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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邵準這才回神:“兒子來給母妃請安的?!?/br> 德裕貴妃氣笑:“果真?” 邵準去旁邊坐下,位置抬眸就能看見晏?。骸白匀?。母妃的病可好些了,晏女史?” 晏汀怔了一下,雙耳發紅,那夜他在她耳邊喚的正是這個,連語調都一模一樣。 “什么晏女史!”德裕貴妃說,“她如今可是你meimei!” “meimei?”男人發笑。 這笑聲引得不堪入目的畫面再次流了出來。 那一夜她怎么就會聽了他的話?! 邵準盯著她笑:“這是哪門子的meimei???” 德裕貴妃戳他腦門,想叫他少想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禮部已經在擬旨了,以后她就是嘉禾公主,你不得再如此放肆,她可是你的meimei?!?/br> 邵準還是盯著她笑:“好meimei,先叫聲哥哥來聽唄,我還沒有過meimei呢?!?/br> 晏汀被他這輕浮的言語都得面紅耳赤,完全是抬不起頭來,最后只能請旨先出去透口氣。 德裕貴妃見晏汀離開,也開始與邵準說正事了:“我聽說太子在前朝已經開始鼓動大臣了?” 邵準這才收起浮想,一副正經人的模樣:“太子是儲君,未來的天子,他與大臣走得近,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母妃也關心這個?難不成母妃是擔心太子……逼宮?” 德裕貴妃心里一顫,連忙示意秋冬出去,等殿門一關,再沒了旁人,她才敢讓邵準繼續說下去。 邵準眉眼冰寒:“他說的?” 德裕貴妃嘆了口氣:“你當陛下為何如此忌憚太子又提拔你,不就是為了讓你制衡太子嗎?!?/br> 邵準嗤了一聲:“他當天底下所有人都會做他做過的事?!?/br> “以安!”德裕貴妃這下嚴聲呵斥住他,“這種話,以后不可再說了!母妃聽了不高興!” “……是?!?/br> 此話一出,德裕貴妃再沒了心思留邵準說話,腦袋一撇,已經開始逐客:“你回去吧?!?/br> 邵準欲言又止的看了母妃許久,最后外袍一甩瀟灑轉身而去,往日的那些時,再一次撲面而來,隨著他一步一步的腳印,碾出一道道鮮紅血腥的疤痕。 “準兒,看見了嗎?他這是要逼宮——” 秋冬叫了一聲邵準,邵準摁了摁太陽xue,抬頭神態自若。 “殿下與娘娘吵架了?” 秋冬伺候德裕貴妃近二十多年了,她心思細膩,洞悉人性,知道德裕貴妃心中所想,也清楚邵準與皇帝之間的芥蒂。 邵準從小被養在高祖膝下,從情誼上來說,其實他要與高祖更親近些,再加上邵準性子與高祖有著同樣的血性,少年意氣風發之時,不少京中貴人都在他身上瞧見了高祖年輕時的影子。 后來皇帝為了順利登上君位,不惜聯絡朝臣逼宮高祖退位,高祖退位當夜就死在了未央宮,后葬入皇陵被尊為燕高祖。 正是因為皇帝自己做過這種逼宮奪位的事,他才會如此忌憚當今太子籠絡朝臣的舉動。 秋冬語重心長的勸:“殿下,娘娘深愛陛下,如果殿下也深愛娘娘,就忘了那些事吧……” 如果不是因為他深愛的母妃,他怎么會容忍皇帝這么多年。 秋冬停在綠油油的大樹底下,樹葉茂密,嫩芽抽枝,一片生機盎然:“奴婢再多勸一句,殿下不該如此荒廢的,無論是為了仙逝的高祖,還是貴妃娘娘,亦或是如今的晏女史?!?/br> - 皇帝下朝直奔王美人所在的洗華殿,王美人許久不見他,人黏得很,又吃醋昨日皇帝在貴妃宮里歇下了,小嘴噘得老高,偏皇帝就是愛她這種小性子。 “你呀你呀!”皇帝笑著捏她鼻頭,“慣會吃醋撒潑的!朕是天下之主,又不是你一個人的?!?/br> 王美人趴在他肩頭上蹭:“可臣妾就想陛下是臣妾一個人的,臣妾只是個小女人,不懂什么雨露均沾的大道理,只曉得陛下是臣妾的丈夫,就得看著臣妾一人?!?/br> 皇帝扶著她到自己跟前,想起小時候沒人疼愛的時光,他略微有些恍惚:“也就在你這兒,朕才覺得,自己被人深愛?!?/br> 王美人嗯了一聲撲進懷里 。 皇帝的生母乃出身下賤的奴婢,后來有幸承了隆恩,被封為百石的良使,他自幼就不得高祖寵愛,娶妻也都是挑的別人不要的,后來大皇子病逝,三皇子戰死沙場,他才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可縱使是成了太子,他依舊是不得高祖寵愛,所娶女子也都是為了他的權勢,全天下真心愛他的人,似乎就只有王美人了。 “啊——” 皇帝扶著王美人一轉,抽手扯下了紅帳羅縵。 “陛下……” 李鈺冒死隔著屏風傳話。 “軍機大臣們已經到了勤政殿,陛下,您看……” 王美人嬌嗔一聲,趴在皇帝身上不許他走,又用小手戳戳皇帝的唇,皇帝也是愛不釋手的掐了她兩把,安撫幾句,便穿上華服隨李鈺走了,與軍機大臣們商議完國事,天已經暗了一半。 “陛下請用茶?!?/br> 皇帝抬頭一瞧,發現送茶的不是李鈺,而是許久不見的小筌子,他面若桃花,病色全無,看樣子是把病養好了,身上一股香味。 小筌子眉目傳情:“陛下要去沐浴嗎?” 皇帝放下茶杯:“讓李鈺進來伺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