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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街角正好有個大娘扛著一串各式各樣的糖葫蘆叫賣,溫梨笙曾在夢境中看到她在這街角買了一串,然后被謝瀟南搶走。 眼熟的場景變多,逐漸與記憶中的融合,人聲鼎沸之中,溫梨笙恍惚置身于夢境里,她來過奚京,或者說在奚京生活過一段時間,這些路她都走過,在那段丟失的記憶之中。 謝瀟南見她神色茫然,打馬走來問道:“看到什么了?” 溫梨笙抬手指了一下街角:“世子,從那條路往東拐,是不是就能到太極湖?” 謝瀟南露出意外的神色:“你如何知道?” “夢到過?!睖乩骟先鐚嵒卮?。 謝瀟南不明所以,目露疑惑地看她兩眼:“你在夢中,夢到過奚京的街景?” 溫梨笙點頭,心說我還夢到你當皇帝我是娘娘呢,當然這些都不能說。 兩人正說著,前面的沈嘉清就出聲催促:“你們聊什么呢?快走啊,餓得前胸貼后背了?!?/br> 謝瀟南停了繼續問的心思,輕聲吹一口哨,溫梨笙騎的白馬就往前走動起來,跟隨謝瀟南的身邊,一路跟到了那個從頭到尾都賣早食的街上。 在街頭就下了馬,拴在路邊的馬廄里,幾人步行進入繁華熱鬧的街道。 老遠就能聞到街頭飄著一股子飯香,打眼看去幾乎到處都是吃的,各種各樣,有些溫梨笙沒見過但覺得很熟悉,甚至看一眼就能想到那東西的味道。 行過喧嘩的街頭,謝瀟南尋到一處人少的酒樓,從外邊看這酒樓裝潢得相當奢華,掛在上面的牌匾像鑲了金邊似的,在照樣下閃閃發光。 因著這個金字招牌,進出酒樓的人并不多。 溫梨笙看見旁邊有一處販攤賣白白糯糯的糖糕,想起這東西在夢里也出現過,她好像還挺愛吃的,吃進嘴里甜味淺淡,口感軟糯。 一時間有些饞,她停下腳步想買兩個再去樓中尋他們。 正在買時,忽而有人站到身邊來,對她說道:“你……” 溫梨笙疑惑地轉頭,就見孫鱗滿眼驚詫的站在旁邊,對著她的臉看了又看:“你不是上回在我家中的那個姑娘嗎?” 這還真是巧了! 上回在孫家本想問問他與謝瀟南在奚京是否有什么交集,沒想到最后約好了等來的并不是孫鱗,而是謝瀟南,自那以后也再沒見過孫鱗。 卻不曾想在奚京這地方一下就碰見了。 不過溫梨笙并不打算跟他閑聊,本來也對這斷了頭的未婚夫沒多熟,她接過糖糕之后轉身就要離去,孫鱗卻挪了一步擋住她的去路,笑容一下子變得曖昧起來:“姑娘可是在怪我當日沒有赴約?那時候也是情況特殊,我本打算去赴約的,但我爹卻說世子在府中丟失,讓我帶著人一通好找,這才失約?!?/br> “世子你知道吧?”孫鱗面上浮現些許得意:“就是景安侯世子,五月進沂關郡的,當日被我爹請來赴宴……” 溫梨笙嫌他有些擋路,眉頭微微皺起:“讓開?!?/br> 許是她態度極其不好,孫鱗愣了一下,繼而身后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鱗兒,你在跟誰說話?” 溫梨笙抬眼看去,就見一個膀大腰粗的男人從后方走來,那男子皮膚黝黑鼻翼寬大,右眼皮子上有一道小疤,看起來有些兇狠。 眼熟。 溫梨笙見他的第一面就覺得眼熟。 但她從未見過此人,夢境中也沒出現過這個男子。 “表叔?!睂O鱗轉頭喊了一聲,讓開了身子,溫梨笙得以看見這男人的全貌。 這就是孫家經常炫耀的那個,在奚京當武將的表親。 男人名為董廉,在奚京是個從四品的武將,如今四十余歲。 他打量溫梨笙片刻,問道:“這是何人?” 孫鱗很是恭敬道:“這姑娘是沂關郡的,先前來過我家赴宴,我也不知道她為何會在此地?!?/br> 說完他朝溫梨笙問道:“難不成,你是知道我要來奚京,所以一路跟來的?” 溫梨笙聽了這話,又是驚訝又是覺得荒唐,忍不住笑出聲:“你不知道世子回來了嗎?” “什么?”孫鱗愣了一下。 “世子啊,昨日才回的京城,昨晚上還辦了接風宴,你沒收到消息?”溫梨笙歪著頭,面帶疑惑地問她。 孫鱗自然聽說了,但那場接風宴他是沒有資格去的,一時間臉色有些難看:“世子回京,與你有什么關系?” “與她沒關系,難道與你就有關系了?”謝瀟南的聲音突然從孫鱗背后響起,直接把人嚇得渾身一震,轉頭就見他站在旁處,嘴角牽著冷漠的笑。 董廉匆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禮:“拜見世子?!?/br> 孫鱗匆匆忙忙彎腰,慌張認錯:“小民不敢?!?/br> 謝瀟南沒搭理他們,沖溫梨笙看了一眼,溫梨笙便繞過孫鱗走到他身邊,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帶著往里走:“世子,怎么這奚京什么人都有???真的好奇怪哦?!?/br> 謝瀟南冷硬的聲音變得輕緩:“那不是你們沂關郡的人嗎?” 溫梨笙愣了一下,接著道:“是哦,沂關郡的人來了奚京,果然會變得奇怪?!?/br> 謝瀟南笑了一下:“說來說去,總歸是奚京的不是?!?/br> 兩人說著走遠了,董廉孫鱗才站直身,兩人的臉色都極為難看,半晌后訕訕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