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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是謝家的馬車,似乎是剛到此處。 溫梨笙見到他的瞬間,笑容就攀上了眉眼,而后大步朝他走去,迎上他往這邊走來的腳步,而后一同往千山書院里面走去:“好巧哦世子,我也剛剛來?!?/br> “今日吃的還是蟹粉包?”謝瀟南問。 溫梨笙抬手,比了個“六”,用很是得意的語氣道:“我今日吃了六個!” 抬手的時候衣袖滑落,露出她白嫩的手臂,腕子上的墨色點金鐲便映入謝瀟南的眸中,他狀似隨意的看了一眼,而后哼笑一聲:“前天你早飯吃的太多,撐得肚子疼,在課上站了一個時辰?!?/br> 溫梨笙當然記得,她笑嘻嘻道:“這次不一樣,這次我沒吃其他的,就只吃了六個小包子,不會撐得難受的?!?/br> 也是,傻子撞在樹上的時候,下次再路過也知道避開走,溫梨笙應當不會吃撐兩次。 “今日天氣可真好啊,七八月份的時候,我們沂關郡最是炎熱了,今日早起時的風卻清涼溫和,連路邊的狗都不吐舌頭了?!睖乩骟蠘泛堑?。 謝瀟南一聽她又開始東拉西扯,便道:“有什么事直接說?!?/br> 溫梨笙嘿嘿一笑,身子微側,抓著他的手臂道:“世子今日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里走,周遭路過的學生早就對這場景眼熟了,溫梨笙來千山書院讀書也好幾日,回回看到她在院中行走,身旁大多都有謝瀟南在。 溫家那閑不住的大小姐對世子來說是特殊的,這已成了整個書院皆知之事。 不過這些閑言碎語是沒機會傳到溫梨笙耳朵里的,一來是沒人會主動跟她搭話,就算偶爾說兩句,也聊不到那些傳言上,二來則是她一天的時間里大部分都與謝瀟南在一起,誰也沒有那么大的膽子跑到正主面前說這些東西。 不過溫梨笙也不太關心這些,她這幾日放長了魚線,就等著今日下鉤呢。 上午放課的時候,她把那本謝瀟南給她的書放在桌上最顯眼的地方,壓在所有紙的上面,擺放的很是雜亂,然后什么東西都沒拿就離開了學堂。 這幾日她每回都把東西裝在小書箱里帶回去,不給偷書賊任何可乘之機,而今日她特意又不帶東西回去,哼著小曲悠閑自在的離開學堂,好像把那本書完全拋之腦后一樣。 跟溫梨笙同個學堂的人都知道,她自打以前就沒有把這些書本紙筆帶回去的習慣,她覺得太過麻煩了,桌面永遠放著一堆東西,空著手來空著手回。 這幾日每回放課都清理的干干凈凈就仿佛是她短暫的轉性一樣,不過現在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 但溫梨笙這日中午卻沒有回家,她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坐上馬車回了溫府,而實際上她在馬車走出不遠處就停車下來,讓一輛空的馬車回去,自個又從千山書院的另一邊偷偷溜了回來。 這幾日她都把書寶貝似的護著,走哪帶哪從不放松警惕,這模樣都是故意做給偷書賊看的,就是成心表現出一股子珍惜這本書的樣子。 上回偷書賊目的沒得逞,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她之前丟了書又故意沒有追究此事,就是要引得那賊人二次作案。 若偷書的人真是莊鶯的話,她肯定會二次作案的。 溫梨笙有九分的把握。 因為莊鶯并不算聰明,否則當初在梅家酒莊也不會因幾句吹捧就真的跑去找謝瀟南,且因為莊鶯父親的官一直居于她爹之下,她從很久之前就非常討厭溫梨笙,算是在千山書院里為數不多的敢于溫梨笙明面上爭執的人。 她是一有機會就絕對要給溫梨笙找不痛快的人,也給溫梨笙穿過幾次小鞋,雖然都沒什么影響。 奈何她爹是左郡丞,溫梨笙也不敢對她怎么樣,否則會影響溫浦長的官途。 不過這次她偷書那屬實是自己撞上來找死的。 這時候的學堂區基本上沒什么人了,越往里走越是安靜,到他們上課的地方周圍半點人影都沒有,靜得只剩下夏蟬長鳴。 她放輕了腳步站在學堂的后門處,彎著身子貼墻前進,走到最后一個窗子然后伸頭往里看,就見學堂里空無一人。 還沒來。 溫梨笙又藏回學堂后面的樹叢中,樹叢長得高兒茂密,她藏在里面可以完全遮掩身體,透過小小的縫隙往外看。 她推測若是莊鶯中午想偷書,定然會在食肆先吃了飯然后再來,那個時間即便是宿在書院中的學生也不會在院中閑走了,畢竟天氣炎熱,正午正是曬人的時候,所有人只會在房中休息。 溫梨笙坐在地上耐心的等待,頭頂的綠蔭遮了烈日,風一吹還有些清涼。 也不知等了多久,溫梨笙正懷疑自己會不會想錯了的時候,就見一人從食肆的方向而來,走幾步便左右看看,模樣警惕而鬼祟。 定睛一看,正是莊鶯。 溫梨笙得意一笑,心說小東西,可算是把你等來了。 莊鶯顯然也鮮少做這種事,心虛的不行,走幾步就要停下四處看看,生怕周圍有什么人看到她似的,等她慢吞吞的走到學堂門口的時候,又飛快的進了堂中。 溫梨笙滕地一下從樹叢中站起來,然后小跑到了隔壁夫子的茶水屋,輕輕敲了下窗框,而后窗子從里面被推開了些許,謝瀟南的臉偏過來:“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