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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所述,昨夜那場火分明是有人故意為之,他要是處理得不妥當,豈不是讓接任的同僚看笑話。 知縣大人的臉色愈發陰郁,這時去勘察火災現場的衙役回來,把記錄了勘察線索的小冊子奉上,由師爺轉交。 拿到小冊子,知縣大人一目十行掃過上面的內容,越往后看越是心驚。 目光落在結尾處的結論,上面陳書著:本次火災確實是人為所致。 知縣大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啪!” 他把小冊子拍到案幾上,冷聲道:“豈有此理,在我所管轄之地竟發生此等傷天害理之事?!?/br> 說完他目光移到為首衙役身上,他吩咐道:“劉峰,現我命你帶人徹查此事,兩日之內可能把真兇緝回?” 劉峰站出來領命:“屬下定不負大人囑托?!?/br> 然后知縣大人對安樂說:“姑娘且帶著你父親回去修養,此事但有結果,我定派人到府上通知可好?” 有人替她消災解難,安樂又怎會說不好? 她喜盈盈地拜首,情真意切地感激道:“多謝大人?!?/br> 磕完頭她立刻扶起安老爹,父女二人慢慢離開衙門。 來到正街,安樂總覺得有人跟在后面,她小心往后看,卻不見有什么可疑的人。 慢慢轉回頭,她帶著安老爹回到醫館。 老大夫見來人是她,沒好氣地說:“我不是給你爹包扎好了嗎?你們又回來作甚?” 安樂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討好地說:“我家院子都被燒了,大夫您行行好,暫時讓我爹在您這休息會好不好?” 老大夫瞪了她一眼,帶著安老爹到后院,隨手指了間平時借給病人居住的房間,不耐煩道:“你去那間房間休息吧?!?/br> 話音剛落他便轉身離去,也不管安樂和安老爹會不會乖乖去那房間呆著。 把安老爹扶到房間里去休息,安樂倒杯水放到他手邊,小聲對他說:“爹您在這休息會,我有要事得去處理,等我辦完回來接你?!?/br> 她說完轉身就走,安老爹擔憂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你……萬事小心?!?/br> 回過頭,她柔柔地笑了笑:“您就放心吧?!?/br> 只是再轉過頭時,她臉上笑意全無,只余下一片冷色。 安老爹目送她離去,心里七上八下,總覺得很是不安。 就好像,他不是在送安樂出門,而是送她去往戰場。 從醫館的后門出來,安樂小心謹慎看了看周圍,找到秦家去。 正要上前去敲門,秦家大門卻被朝里拉開,走出來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 秦仲言帶著書童跨門而出,看到臺階之下的安樂,下意識打激靈。 他還沒忘記之前在書院門口,許裴昭陰森森地威脅他的事。 他機警四下看,沒見許裴昭跟過來,常舒口氣。 剛松懈下去,他又立刻想起來,許裴昭已經跟著岑夫子外出游學,根本不在鎮上,他用不著害怕。 “咳咳?!?/br> 秦仲言清清嗓子,底氣十足地挺起胸膛,連腰板都挺得更直。 他大搖大擺地走下來,在距離安樂幾步遠的距離站定,高傲揚起下巴,哼哧道:“你來我家做什么?” “這是你家?” 安樂詫異片刻,立刻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秦三爺姓秦,秦仲言也姓秦。 同一個小鎮上,兩個同姓之人有親緣關系本就正常。 秦仲言聽她質問,氣得差點沒跳起來。 這女人什么意思? 她都找到他家來了,她還好意思質問這里是不是他家? 他表情氣得猙獰,咬緊牙關抓住書童手臂,氣急敗壞地壓著聲音問:“她是不是在侮辱我?” 書童遲疑:“這……” 卻聽安樂說道:“嘛,這里是不是你家都不重要,我又不是來找你的?!?/br> 梗在秦仲言心窩子里的那口氣更噎,他兩眼開始翻白眼,又要昏過去的樣子。 安樂才不管他會如何,她急轉口風,溫和地說:“可否勞煩仲言兄幫我叫一下秦三爺,就說安樂想清楚了?!?/br> 氣得差點一口沒喘得上來的秦仲言聽到她的話后,回光返照般撐起身,指著他鼻子質問道:“你把我氣成這樣,你還想讓我幫你通傳叫人?” “我呸!” 想要他幫忙叫人,當他沒心沒肺,不計前嫌嗎? 況且,他三爺是安樂想見就見的嗎? 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瞧瞧她那德行,居然望向搭上他三爺。 突然梗在心口的那口氣順下,他感覺整個人無比的舒坦。 他拍拍書童的肩膀,故意大聲說:“去,告訴門房,若是有個叫安樂的人來巴結三叔,便把人給我轟出去?!?/br> 說完他得意洋洋地看著安樂,滿臉寫著“我看你怎么辦”。 安樂也沒想到秦仲言報復她的手段如此簡單明了,卻又意外的有些棘手。 現在該怎么辦呢…… 摸著下巴,她思量對策。 但看著秦仲言那熊孩子的勁兒,手特別癢。 真想一巴掌抽到那張小人得志的臉上,看他哭唧唧的回去找娘。 書童得了秦仲言的吩咐,小跑步往回走,去通知門房秦仲言的命令。 安樂卻在此時,一個箭步滑過去,擰住秦仲言的耳朵,用力扭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