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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梨笙有點傻眼,卻見謝瀟南神色并不像開玩笑,她只好往前走了兩步踩在裘毯的邊沿,對女子道:“你、你是誰???” 她就是想知道這個人是誰而已! 然而等女子張口回答的時候,溫梨笙一下就醒了,夢境中斷。 她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雖說做夢的時候感覺無比真實,就像曾經發生過的一樣,但醒來之后再一回想,腦中好像并沒有那些記憶,由于這種陌生性,她對這些夢境也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她甚至覺得津津有味。 沒曾想有朝一日謝瀟南造反稱帝之后,她竟然成了宮里的娘娘,且看樣子威望頗高,所有宮人侍衛都對她畢恭畢敬。 可惜的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回憶,都沒有夢境里那段記憶。 溫梨笙糾結了一會兒,就起身下床喚魚桂進來給她梳頭。 今日是建寧七年的第一天,溫梨笙要出去拜年,不過由于溫家沒什么親戚,所以她只需要去姨夫家里走一趟,然后還有千山書院和長寧書院的一些夫子家里看看,就算結束了。 溫浦長向來尊師重道,所以自打溫梨笙去了書院之后,每年都讓她去給夫子拜年,走街串巷全部拜完之后,溫梨笙又去了一些平日里打過些交道的人家中坐了坐。 后面的幾日,就是混世小隊等一眾少年來溫府拜年,溫梨笙早就準備好了銀錢,給他們一人分了不少。 一直到大年初六,這些禮節人情才算完,溫梨笙在家中休息了一日。 初六晚上,溫浦長就宣布要啟程,路上需要用到的行李包裹早就已經收拾好,只需定個日子就行。 溫梨笙本就知道他們有些趕,但是沒想到會這么著急,連上元節都要在路上過了。 初七溫梨笙起了個大早,裹著厚厚的棉衣,喝一口熱茶看著院中下人來回忙碌,將行李裝馬車上。 沈嘉清來得也早,以往他出門什么的都不喜歡帶太多東西,不過這次要出遠門,就破例帶了個隨從,扛著他的行李。 這個隨從就是霍陽。 霍陽一個人背了兩個人的行李,差點從馬背上翻下來,一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么,溫梨笙懷疑這是在小聲罵沈嘉清。 沈嘉清雖腦子直,但有時候也是很心細的,知道霍陽剛失去親人,情緒本就在不穩定之中,時而正常時而陰郁,若是讓他自己在風伶山莊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沒人跟他交流,用不了多久他那迷心散的毒性就又發揮,到時候從奚京回來只怕看到的是霍陽的一具尸體了。 到還不如給他帶在身邊,出去走走看看,或許能緩解失去親人的痛苦,至少不會一直拘于沉郁的牢籠之中。 把東西都整理好之后,幾人在門口又等了一會兒,謝家的馬車就緩緩而來。 謝瀟南從車上下來,與溫浦長說了兩句話,確認了要帶的東西都整理完畢,城中的后事也安排妥當之后,他轉身就要回車上,卻被溫梨笙攔住了路。 “世子這么著急回家,是不喜歡沂關郡嗎?”溫梨笙一開口就是很刁難的問題,但面上帶著笑,語氣輕快。 謝瀟南眸光也柔和了不少,說道:“并非如此,我不過是想趕在春來時回到奚京?!?/br> 春來時萬物復蘇,是謝瀟南的生辰,他想在生辰之前回家。 溫梨笙滿懷期待道:“那去了奚京之后,民女有機會見到景安侯嗎?” 話音落下,溫浦長就在一旁高聲道:“啟程!” 所有人同時動起來,拉著馬車馬匹往前走,謝瀟南就在這一陣雜亂聲中應:“當然?!?/br> 第88章 往常只聽說沂關郡離奚京遠, 隔著千山萬水,城池數萬。 但溫梨笙從不曾知道到底是有多遠,她知道自己是出生在奚京的, 也知道她的娘親埋在那繁華皇城,所以經常會站在峽谷之上朝奚京的方向眺望,會冷不丁問沈嘉清一句:“奚京到底是什么樣的?” 沈嘉清上哪知道去? 于是兩個人胡亂猜測。 可能奚京人會白一些, 因為老人都說南方人面皮白,不論男女看起來都文秀。 可能在奚京連大聲說話都不行,因為別人說那地方規矩多,大人物也多。 可能奚京是座金光閃閃的富貴之城, 因為有人說奚京遍地是黃金。 不過都是一些年少時的胡思亂想罷了, 如今真的啟程要去奚京了,溫梨笙還感到一陣恍惚。 馬車行過南邊的大峽谷, 馬蹄聲在其中回蕩,溫梨笙撩開窗簾往外瞧, 只見頭頂一片天,隱隱能看見去往峽谷的路。 這地方的景色她尚熟悉,再往前走一會兒, 就有條通往峽谷頂上的寬路, 順著路走就能去她和沈嘉清經常去的小竹屋。 當初謝瀟南走過這條路, 被沈嘉清的人給攔截下來, 兩方人陰差陽錯地撞上, 轉眼間半年過去。 “笙兒,風涼, 把簾子放下來?!睖仄珠L說。 “好?!彼龖宦? 把頭縮了回來。 再往前走就是她不曾熟悉的景色了, 溫梨笙上回出沂關郡去川縣, 走的是另一條路,然而要通往奚京,則穿過峽谷一直向南行。 起初的幾日,溫梨笙和沈嘉清還興致勃勃,無時無刻不充滿著精神,后來則覺得有些無趣了,畢竟要忙著趕路,一天里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馬車里度過的,除了睡覺就是看話本,要不就是拉著沈嘉清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