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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輕點輕點!” 鈍痛感從肩胛骨處散發,襲上腦后,安樂痛得直錘床板。 這些日子她到底有多累,以至于許裴昭替她按捏兩下,便疼得她快要哭出聲來。 怕真失態哭出來,她忙緊緊咬住衣袖。 但凡今天她是哭了,總覺得往后會被許裴昭狠狠嘲笑啊。 她的驚呼聲把許裴昭嚇一跳,他沒控制好手勁,重重按了下去。 “唔!” 這一陣痛,痛得安樂頭皮發麻,她眼淚汪汪地心想著:許裴昭看起來瘦瘦弱弱,怎么手勁大得這么不匹配他的體格? 悶悶的吃痛聲,唬得許裴昭下意識去碰她的臉,手指正好摸到她咬著衣袖,他驚慌地說:“我都沒怎么用勁?!?/br> “不可能,你在騙我!” 剛才那一下他沒用勁?那他要是用點勁,她今天是不是得死在這床上? 許裴昭無奈地嘆口氣,重新捏住他的肩膀,用更輕柔的力道慢慢推拿:“是你的肩膀太僵硬,所以才承受不住這點力度?!?/br> 疼得快要失去理智的安樂根本不信,她哭唧唧地說:“輕點!哥哥輕點!” 這聲哥哥擊到許裴昭心里,他呼吸暫停,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而安樂也是在哥哥二字脫口而出之后,心中升起悔意。 上輩子在網上浪慣了,討饒的時候不分對象哥哥jiejie亂叫。 剛才疼得她沒忍住,往日那些羞恥的話術亂說出了口。 她心中打鼓,還想再搶救一下:“你……你應該比我大?” 卻不知她身后的人雙耳紅得像冬日里的寒梅。 清咳兩聲,他垂眸看著她的后腦勺,輕輕揉捏她的肩膀:“……叫、叫哥哥也不是不行……就、就是……別、別當著外人叫……” 安樂露出看破紅塵的視線,只想回到幾分鐘之前,掐死那個張嘴亂說話的自己。 抬手制止他繼續按摩,安樂掀開被子滾進被窩里。 她就像只蟬蛹,連頭帶人全被掩埋進去。 “今天謝謝你幫我捏肩,我的肩膀它不疼了,晚安!” 許裴昭手足無措地看著她的身影,指尖微動,紅著耳朵去鋪床。 第二天,安樂早早起床,看到床下熟睡的許裴昭,心里發虛。 偷偷摸摸跨過他,她逃出房間,殊不知她離去之后,原本該熟睡的那個人,緩緩撐開了眼。 第58章 因為今天有場硬仗要打,安樂便沒打算做復雜的東西。 和了面團放在碗柜里醒著,安樂拿過鐵簽準備穿串。 腌制了一晚上的rou丁,打從里子都散發著調味料的香氣。 每兩塊rou之間串快小小的青椒做間隔,相比起純rou串而言,又美觀又降低了成本。 兩斤多rou硬是被她穿了近三百串。 外面天色大亮,院子里也傳來了許母和許裴昭開門的動靜。 她起鍋燒水,把碗柜里的面團子拿出來,快速拉出三份面條,正好鍋中水開,把面丟了進去。 細如發絲的面條在鍋中沉浮,鍋中水清澈的水也慢慢變得渾濁。 翻滾的熱水里,白色泡沫漸漸在鍋的中央生出,被推到邊緣。 安樂小心撇去這些浮沫,便把湯底舀到料碗里。 剎那間,醬油香被熱湯激活,毫無攻擊力地在鍋邊縈繞。 越是細的面條越不耐煮,只是這小會的功夫,面條便該挑出來。 白白的面條散落進半透明的褐色湯底里,細碎的蔥末漂浮在上方,香得誘人。 她端著三碗面出去,招呼許裴昭和許母:“快來吃面,一會兒該坨了?!?/br> “來了?!?/br> 許裴昭剛好從外面摘了把花回來,趁許母回房去拿東西的時候,遞給安樂。 剛摘下來的花朵,花瓣上還帶著晨露。 安樂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接過花束:“怎么給我花?” 許裴昭若無其事坐下,拾起筷子淡淡地說:“想去摘,便摘了?!?/br> “哦……” 她捧著花束坐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翹起唇角。 吃過飯,安樂和許裴昭收拾東西去鎮上,除了昨日許母給的繡品,許裴昭還從房間里搬出來一大包書。 “你這是?” 安樂忙上前去給他幫忙,提的時候發現這包書是真的沉。 就好像同時抱了兩桶桶裝水,墜得她快喘不過氣。 許裴昭整理包里的書,防止被其他東西壓壞,他解釋道:“這些日子我抄的書,拿到書鋪去,能把欠老板的半吊銀子還上?!?/br> 雖然安樂賺錢比他強,但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坐享她的勞動成果。 所以在給她幫忙的閑暇之際,他抄了不少書。 看著這堆書,安樂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人攥住了般,呼吸變得好困難。 都怪她不努力,心愛的紙片人才加班加點,在背地里做了這么多事。 目光暗暗,她在心中做下決定:一定要盡快賺大錢,把他送回書院去。像他這樣的人,就應該老老實實地在書院做學問,將來考狀元。 推著手推車來到書鋪門口,他們兩人費勁地從車上把書搬下來。 只是剛提到門口,身后忽然傳來奚落的聲音:“嘖,這不是已經退學了的許裴昭許大才子嗎,想不到還能在這兒上?!?/br> 安樂回過頭,就見幾個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站在后面,眼中嘲諷之意十分明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