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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真到那時,那你又該何往?” 就見安利笑得灑脫:“想必那時我早已憑著這雙手立足于世,天大地大,總有讓我發光發熱的地方?!?/br> 她的笑像三月陽春的暖陽,暖人心脾又融化了寒霜。 鬼使神差許裴昭點了點頭,清脆的聲音暗涌無盡波瀾:“好,我答應你?!?/br> * 解決完這樁事后,安樂回家整理她那些家伙事。 昨天同行的莊稼漢心善,看她被張富貴押走,晚些時候給她送了回來。 已經撕破臉皮的張氏看她在院子里侍弄,在廚房門口邊擇菜邊怪聲怪氣地說:“一堆破玩意稀罕成這樣,難怪眼瞎看上許裴昭那個窮小子?!?/br> 安樂手中停頓片刻,她又繼續手中的活計。 她也不回頭,神色如常地說:“許家這么窮,我若嫁過去肯定要吃不少苦頭,不知繼娘打算給我出多少嫁妝,也讓我在許家的日子稍微好過一些?!?/br> 張氏哪兒想到她在這兒等著她?當即臉色跨下來,冷冰冰地說道:“家里什么底細你不知道?哪有什么余錢給你添嫁妝?!?/br>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難道安家大閨女出嫁,繼娘打算一分嫁妝都不出?這要是傳出去,張家女子虧待繼女的名聲可是要響徹十里八鄉咯!”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張氏氣結,端著簸箕進廚房去,不跟她糾纏。 安樂見她被氣走,冷哼一聲,推起車子往外走。 雖然錯過了今天的早飯,她還可以去出攤做晚飯。 小面這道主食,無論哪一餐吃都適宜。 換了個地界,她在離陳府不遠的街角支起攤位。 手腳麻利的擺好桌椅后,給鍋底下架上火,她便佯裝看鍋實則觀察陳府。 氣派的紅木門楣下,刻有雕花的大門緊緊閉著,房檐兩邊垂著紅燈籠,清風揚起流蘇飄動。 “咦安姑娘,你怎么換了地方?” 熟悉的聲音將安樂的注意力拉回,她轉過頭便看見上一次出攤遇到的那個大叔正巧路過。 她揚起笑容,樂呵呵地回道:“我看這邊人多,就想來碰碰運氣,萬一多攬幾個客人呢?” 大叔點頭贊揚,熟絡找位置坐下:“那成,再給我來碗面?!?/br> “好叻!” 蔥白般的手指從框里抓把面條下鍋,一根根白線立刻隨著燒開的熱水翻滾起伏。 還是那個土碗,也還是那股辛辣刺鼻的鮮香。 綠色的蔥碎裝飾性地撒在了面條上,在被紅澄澄的湯底襯托地愈發饞人。 大叔端起碗吹了吹,呡了口一本滿足地贊道:“就是這個味!可想死我了!” 說完他埋頭悉悉索索地吸面,直到把整碗湯都喝完,才幸福地放下碗。 “話說姑娘,上回那群窮兇極惡的人沒對你做什么事吧?” 收碗的時候安樂恰好瞥到他眼中的試探,她只當不知,閑話家常般說:“我第一天出攤太早忘了告訴家里人,所以他們才興師動眾出來找我?!?/br> “這樣啊……” 顯然他并不相信安樂的說辭,但是誰在意他? 原書都沒提過有哪個重要的角色喜歡吃路邊攤,這大叔明顯就是個路人甲。 路人甲不配有心思。 正當她這樣想這,忽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岑夫子您怎么在這兒?” 一個身穿蒼綠長袍的少年站在攤口,沖著大叔行禮。 大叔回頭見他,興致勃勃地邀約:“是文睿啊,這里的湯面味道不錯,要不要來一碗試試?” ?。?! 安樂驚愕看過去,看著少年愣愣出神。 要是她沒記錯,文睿好像是原書男主陳末的小字。 不會這么巧吧…… 陳末謹慎地看了看破舊的小攤位,但又無法拒絕岑夫子的邀請。 幾番掙扎,他提起衣擺,在岑夫子身邊落座。 在他身后侍奉的小廝擔憂喚道:“公子這……” 但他話還沒說完,便在陳末凌厲的目光下噤聲。 陳末望向安樂,拘謹地說道:“勞煩姑娘來碗湯面?!?/br> 沒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不信任,安樂挑挑眉。 他是在懷疑她的手藝? 素手抓起簸箕中的面條撒入鍋里,舀出高湯沖散碗里的調料,濃郁的香味再次籠罩攤位。 “咕……” 小廝小臉頓時通紅,連忙捂著肚子背過身去。 安樂眼底暗笑,從鍋里撈出勁道的面條盛入碗中,細細蔥粒再次登場,她把碗放到陳末面前:“試試吧?!?/br> 剛出鍋的面條在半透明的湯里愈發嬌艷欲滴,和著從未聞過的芳香只竄鼻腔。 陳末控制不住舌尖瘋狂分泌唾液,他扶著寬大的衣袖從木簍里取出筷子,試探般夾起一小撮面送入口中。 咸香中夾著微辣在舌頭上炸開,陳末不由自主微睜雙眼。 從未有過的舌尖之旅讓他忍不住想搖頭晃腦,他好像置身在熱氣騰騰的面海里遨游。 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土碗空空蕩蕩,就連湯都沒剩一滴。 在小廝驚異的目光下,他握拳在唇邊咳嗽兩聲,不自然地說:“不愧是夫子引薦之物,實有不凡之處?!?/br> “是吧?” 岑夫子捋著胡子笑道,推薦出去的東西被他人認可,那種淡淡的滿足油然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