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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凈的鍋起火燒干,以防有水遇油炸開,安樂準備蔥姜蒜片。 她切的時候喊了聲許裴昭:“幫我洗根黃瓜?!?/br> 許裴昭聽話的去洗兩根黃瓜,看她砧板上空了,把黃瓜放到砧板上。 嬰兒手臂粗細的黃瓜在她手里一滾,眨眼間的功夫全化作一塊塊菱形的小塊。 準備工作剛做完,鍋也熱得差不多,她往鍋中下油,把蔥姜蒜分別放入煸香。 等蒜片開始發黃的時候,下入豆瓣醬,醬香味隨著鍋氣瞬間升起,燒火的許裴昭暗暗咽口水。 “嘩!” 豬肝下入鍋中,安樂快速翻炒,邊抄她邊喊道:“火再大些,這道菜要猛火?!?/br> 許裴昭得她命令,夾起柴往灶膛里塞,本就不小的火勢變得更旺。 鍋中豬肝被醬料包裹,變成醬紅色,一小會已然見熟。 安樂趁機把黃瓜塊傾入鍋中,又翻炒幾下,裝盤出鍋。 裝盤時,醬料不小心灑到了盤子邊上,她拿帕子悉心擦掉,直至這盤爆炒豬肝整潔無暇,她才把菜放到豬肝湯旁,對許裴昭說:“今天的菜可能不適合用簸箕端出去,你先上菜,我再弄個蔬菜就開飯?!?/br> 第三道菜安樂沒打算弄多復雜,拿了跟萵筍洗凈,切段熗炒,等許裴昭回來端爆炒豬肝的時候,這道菜便完成。 她和許裴昭一人端道菜,回到屋里,許母期盼地坐在桌邊,等她們吃飯。 安樂上桌便為許母盛了小半碗湯,她道:“娘您嘗嘗這個,酸蘿卜豬肝湯,飯前喝一點開胃?!?/br> 對面許裴昭聽她這樣說,本打算舀飯的手頓了頓,等她給許母送湯的時候,學著舀了半碗放到她面前。 目前突然多了碗湯,安樂下意識看了眼許裴昭,卻見他深情不變在舀第二晚湯。 碗剛挨進鼻底,酸蘿卜的酸香和干辣椒段的嗆辣已然撲鼻。 明明是兩種不適合做湯的味道,但是混在一起聞起來,他竟然奇跡般的覺得不錯。 吹了吹,金黃色的湯底泛起漣漪,湯面上浮著的油珠往后退,露出下面的清澈。 淺呷一點,泡菜的鮮完全融在了湯頭,隨著湯下喉嚨,后味帶起一點點回味的辣。 他頓了口氣,猛地又喝一大口,再次感受這種醇厚的鮮與令人欲罷不能的辣。 半碗湯喝完,許裴昭嘆道:“這湯的滋味甚是精妙,我找不到能夠形容它的詞?!?/br> 安樂笑了笑,給他夾了塊湯里的豬肝:“那你嘗嘗這個?” 碗里這塊小三角灰撲撲的,看著它完全想象不出來此前那紫紅的色彩。 暴起的顆粒感密密麻麻布在表面,可又因掛上了翠綠的蔥花,看起來莫名有食欲。 輕咬一口,一種從未有過的綿密感充盈口腔,細細咀嚼,豬肝面面的在嘴里化開,許裴昭頓時皺緊了眉頭。 “好奇怪的口感,綿軟無力,又有點沾牙,但酸酸辣辣又覺得很香?!?/br> 說完他又夾了一塊,嚼著嚼著表情依舊不大好看。 許母看他的樣子,忍不住道:“你怎么這幅神情?這東西……吃起來真有這么奇特?” “您嘗嘗便知道了?!?/br> 許裴昭給她選了塊小的,讓她嘗試。 因許裴昭的表情,許母也變得謹慎不少。 夾著這塊小小的豬肝放入嘴里,只不過嚼了兩下,許母眼里迸發出光亮:“這是什么!綿綿沙沙,真好吃!” 安樂這才給他們講解道:“這叫酸蘿卜豬肝湯,食用能夠補氣血,對身體很好?!?/br> 許裴昭點點頭,又把目光放到爆炒豬肝上。 豆瓣醬被煸炒的時候他就有些躍躍欲試,如今終于可以嘗這道菜,他迫不及待夾了塊。 裹滿醬料的豬肝散發著潺潺熱氣,深吸一口全是豆瓣醬的香。 咬一口,豬肝仿佛從舌尖滑了過去,滑滑嫩嫩,完全不像豬肝湯里的豬肝那樣,綿密復雜。 “我喜歡這個!” 他邊說邊又夾一塊,混著米飯一同送入嘴里。 大米飯的清香被豆瓣醬的醬香襯托得愈發明顯,還有滑滑嫩嫩的豬肝作伴,共同演繹出一場絕美的盛宴。 連著一碗飯下肚,許裴昭這才問:“明明都是豬肝做的食物,怎么口感的差別如此之大?” 許母也很好奇,豎著耳朵聚精會神看著安樂。 安樂笑了笑,她道:“豬肝放入湯里煮,本就容易變老。而爆炒的豬肝大火飛快催熟,其中的水分還沒來得及蒸發就被鎖在rou里,所以就嫩滑?!?/br> “原來是這樣?!痹S裴昭嘆為觀止,“想不到就這樣兩道菜,其中的學問也那么深?!?/br> 吃過飯,安樂照常在房間里數賺到的錢銀,許裴昭進門的時候順嘴問道:“今日賺了多少?” “六百二十七文!” 安樂把錢又收進盒子里,轉頭對他說:“你幫我做個賬本吧,往后我們到底賺了多少,在哪兒支出都有記錄?!?/br> “好?!?/br> 許裴昭老老實實從柜子里拿出筆墨,坐到她身旁按照她的要求做記錄。 他垂目坐在身側,認認真真撰寫,安樂托著腮打量他的側臉。 暖黃色的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柔柔的光,到顯得他干瘦的臉沒那么棱角分明,看起來沒那么有攻擊性。 或許等日后再把他養胖一些,他便真如原書中所寫的那么雋秀惹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