鍛煉他的獨立性?!?/br> “……???”安樂被他氣笑,“許裴昭,他才只有一個月大,你這樣說是不是過分了?” 許清月似感受到了母親情緒波動,突然伸出小小的手,輕輕摸了她臉頰一把。 小手像是羽毛,在安樂心上拂過,她心突然變得柔軟極了。 她撩起眼皮,看著許裴昭嚴肅地說:“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是因為什么偏心,但是兩個孩子該擁有的寵愛應該是一樣的?!?/br> 許裴昭這才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對。 想來想去,他小聲辯解:“可是,若是寵愛清月,將來他性子不夠堅強,又如何耐得住十年寒窗?” “那你的意思是,悅安可以肆意寵愛,她便不需要學那些東西嗎?” 安樂忽然意識到,哪怕許裴昭對她極好,對孩子極好,終究是這個時代的人,被時代思想所束縛著。 把兩個孩子哄睡后,她拉著他到主屋偏廳,和他秉燭夜談。 “我覺得,關于兩個孩子的教育,我們得談談?!?/br> 許裴昭看了她一眼,靜靜等她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