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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走瞧一瞧,絹花頭釵,三文一支?!?/br> “縣里夫人小姐都愛戴的珠簾帷帽,十八文一頂?!?/br> “鐲子!上好的銀鐲子!” 看著兩邊花花綠綠的商品,安樂一臉便秘多年的神情。 誰想來這種地方! 她望著許裴昭神色復雜,扯了扯他衣袖問:“還有沒有其他的市場?比如賣蔬菜、賣雞鴨魚rou之內的?!?/br> “嗯……” 他沉吟片刻,帶著她從小巷穿過,立刻能聽到宛如吵架般的嘈雜聲。 安樂一眼看到靠近巷子口那個攤位上,有個竹編籠子里面放滿了雞。 其中有只白毛母雞厭嗒嗒地縮在角落。 它冠如桑椹,色澤烏黑,在白色絨毛的襯托下,像是中毒了一般。 過往買客挑挑揀揀,無人想要這只雞。它就像是被世界拋棄,獨自蹲在哪里。 她不動聲色湊到攤位前,假意挑選雞。實則豎起耳朵偷聽老板和其他顧客討價還價,掌握有用的信息。 “自家飼養的老母雞,養了三年!十五文一斤,不能再少了?!?/br> “客官您瞧瞧,這市場哪兒還有像我家品質這么好的雞?十五文絕對是行貨?!?/br> 十五文一斤,說貴不貴,說便宜不便宜。 安樂正想詢問她看中的那只白毛母雞,沒想到有人搶在她前面先問:“那只白毛的呢?” 老板瞥了眼白毛母雞,失了興致:“那只?十二文?!?/br> 問話的那個顧客看老板這么爽快降價,起了占便宜的心思::“十二文?你這只雞和其他長得不大一樣,明顯是有問題。六文錢一斤,六文我就要了!” “六文錢?你怎么不去搶?我這雞除了長得不大一樣,但也是實打實喂了三年。要不是因為品相不好,我才不降價?!?/br> 老板被氣得吹胡子瞪眼靜,不耐煩地擺擺手:“十文,不講價了,愛要不要?!?/br> “十文我要了?!?/br> 安樂怕那顧客搶走雞,立刻插話。 到手的便宜雞飛走了,顧客看過來。 他打量安樂片刻后,恍然大悟道:“好啊,你這老板心忒不實。怕我殺狠價,居然還找托?!?/br> 安樂沒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她開起十二級嘲諷:“但凡您的錢能像您能的戲那么多,也不至于撿漏買六文錢一斤的雞?!?/br> “你!” 顧客說不過她,抬手就要打人。 許裴昭不動聲色站到安樂前面,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盯著顧客,大有對方敢動手他就敢拼命的架勢。 顧客見狀一甩衣袖,他恨恨瞪了安樂一眼,罵罵咧咧離去:“傻子才十文撿有問題的雞?!?/br> 他的話讓老板臉色大變,生怕安樂因為那句“有問題的雞”就不買了。 這只白毛雞已經放在市場十多天,根本沒有人愿意買回去。 老板忐忑看向她:“姑娘你看……” 安樂直接讓老板抓雞,老板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稱雞的時候,安樂趁機問老板:“老板家里還有這種白毛雞嗎?” 老板回道:“有,還有好幾十只?!?/br> 一想到家里那幾十只雞,老板愁得不行:“終于賣掉了一只,也不知道那幾十只怎么辦才好?!?/br> “全賣我如何?” 她話音落,就看見老板愣住,然后瞬間變得狂喜:“姑娘當真要買我的雞?” 安樂點點頭,她說:“家里有病人,正好老板你便宜賣,我買了回去給病人燉湯喝?!?/br> 她頓了頓,話鋒急轉:“只是我現在身上并無那么多銀兩,老板可否給我留些時日?如若可以,那我明日再來取五只?!?/br> 老板又什么不樂意的?反正這雞也賣不出去,倒不如做個人情,留下大買主。 他樂呵呵地應下:“成,那明日我便多帶五只白毛雞過來?!?/br> 因為安樂是大客戶,付錢的時候老板抹了零頭,只收了四十文錢。 等離開了賣雞的地方,許裴昭才問:“這只白毛雞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安樂看了看周邊,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里,她才像偷了油的小老鼠捂著嘴靠近他耳邊:“咱們今天可賺大發了!回家之后告訴你白毛雞的妙處?!?/br> 溫熱的氣息噴灑到許裴昭的耳垂之上,他身形一僵。 腦子里忽然回憶起昨晚靠近她時,嗅到的淡淡的女兒香。 灼熱慢慢燒透他的耳垂,將其浸染成紅朱砂。 今天這一逛花出去了近一兩銀子,安樂rou疼的同時,看著戰利品一本滿足。 他們回醫館去接回許母,在老大夫的叮囑之下,安樂扶著許母,許裴昭背著戰利品,慢慢回村去。 到家之后,安樂馬不停蹄去廚房拿刀拿碗。 剛要下刀的時候,她余光掃到許裴昭,她頓住手。 “我要殺雞,你先進去躲躲,等我殺完之后你再出來?!?/br> 許裴昭并沒有聽從她的話,反倒是挽起袖子來到她身旁:“要怎么殺?我來?!?/br> 果/露出的小臂白得快發光,刺的安樂轉開眼。 她哭笑不得地說道:“你又沒殺過雞,別鬧了,快進去,我怕嚇著你?!?/br> 就聽他嘆口氣,從她手中拿過刀:“你也是從不會到會,我為什么不可以學?” 他悵然道:“姑娘到底有沒有把我看做是個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