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老師彎下腰，摸了摸她的頭?！奥苟苟?，你想吃嗎？老師幫你洗?！?/br>
    小女孩趕緊搖了搖頭，“老師，我不想吃，我就想借來看一看?！?/br>
    鋼琴老師覺得奇怪，拿了個蘋果給她?！安挥眠€哦！”

    “要還的?！毙∨远ǖ卣f，轉身又跑回了衛生，把蘋果放進了后背，想了想，看著鏡子用外套的帽子擋住突起的蘋果。

    這才回到教室里，坐在鋼琴前，彈起來。

    鋼琴老師拿著琴譜進來，站在一旁，“這么快蘋果就吃完了？穿著外套不熱嗎？”

    “謝謝老師，我不熱?！?/br>
    “好，你繼續彈吧?！?/br>
    芭蕾舞課小女孩沒辦法了，小背心已經和rou沾到了一起，小女孩只好忍著疼直接套上了舞蹈練功服，有些不倫不類，幸好她是小班，老師像哄孩子一樣，對他們要求不嚴。

    老師簡單的幫小女孩壓了壓腿，讓她去另一邊壓胸腰，壓胸腰是兩個小朋友互相幫忙，小女孩雙手交叉抱住手肘，一個小朋友從后背用膝蓋頂住了她胸腰位置，向斜下方用力拉她，小女孩疼得冷汗都出來了，她咬著嘴唇連呼吸都屏住了。老師路過，“鹿豆豆，不可以憋氣，要放松呼氣均勻！”

    “好！”小女孩顧不得疼痛，她學得極認真，晚上楊院長要拍視頻和以前大女兒的視頻做對比，學得不好她只能在陽臺睡覺。有一多半時間她都達不到楊院長的要求，現在陽臺連暖氣都沒有，她最怕冷了。

    上午是鋼琴和舞蹈課，下午是英語和書法課，下了課已經六點了，小女孩乖乖坐在椅子上等著楊院長，連廁所都不敢去。

    小朋友們都被家里人接走了，老師斷續下了班，只剩下一個保安爺爺和她。保安爺爺問：“小朋友，知道家里的電話嗎？爺爺幫你打電話問問爸爸mama什么時候來接你?！?/br>
    小女孩搖了搖頭，她不知道楊院長家里的電話，就算知道也不敢說。

    晚上八點，楊院長來了。

    “mama，豆豆想上廁所?！毙∨⒄酒饋砼芟驇?，出來楊院長一臉嫌棄盯著她。

    “mama，豆豆洗手了?！?/br>
    楊院長抓著小女孩的書包，把她拎出了少年宮。小女孩踉踉蹌蹌地走著，后背更疼了。

    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楊院長一把把小女孩摔到地上。

    “你別管我叫mama，我不是你mama！你看你畏畏縮縮的樣子，哪一點像豆豆！”

    “楊院長，對不起，我錯了?！毙∨⑴懒似饋?，低著頭道歉。

    “滾過來！”楊院長伸出手。

    小女孩顫顫巍巍站了過去牽著楊院長的手。

    楊院長打開門，鹿甜甜正坐在沙發上和一位身材壯碩的黃臉男人看電視。

    小女孩站在門口，幫楊院長拿出了拖鞋。

    男人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小女孩，楊院長皺著眉，“鹿甜甜，你作業寫完了嗎？”

    鹿甜甜不耐煩地說：“寫完了，不用你管我，你管小乞丐就行了?！?/br>
    “你把作業本拿來我看看?！睏钤洪L邊換鞋邊說。

    小女孩把楊院長換下來的鞋放進了鞋柜，才換了自己的。

    “我不！”鹿甜甜大聲喊著。

    “我看過了，你別管了?！秉S臉男人無奈說。

    “鹿治國！你就慣著甜甜吧！早晚有一天你會后悔！”楊院長走過去指著男人說。

    “豆豆你倒是沒慣著，我大女兒呢？！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黃臉男人站了起來，粗魯打掉女人的手。

    “那怪我嗎？你不是也沒去接嗎？”楊院長用力吼道。

    小女孩抖如篩糠，貼著墻一步步往臥室挪，盡量減少存在感。

    鹿甜甜攔在父母中間，“爸爸mama你們別吵了，作業我完了，真的寫完了，媽，我拿給你看！”

    鹿甜甜沖到小女孩面前，用力扇了她一耳光，小女孩的臉馬上腫了起來，“都怪你個死乞丐！你滾出我家！”

    鹿甜甜拿出了作業本，可楊院長和鹿治國還在吵個不停。

    小女孩感覺耳朵嗡嗡響，可臉上的疼還不如后背的疼，小女孩挪進了屋子，躲到了床底下，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她中午沒有吃飯，楊院長沒給她錢，她在少年宮喝了幾杯水，老師給了她一個棒棒糖，可她不舍得吃。

    她突然想起來鋼琴老師說蘋果不用還的，早知道她就不還了。

    小女孩悄悄祈禱，希望明天楊院長能讓她回孤兒院，至少孤兒院能吃飽。食堂大叔偶爾還會多給她幾片rou。

    小女孩不停地發抖，腦袋里充斥著蘋果的香甜味兒，外面的爭吵聲漸漸消失了，只剩下吃不完的蘋果，脆脆的，甜甜的，她吃完一個又一個。蘋果永遠也吃不完。

    楊院長拿著DV走進臥室，“滾出來，讓我看看你今天學的怎么樣?！?/br>
    沒回應。

    “我數三個數，3……2……1！”

    楊院長低下頭趴在地上一看，小女孩蜷縮在床底下一動不動，拉出來一看，臉燒得通紅，已經不省人事了。

    住了三天院，小女孩被暫時丟回了孤兒院，她被笑了很久。

    “連洗澡都不會用，把自己燙著了的傻子！”一個瘦高的小男孩指著小女孩笑個不停。

    “就會巴結楊院長，可就是沒人要領養她！”梳著馬尾辮的女孩一臉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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