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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始終不敢抬頭去瞧那男人,聽見笑聲時她猛的抬頭,眸子便撞入了琥珀色的瞳孔之中,男人微微一怔,隨即笑聲越來越大,落到晏汀耳里,盡顯嘲諷之意,也引得她羞態難當。 男人見她猶猶豫豫便笑道:“小郎中沒給人治過病么?” 在清風堂時晏汀很少給人看病,理由當然是晏神醫不想她拋頭露面,像是怕人拆穿她“學藝不精”,晏汀洗干凈濕布給男人擦傷口時,硬著頭皮說自己給人看過病。 然后又補充:“只是沒醫過箭傷,第一次瞧見,有些許手足無措?!?/br> 男人又笑:“都看過哪些???” 晏汀心虛:“尋常的風寒濕疹都有治過?!?/br> 男人手比她的鵝蛋小臉大上許多,似乎只要稍稍用力,她就會死在他手里邊,男人一整個握住她的下巴,刮蹭她的下唇,眼底的笑意更濃:“我這可不是尋常的風寒濕疹,你能醫得好?” 晏汀訕訕看他,又心虛了幾分:“我雖未醫過箭傷,可自幼隨父親學習醫術。若你還是信不過,那我去喚我阿爹……” 她轉身就要走,誰知男人手里用力,將她拽回了軍榻上,身體撞進了他懷里,晏汀下意識用手抵著他,卻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傷口,只見他微微蹙眉,下一秒掐著她的小腰盤問,語氣曖昧且勾人:“小郎中這要疼死我么?” 明明就是他自己…… 晏汀念著他是傷兵所以也不爭論,只道是問他這又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信不過我嗎?” 男人不明深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游蕩,摟著她腰肢的手一點點捏著她的軟rou往上,晏汀身體一怔,連忙拍開他的手倏的站起,看著男人上氣不接下氣的笑,怒火已經燒到了發頂。 男人此舉她已然知曉對方識破了她的女兒身。 轉身要往外走時,肆意橫行的男人卻命令道:“過來?!?/br> 晏汀頓住腳步。 男人盯著她的細腰再次發號施令:“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把女人往我軍帳里塞?!?/br> 晏汀紅著眼瞪他:“你……” 他笑了:“不過是被摸了兩把,小郎中倒是哭得早了些?!?/br> 晏汀被他這番流.氓之詞說紅了臉,可心里頭更加清楚,女子進軍營非同小可,她不能讓爹爹為自己的這番任性背鍋,所以只得重新回到榻邊坐好,握住箭矢的手因為憤怒,用力一拔便丟在了地上。 男人的那句“你好狠的心”還沒出口就讓她用濕布堵住了嘴。 拔完箭后上藥,他臉色慘白,后來熬不住藥勁,直接疼暈了過去,晏汀趁著他昏迷之際,包扎好傷口后,便速速從軍帳里退了出去。 男子醒來后不見她便問了軍中其他士兵,再后來晏汀就收到了晏神醫的命令,讓她去負責軍帳里那位貴人的身體。 所以從那時起她就是知道男人身份非同一般的,可怎么也沒想到進洛陽城的第一天就會遇到他。 但好在是天子腳下,她背后是朱氏一族,朱時叔官兒雖然不大,但總能說上幾句話,只要不犯什么大的錯誤,想必護著她一生無虞也是綽綽有余的。 白芷聽完她的分析后心安下大半。 想來她的話也沒錯,那男人舉止輕浮,但如今晏汀已嫁作人婦,平時二門不出三門不邁的,怎么樣也招惹不到那男人。 只是今日的事晏汀想想依舊心里那口氣咽不下。 她好好的婚禮就這么被人給破壞了! 尤其是一想到揭開她蓋頭的人不是自己的夫君而是那男人她眼角瞬間濕潤。 晏汀很迷信的! 未出閣時就聽鄰居婆婆說起過這些事——說那蓋頭必定要叫夫君來揭的,否則婚后生活就會變得不幸。 但愿這只是迷信! 知道大街上的事,為了安撫晏汀,府里的丫鬟碧荷與她說:“夫人快別傷心了,這可是大好的日子。如今三爺是太醫署的主藥,前些日子承蒙瑾王殿下看中,不出意外過些日子就能升官了?!?/br> 晏汀才不看重朱時叔能不能升官發財呢,她這輩子只圖一個平平安安與家庭和睦就成。 碧荷見她捏著手絹擦眼角故意逗趣她:“到時候哭紅了眼睛三爺可是會嫌棄的?!?/br> 晏汀一聽果真破涕為笑,屋子里的氣氛也好了起來,朱時叔從前院陪完課來到此處時,天色已經暗沉,知道晏汀白天的事,他耐著性子蹲在她面前哄。 “這事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好不好?以后我必定好好對你?!敝鞎r叔握著她的雙手。 晏汀盯著男人的大手點頭,她與朱時叔雖沒有青梅竹馬的情意,但早早就已然在心里將他視作丈夫了,如今聽著他如此溫聲哄自己,心里到底是暖意多過傷心。 下一秒,男人用金桿挑開了紅蓋頭,蓋頭里面面若桃花的女人看得他呼吸一重,許久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一旁的婢女老嬤嬤見狀忍不住發笑。 晏汀被他盯得發熱,扭著脖子低下眼眸,輕飄飄的喚了聲:“時叔…” 朱時叔被這一聲喊得幾乎要上了天。 果然是江南女子多媚態,一幀一舉仿佛都是算好了的,因羞態而潮紅的兩腮最是讓人動情了。 在他忍不住想要一嘗芳澤時,侯在一旁的白芷與老嬤嬤連忙叫住,話里帶著幾分調侃之意:“怎么這么著急???還有正事沒做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