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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禁感嘆:“沒想到武人之中還有寫得這樣一手好字的能人,想我大燕實行武舉策論答題科目一來,這還是第一份叫朕如此賞心悅目的試卷?!?/br> 武人嘛,會寫字就很不錯了,哪里會有人去練字,也難怪陛下如此歡心。 夸完這人的字,皇帝緊接著看內容,內容都是出自兵家之言,條條清晰,且帶著自己的思考,文章最末端結尾處,還對大燕國的兵力等進行了評價,一篇短短千字的文章足可見此人胸懷大志。 皇帝放下試卷連連稱贊道:“此人文韜武略都不輸在場的所有人??!” 緊接著示意太監將試卷供文武百官一一傳閱,文武百官們也紛紛豎起拇指稱贊其子不俗。 太子踮著腳尖去看,不過并沒有看到,就被皇帝拿了回去。 皇帝問:“這是何人的試卷?” 太監將糊在姓名條上的白紙揭開:“回陛下,是傅舉人的?!?/br> 太子瞳孔震驚,一臉不可置信,這怎么可能?傅少奇怎么可能寫得一手好字!他在萬壽山時還試過傅少奇,他那狗爬字怎么可能…… 皇帝哦了一聲:“傅舉人?怎么是他的?朕在前兩次考試中,似乎并沒有發現他有什么過人之處??!” “是啊父皇?!碧硬桓?,“這傅舉人曾經與兒臣結交過,當時兒臣叫他給兒臣寫了一副對聯的,他的字分明不是這樣的,不信兒臣可以馬上叫人拿過來?!?/br> 這時候太子的人出來說:“難不成又是舞弊?” 瞬間朝野議論紛紛。 邵準只是笑而不發。 皇帝沉思片刻后說:“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一會兒朕傳召幾人時,大可以讓他當著大家伙的面再寫幾個字嘛?!?/br> 很快皇帝就對另外兩張試卷進行了排名,排完揭開姓名貼,這第二第三的順序也就出來了。 “宣傅少奇、成孜呈、阮天浩三人進殿——” “宣傅……” 這么一層層宣過去,甫一的功夫三人并列而來,跪地齊呼了一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抬手:“免禮?!?/br> 太監得到皇帝的一個眼神后,忙讓人抬來書桌,又伺候著傅少奇筆墨,示意他在白紙上寫下兵論。 阮、成二人也是云里霧里。 于是傅少奇執筆便落下了一句——上善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① 太監將白紙舉起給皇帝看,皇帝湊上前去,看完傅少奇寫的孫子兵法后,緊皺的眉眼瞬間舒展,太監又拿著紙張在文武百官面前晃了一圈,太子忙湊上去看,在看完當場寫下的字跡后,他瞬間也沒了話,可心里又覺得不甘心。 于是出來說:“傅舉人,本宮之前讓你給本宮寫一副對聯,當時傅舉人的字可與現在不同啊,到底是故意敷衍本宮呢還是故意欺瞞?” 傅少奇一笑作揖:“回太子殿下的話,萬壽山上微臣確實給太子寫過一副對聯,可那不是剛剛結束了騎射考試嗎?微臣拉弓用力,胳膊受了傷,實在是握不住筆啊?!?/br> “你……” 皇帝回到龍椅上坐下:“好了。傅舉人確有真才實學,宣布吧?!?/br> “是?!?/br> 太監拿著圣旨站出來。 “傅少奇、成孜呈、阮天浩三人聽旨。傅少奇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特封為武狀元,從明日起就去禁衛軍任職右統領一職?!?/br> 太子再欲上前:“父皇……” 傅少奇聽旨上前叩謝龍恩。 而其余兩人則是任令了兵部侍郎與洛陽巡城副將一職。 邵準出朝堂時往氣急敗壞的太子臉上掃過一眼,不覺有些好笑,出去不過百步,他便讓傅、阮二人給叫住了。 傅少奇問:“殿下可有空?” 不少朝臣正往這邊看。 邵準微微正身。 阮天浩則說:“微臣想請殿下吃頓飯,以報答今日相助之恩?!?/br> 邵準一笑道:“今日倒是不巧?!?/br> 阮天浩疑惑:“怎么了?” 邵準笑道:“今日孤要去一趟城外的佛印寺?!?/br> 阮天浩更疑惑了:“殿下也信佛?” 邵準噙著眸子點點頭:“大概是吧?!?/br> 阮天浩傻憨憨的說:“禮佛什么時候都可以去,而且今日下雪,外面的路恐怕難走得很,殿下何不索性改次去?我兄弟二人正好也有事找你,下次我們陪你一起去也成啊?!?/br> 傅少奇會識人,大概知道是私事,他這人從不過問,于是就對阮天浩說:“好了,殿下有要事在身,這禮佛得誠心,定好了是今日就得今日,否則會壞了吉利的,吃飯改次吃也是一樣的,只要我們心里誠心交殿下這個朋友,何愁沒有機會把酒言歡?!?/br> 阮天浩一聽是這么個理也就算了,又想起剛才自己的失禮之處,忙請罪道歉:“我等二人叨擾殿下了,殿下既然有事,那就趕緊去忙吧,我們兄弟二人也準備回去寫書信一封告知家里此等大喜事?!?/br> 說罷二人離去。 候在馬車旁邊的旺兒凍得直跺腳,他瞧見邵準從大殿之外的臺階上走下來,男人披了一身的白雪,越凍他的唇色反而越紅,寒氣削減了他的虎狼之氣,又增添了幾分柔和,他連忙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伺候邵準上馬車,揭開披帷又給撣了撣邵準身上的雪。 旺兒搓搓手哈氣跺腳,外面大雪紛飛,他整整候了半個時辰,已然感覺渾身凍成的冰棍,這種天氣,估計洛陽城又要有多少的老人挨不住了,昨日出門時便瞧見好幾戶人家做殯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