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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的臉紅腫褪去,挨打的地方烏青一片,看著要多駭人有多駭人。 她目帶喜悅,神情似語還羞:“我夫君為了保護我不受傷害,于是才和張富貴的兒子扭打起來?!?/br> 頓了頓,她話鋒一轉,悲憤交加地說道:“可是,今天我和夫君及母親在家吃燒烤的時候,張老二和張氏一同到家里鬧事,口口聲聲說要拆了我們的家。請大人為我做主,還我一個不被打擾的家!” 同樣的故事,兩個不同的版本,簡直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就在此時,張老二大叫:“大人,我有證人證明我所言非虛?!?/br> 第13章 張老二所說的證人被傳上堂,安樂一看笑出聲,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張氏。 她咂咂嘴,譏諷道:“嘖,自家親戚做證人,是不是待會兒你還要拿自家做的證據控告我?” “你少在這里胡攪蠻纏?!睆埨隙奶摰孛榱搜壑h老爺,轉頭破口大罵,“你把我兒子打成那副德行,還冤枉我們上你家去鬧事,許家娶了你這種潑婦,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霉?!?/br> “啪!” 驚堂木再落,知縣老爺沉著臉怒呵:“公堂之上休得喧嘩?!?/br> 而后他審視安樂,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可認下張老二的指控?” “欲加之罪,我不認?!卑矘费逋χ?,毫不畏懼地對上知縣老爺的視線。 “好,去把鐵匠請來對峙公堂?!?/br> 鐵匠在來的路上已經聽衙差說了事情經過,他到公堂之后立刻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事情真相大白,知縣老爺冷哼:“事情經過本官已了然,本案張富貴挑事在先,所以安樂無罪?!?/br> 正當知縣老爺準備結案的時候,安樂突然落淚:“民婦有一冤屈,望知縣大人為民婦伸冤!” 她望向張氏,眼中盡是恨意:“民婦與鎮上陳員外之子陳末本有婚姻,奈何繼母張氏覬覦,欲讓繼妹安喜替嫁,于是硬把民婦嫁與村中已要入土的孫瘸子做填房?!?/br> 看到張氏臉上慌亂,安樂心中暗喜:“幸有相公許裴昭垂憐,趕在繼母收那孫瘸子的二兩紋銀之前上門提親,民婦才沒被賣到孫家。民婦斗膽請知縣老爺為我做主,向他們張家討回公道!” 她話一出,公堂內外瞬間嘩然。 只聽外面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不絕于耳。 “我本以為是來聽打人的熱鬧,沒想到還有騙婚、逼婚的熱鬧看?!?/br> “今天沒白來聽,回去我又能好好跟街坊鄰居說道說道?!?/br> “嘶,跟陳員外家里有關?快快快,去通知陳員外,可不能叫他們家平白被人抹黑?!?/br> “對對對,我這就去?!?/br> 瞬間公堂變得嘈雜,知縣又拍驚堂木:“肅靜!” 他看安樂,語氣輕柔不少:“你之所言均可為實?” 安樂擦掉眼淚,無比陳懇地說:“民婦所言句句為實,大人若是不信,可傳喚陳府的管家,張氏欲讓繼妹替嫁之事,管家曾親眼目睹?!?/br> 知縣對衙差揮手:“來人,去請陳府的管家?!?/br> 只是安樂沒想到的事,來的人居然不是陳府的管家,而是陳末。 身著繡青竹圓領大襟的陳末走上公堂,rou眼可見知縣的臉色都好看了不少。 “大人派人到陳府尋人,學生偶然經過,正好此事與學生有關,學生不請自來,還望大人切莫怪罪?!?/br> 陳末目不斜視站著對知縣拱手,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安樂。 知縣隔空按了按他的手,神情緩和:“陳童生不必多禮,此事與陳童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陳童生能親自到場,本官很是欣慰?!?/br> 不怪知縣對陳末如此客氣,而是他年紀輕輕便取得了童生功名,若是之后的院試他順利通過,那便是秀才,興許往后還會同朝為官,知縣犯不著得罪他。 他們若無旁人寒暄,聽得安樂膝蓋疼。 她真的已經跪了很久了,什么時候才能讓她站起來! “咳咳……” 她假意咳嗽,不經意打斷他們,陳末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扯回話題:“那日我陳府管家到安家去提親,張氏的確推了一個名叫安喜的人冒名頂替,企圖渾水摸魚嫁入我陳家?!?/br> “真是豈有此理!”知縣拍案而起,“按照我朝律法,騙婚者當服刑一年,來啊,把張氏給我抓起來?!?/br> “冤枉??!”張氏連連磕頭,鼻涕眼淚嘩嘩直流,“民婦……民婦雖然起了這個心,但也沒把我閨女嫁到陳家去,這騙婚的重刑當不得!” 看她慌亂的樣子,安樂不但不同情,反而還想笑出聲。 當初她一個又一個壞主意冒出來的時候,可曾想過今天?孤立無援的滋味好受吧? “差不多得了啊?!?/br> 陳末看不慣她的樣子,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張氏身上,輕輕踢了踢安樂的小腿,壓著聲音小聲提醒。 安樂白他一眼,往旁邊挪了挪,離他遠些。 狗男主怎么這么煩人,她在這兒借刀殺人,他還提醒她差不多得了。 她勢單力薄,好不容易能逮著點兒機會報仇,可不得趁機撈回點本嗎? 下次再能這么正大光明的讓張氏痛哭流涕得什么時候? 她嫌棄的意味都快溢于言表,陳末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