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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抬手又敲了三下門。 一雙粉面的小鞋漸漸往門邊靠近,就在門栓拉動的那一瞬間,外面響起了麝月的聲音:“瑾王殿下!您怎么在這兒?” 倏的一聲,門栓回扣。 晏汀死里逃生般的捂著嘴鼻慢慢滑在了地上。 麝月連忙跑過來,故意提高嗓音給晏汀通風報信:“殿下怎么來此地了?” 邵準指著屋內問:“里面住了人?” 麝月嗐了一聲:“沒人,哪有什么人啊,這房子以前死了人,請過法師來看,用黃符從里面給釘死了,說沒有七七四十九天不得打開,否則里面的鬼就會跑出來的,殿下可是累了?奴婢帶您去別的地方休息吧,這塊,不吉利?!?/br> 聽見外面聲音漸去漸遠。 晏汀這才松下一口氣往門上靠了靠。 差一點點! 邵準走到拱門下時回頭又往屋子里瞧了一眼——很明顯的看見門上印著的人影。 麝月提醒他當心腳下。 邵準又確認了一遍:“那屋里確實沒人?” “難不成殿下瞧見臟東西了?”麝月機靈得很,把事情都往鬼神上甩鍋,哪怕瑾王是真聽見了什么聲音或者看見了什么人影,那都可以用鬼影來解釋。 晏汀咬著唇齒從門縫看見了邵準那一雙銳利如刀的雙眼。 她心里想著:完了…… 第65章 微笑著送走幾尊大佛, 李寶兒才想起來晏汀還沒用晚飯,想去問她有什么忌口的沒有,陳自修卻先行一步開了口:“她忌葷腥?!?/br> 李寶兒叮囑廚房重新開灶后才反應過來, 晏汀的忌口陳自修怎么那么清楚, 難不成這兩個人是…… 李寶兒一個眼神陳自修便知道她腦子里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了。 他無奈一笑,給對方捏捏肩膀,今日兩人都累廢了, 這個累, 不僅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為了不讓邵準發現晏汀的存在, 他們可是絞盡腦汁, 李寶兒還好些, 她“撒謊”成精,早已經習慣了,可陳自修哪有“背叛”過邵準啊,一邊內疚著,一邊又只能順從李寶兒的意思。 “真不是我特意記的?!标愖孕弈弥顚殐悍勰鄣男∈秩嘁蝗?,“是因上次萬壽山行宮里那會兒,準哥兒特意叮囑負責吃食的后廚師傅時我聽見的,不留心就往腦子里鉆了, 你若是不開心,我馬上就忘?!?/br> 這求生欲也是杠杠的。 晏汀在萬壽山之所以能調養得面色粉紅嬌嫩, 與吃食上也大有瓜葛,她自然不會意識到后廚每每送來的吃食都是另開小灶做出來的合她口味的素食, 也更加不會聯想到邵準特意去后廚叮囑后廚的畫面。 李寶兒一聽眉目觸動:“他竟還有這份心思?我之前權當他是個什么都不懂的混世了!” 陳自修好心提醒:“你都說他是混世了, 你幾時見過他對人如此用心?左右不過是自個動了心思卻還沒明白過來罷了?!?/br> 李寶兒更驚, 瞬間明了了。 陳自修嘆氣:“別看他平常精明,可在這兒事上,就是個朽木疙瘩?!?/br> 邵準未曾與女子有過情絲蜜意,哪里懂得在意一個女子時的心情,他只把自己對晏汀的思念籠統劃為了欲望的伸張,可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只不過,縱使陳自修看得再清楚也是沒得用的,這種事情就只是他們二人間的事,旁人來插手,不妥。 陳自修幫李寶兒捶捶背,她才誕下二胎出月子,身體酸得很:“晏汀那邊是怎么說的?” 想起晏汀那般決絕的說要去狀告邵準,李寶兒不禁暗自嘆氣,老實交代道:“她似乎是恨透了瑾王,一刻也不想在洛陽城多待?!?/br> 聞言陳自修嘆氣發笑:“從她的立場上看確實是應該恨透了邵準。自己新婚當夜夫君被抓,而后就成了他的掌中玩物,這縱使你有千般好處討好,這仇啊也是結下了,偏偏這瑾王還不是個風趣的人?!?/br> 李寶兒接過膳食:“她還說要告瑾王呢!” 陳自修沒覺得驚訝:“晏汀性格剛烈,以為邵準故意戲弄她,想要討個公道,這一點我能理解?!?/br> 李寶兒翻他白眼:“能理解又不見你幫一幫她!” 陳自修無奈笑道:“縱使我能理解她,我也是幫親不幫理?!?/br> “你……” 也是對她十分了解,陳自修一早就退了三丈遠,他笑著摁下李寶兒抬起的小手:“我幫我兄弟,天經地義嘛?!?/br> “天經地義!”李寶兒氣惱,“你的那些兄弟平常怕也是這么幫你誆我的吧?你說,你之前吃酒到底是在哪里吃的?是不是宣儀閣?是不是還傳喚了美人作陪?” 陳自修:“……” 李寶兒性子潑辣,未成婚前藏著掖著,等誆陳自修把自己娶回家后,第二日就原形畢露了,甚至因陳自修與院外家的小姐曾經有過一次姻緣邂逅,還鬧出過一場大笑話,因此她也落了個“黑面婦”的名號,洛陽城的小姐們,在她的yin威之下,哪里還敢招惹陳自修。 其實李寶兒之所以能如此囂張跋扈,那也是與陳自修對其縱容寵愛脫不了關系的。 陳自修對李寶兒不是一見鐘情,可因一次醉酒,與李寶兒無意間發生了關系,而后兩個人的聯系日漸密切,昔時,李寶兒更是時??蘅尢涮涞母C在他懷里撒嬌,總能把人給哭心軟,再后來陳自修就非她不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