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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岑夫子早就望眼欲穿,他看到安樂端著三個大碗出來,幾個箭步沖過來:“好了?” 安樂忙把碗往旁邊移,生怕他沖撞過來,打翻碗,她哭笑不得地說:“夫子你別嚇我,當心我把碗給摔了?!?/br> 岑夫子立馬往后大退一步,小心護著她:“你先走,我在后面給你當護衛?!?/br> 落座桌邊,岑夫子舀起一顆餛飩感嘆:“終于可以開吃了?!?/br> 第72章 舀起餛飩,岑夫子小心吹拂。等待餛飩冷卻的時候,蔥花的清香撲鼻而來。 慢慢半透明的餛飩不再散著騰騰熱氣,他迫不及待咬掉半個餛飩。 帶著咸香的面皮軟軟囔囔,只許輕輕一抿便要化開似的。 被掩藏在其中的餡料暴露在嘴里,香菇的氣息瞬間鋪開。 輕輕捏咬,鮮嫩的rou餡里,還有脆脆的東西在嘴里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而后蔬菜的甘甜緩緩而至。 “這餛飩滋味妙??!” 岑夫子回味無窮地說道:“初識只覺軟嫩爽滑,但餡料卻鮮美無比,細軟的rou糜里暗藏的蓮白碎簡直是點睛之筆,讓本就出彩奪目的rou餡口感變得更加豐富?!?/br> 忙又從湯底里挖出個餛飩,暴露在空氣里等待放涼,岑夫子搖頭晃腦地說:“要是能日日吃上這等美味,拿當神仙跟我換,我都不干?!?/br> “哪有夫子您說的這么夸張,不就一餛飩嘛?!?/br> 安樂把餛飩放進嘴里,嚼了嚼,除了味道很是鮮美以外,并沒有讓她覺得,吃餛飩就能賽神仙。 岑夫子敲敲碗,吹著胡子瞪她,罵罵咧咧:“我要是能有你那手藝,天天吃好吃的,我也覺得不至于?!?/br> “額……” 安樂汗顏,趕忙轉移話題:“話說夫子,靖鄔去哪兒了?怎么沒看見他?!?/br> 岑夫子眼皮都不眨一下,攪和著碗中的餛飩,漫不經心地說道:“他說有事兒,天還沒亮便收拾好了包袱向我辭行?!?/br> 嗯? 這話聽著,怎么那么令人難以置信? 腦海中浮現起靖鄔昨天請岑夫子回京的樣子,感覺他不是這般容易放棄的人才對。 但她見岑夫子一副不愿多說的神情,她將滿腹疑慮吞下去,不再繼續這個惹人惱的問題。 吃過飯后,安樂怕陳夫子不懂如何侍弄廚房里剩下的那些菜,她認命挽起袖子鉆進了廚房。 岑夫子把許裴昭叫到院子里,看著廚房的方向,厲聲說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許裴昭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完全不明白岑夫子想問他什么。 他想了想,如實的說出此刻的心中念頭:“好好抄書,好好攢錢,等我攢夠了錢便重回書院,準備好后便進京趕考?!?/br> “嘁?!?/br> 岑夫子毫不掩飾他的鄙夷,收回視線看向許裴昭:“現在你家的經濟來源全靠安丫頭,你覺得你那慢悠悠的步調還能跟得上她嗎?” 這話猶如一記悶棍打在許裴昭的頭上,他眼中浮上一抹神傷。 岑夫子所說他又如何不知呢? 他垂下眼看著自己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無奈地說:“我也曾想過放棄讀書去找個活干,這樣我便可以抗下家中重擔,減輕小樂的負擔?!?/br> “糊涂!” 聽他這般說,岑夫子的火氣一下子便涌了上來:“男兒志在四方,豈能因為這點蠅頭小利,撿芝麻丟西瓜?!?/br> 就這魚木腦袋,安樂居然還信誓旦旦的說,他能高中狀元,小丫頭片子是有多看不起狀元? 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明明白白的擺在岑夫子的臉上,他就差高呼孺子不可教也。 許裴昭恭敬作揖,彎腰行禮,虔誠地看著岑夫子,虛心討教:“學生不才,斗膽請教夫子,學生當下應如何做,才能讓小樂的日子過得輕松些?!?/br> 岑夫子捋了捋胡子,再次把視線投向廚房:“當然是盡早回到書院里,爭取早日考上狀元光耀門楣?!?/br> 他話音落,rou眼可見許裴昭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不是他不想盡早重回書院,而是束脩昂貴,線下他實在無力承擔。 他的擔憂剛從腦子里面閃過,就聽岑夫子又說道:“我知你現下囊中羞澀,我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就看你現在愿不愿意放下自尊,把握住這個機遇?!?/br> 詫異的看著岑夫子,許裴昭緊了緊交疊在半空中的手。 良久之后,他喉頭滑動,干澀地問道:“夫子為何要幫我?” “呵?!贬蜃友壑虚W過一抹暖意,爾后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感謝你娶了位好夫人吧?!?/br> 許裴昭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禁咬緊牙關,在心中做下了決定。 * 回到家中,不止許母在,安老爹也在里面。 他看到安樂和許裴昭一同歸來,渾濁的眼睛剎那間變得猩紅,雙手垂在身側不停地在發抖。 好似有千言萬語在他嘴邊打了個轉,最終他卻只說了句:“回來就好?!?/br> 聽到他嘶啞的聲音,安樂鼻尖又開始發澀:“讓您擔心了?!?/br> 安老爹搖搖頭,松口氣跌坐下去,拿起煙桿“吧嗒吧嗒”地抽煙。 就當安樂以為他就要這樣無聲沉默下去的時候,安老爹忽然拿開煙桿,看起頭來看著許裴昭,忐忑地問:“有個事我想和裴昭聊聊,不知道裴昭方不方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