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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裴昭被打得哭笑不得,連忙解釋:“我待小樂如何您又不是不知,您何必如此冤枉我?” 許母想了想,也對。 就她兒子這黏糊勁,簡直是把小樂捧在手心里怕她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她化了。 她瞥了眼鉆進廚房的安樂,又問:“那樂兒怎么紅著眼睛出來?沒受委屈,她哭什么?” 許裴昭嘆口氣,他忐忑地說:“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跟您說,您先答應我,您聽了可不許生氣?!?/br> 許母垂頭理了理衣擺,漫不經心地點點頭:“你說?!?/br> 謹慎地看著許母,許裴昭小心翼翼地說:“其實從今天開始,我便要隨岑夫子外出游學,擇日而歸?!?/br> “哦,這樣啊?!?/br> 許母神色如常的應道,完全不當回事,轉身就走。 看著許母的背影,許裴昭松口氣,同時又有些心酸。 在他娘眼中,怕不是安樂才是親閨女,而他是鎮外荒地里抱回來的孩子。 剛這樣想著,就見許母撿起地上的掃帚,高高舉起沖他奔過來:“你個小兔崽子,這么大的事現在才告訴我?我告訴你許裴昭,今日老娘要是不揍你,我就跟你姓!” “?。?!” 許裴昭拔腿就跑,并連忙高聲討饒:“娘您不是不在意嗎!” 許母提著裙擺在后面追他,難得失了儀態大罵道:“我要是不在意,你是不是要把天捅破了才告訴我?” 廚房里的安樂,便折菜邊看向院外,看著許母氣喘吁吁地追著許裴昭大,她憋不住笑出聲。 她從廚房探出頭去,幸災樂禍地說:“打得好!他就是欠娘的這頓毒打,所以才肆意妄為,把這么大的事情瞞了我們一晚上?!?/br> 許裴昭邊跑邊看向她,見她苦了一晚的臉總算有了笑意,他不禁也跟著笑出來。 后面的許母聽到許裴昭居然還笑得出來,她氣得更厲害,舞著掃帚加快了腳步:“看老娘在后面追得氣都喘不勻,你還笑得出來是吧?小兔崽子你別跑,吃老娘一掃帚!” 頓時許裴昭哭喪著臉,跑得更快。 他哪兒是嘲笑老母親追不上他,他明明是因為安樂終于重綻笑顏,所以感到高興。 只不過這話是不能說出來,他怕把許母惹得更氣。 最終這場鬧劇由許母停止,她倚著桌子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氣,戰戰巍巍制止許裴昭說:“翅膀長硬了會飛了,兒大不由娘了?!?/br> 許裴昭連連擺手:“我不是我沒有您別瞎說?!?/br> 看著他的模樣許母更來氣,她扔開掃帚摔門而去。 氣跑了老母親,許裴昭忙追出去,在許母背后大喊:“娘,還沒吃早飯,您去哪兒?” “氣都氣飽了,我還吃什么飯?!?/br> 說完許母加快腳步消失在墻拐角處。 視野里再無熟悉的人,許母收起臉上的那股怒氣,重新回復清冷的模樣。 她一路打聽找到岑夫子的住所處,沉著臉“邦邦邦”地敲門。 等了好半天也沒人來開門,她擰起裙擺露出千層底布鞋,對著木門猛踢過去。 “岑彥博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給我滾出來?!?/br> 不多時,一道匆匆腳步聲傳來,木門被拉開。 岑夫子看了看許母,像是知道她會來似的,他側身讓出空隙,讓她進去。 等許母進去之后,他謹慎地四下望了望,關上門。 被岑夫子交代過不許出來的靖鄔靠在窗戶邊,用指尖抵開一條縫隙,向外窺視。 當他看見岑夫子迎著許母進到廳堂里時,眼中閃過詫異。 若沒看錯,那婦人是許裴昭之母許氏,她來這里做什么? 而廳堂內,岑夫子優雅地倒了杯清茶,而后置于許母面前,他道:“夫人請?!?/br> 許母看了看他,冷笑著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岑夫子見狀,沒有心疼他上好的茶水,被許母牛嚼牡丹豪飲,反而發自內心輕笑道:“上次在許家見夫人,我只道多年不見,夫人性格難免有些變化。沒想到今日才知,夫人就是夫人,一如既往地豪爽?!?/br> “哼,少跟我來這一套?!痹S母冷冷看著他,面露防備,“你到底想干什么?” 聞言正品茶的岑夫子頓了頓,他抬眼看了看許母,慢悠悠地嗅了嗅茶,一飲而盡。 “應是彥博問夫人,夫人想干什么?” 慢慢地把茶杯放下,岑夫子揣著手,那雙眼睛里聚著精光:“當年夫人帶著公子質疑離去,我以為夫人是不想讓公子接觸到京中的是是非非?!?/br> “可是?!彼掍h急轉,如同審視那般仔仔細細地看著許母,“夫人卻讓公子進書院,準備趕考一事,夫人不覺得此行十分矛盾嗎?” 他話音剛落,許母噗嗤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她捂嘴長笑。 好半天,她恢復先前的清冷模樣,淡淡地說:“且不說裴昭能不能順利考上,一路高歌進京?!?/br> 她那雙和許裴昭如出一轍的眼睛冷冷落到岑夫子身上:“就算他考上了,京中舊人幾人能識得他?” 許母指尖描著杯沿,似低語似陳述:“你知道我最高興的是什么嗎?” “是什么?”岑夫子很知趣地接過話。 就見許母緩緩地勾起嘴角,淡淡地說:“是裴昭長得既不像我,也不像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