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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并沒有后想象的蕭條,相反,還挺熱鬧的。采辦年貨的從四面八方而來,涌入了街道上琳瑯滿目的店家,買鞭炮準備過年聽響圖吉利的、買臘rou熏腸火腿的、買衣服給一家老小過年穿新裝的……大家臉上都洋溢著即將過年的滿足笑容。 腳步不知不覺移動,楊久手上也不知不覺多了許多吃的,油炸的糖糕、酸甜的糖葫蘆、雪白的撒著桂花的發糕、刷滿醬撒著芝麻的油炸里脊、燒餅里夾著噴香的鹵rou、紅棗打開去掉核之后夾上核桃……兩只手滿滿的,邊走邊吃一點也沒有見它們變少,沉甸甸的分量和嘴角彎起來的弧度都很快樂。 “京城來的鏡子,名貴著呢,是用玻璃做的,這么大一塊運到咱幽州來五千兩,鏡子貴、運輸費更貴?!?/br> “陳老板真是好大的手筆啊,不是說鏡子嗎,怎么沒人站在鏡子跟前?” “太亮了,銅鏡也清楚但照得人發黃,玻璃鏡子照出來又白又亮,就和里面有個雙胞胎兄弟似的,嚇人?!?/br> “哈哈哈,咋地,還怕鏡子把魂給攝了?” “你有本事自己去照去,反正我聽照過的人說照上一回傻三天?!?/br> “啥?” “魂不知道飛哪里去了,人傻笑了三天?!?/br> “不信?!?/br> 說不信的袖著手在旁邊看,呵呵笑著沒有上前。 楊久和身體的兄弟剛好路過,好奇地湊過去看,不知道誰在她肩膀上推搡了一下,她一時間沒有穩定身體,跌跌撞撞地向前,竟然就這么突兀地出現在了鏡子里。鏡子里,一個十八|九歲的小青年長著絡腮胡子,胡子上還掛著醬汁,鏡子里的人迷迷瞪瞪地看著鏡子外面,外面的人同樣迷迷瞪瞪的對視。 人群里不知道誰嘀咕了一句,“看吧,太亮了,攝人魂魄?!?/br> 楊久歪著頭,鏡子似湖面一樣蕩漾了起來,慢慢的一個人影掙脫了小青年的身影,笑著看著自己。 楊久也笑了,那是她自己。 “阿久?!?/br> “阿久?!?/br> “阿久?!?/br> 聲音一聲比一聲急促,楊久慢慢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地看著趙禛,她的聲音中還帶著很濃的睡意,“趙禛,我做夢了,你猜我夢到了啥?” 她沒有賣關子,翻了個身摟住趙禛的腰,腦袋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閉著眼睛說著夢中的事兒,說著說著自己笑了起來,“我還以為自己要變成男人了呢,嚇死了,想著要是來到了京城看到你,你會是個什么反應,孩子們要不要男mama???呃,有點惡寒,算了算了,不想了,一場夢?!?/br> “你怎么不說話?”楊久睜開眼,人微微后仰著抬起頭看到趙禛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她納悶了,“怎么了,怎么這種表情?” 趙禛猛地抱住楊久,“我喊了你好久?!?/br> “我做夢呢,睡太死了吧?!?/br> “真好,你醒了?!?/br> 楊久輕笑了下,“當然啦,又不是別的。好啦好啦?!?/br> 她在他的背上輕輕拍著,哄孩子一般說著:“睡吧睡吧,還早呢?!?/br> 時間已經不早,天快亮了,但趙禛決定今天什么工作都不管,他要守著阿久,“好?!?/br> 過了一會兒,就在趙禛以為楊久重新睡著的時候,聽到楊久說:“好久沒騎馬了,我們去城外莊子里騎馬吧?!?/br> “好,醒了我們就去?!?/br> “不工作了呀?” “事情不是一兩日就能夠解決的,一天不做不要緊?!?/br> “好呀?!?/br> ······· 京外皇莊,有大片草場,年輕的男女打著馬球,不是競技,只是游戲,笑語聲不斷。 楊久和幾家夫人說著話,看到宋瑜和一個不認識的姑娘走過來請安。 楊久心中贊嘆,好俊秀的姑娘。那姑娘眼眸明亮、笑容可愛,有兩個酒窩,步履輕快卻端正,裙擺輕輕擺動,她有點小緊張卻從容應答,楊久又在心中點點頭。 等宋瑜和那姑娘走了,連忙讓人去打聽,她想,也許讓趙二寶見見? “王爺?!?/br> 旁邊的人紛紛行禮,楊久反應過來招手趙禛過來,旁若無人的湊到他身邊小聲說話,“你看,那邊,那個姑娘怎么樣,我看著就喜歡?!?/br> 旁邊有人掩唇輕笑,交換著眼神仿佛在說寧王夫妻關系真好,羨煞旁人。 “在哪里?”趙禛問。 “那邊,就兩棵樹那里,我指著多不好,你怎么還看不到???”楊久扭頭,看到趙禛一直在看著自己,她嗔怪,“看我作甚,看人家小姑娘啊,你說,要不要喊二寶過來?” “哪家閨女?” “我讓小甲去打聽了,還未回來說呢,沒在京中見過,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如此標志?!睏罹醚鹋氐闪艘谎圳w禛,“和你說正經事兒呢,你怎么老是看我啊?!?/br> 趙禛笑了笑,沒有解釋,他把手放到楊久跟前示意她握著,楊久不解地放上自己的手后趙禛牽著楊久的手向前走,他們一路走到了山上,山不高,望不遠,山頂很小,容不小太多人,就他們倆。有花瓣零落而下,落在了楊久的頭上和肩膀上。 楊久說:“幫我弄掉唄?!?/br> 趙禛正要抬手去摘掉這些話,忽然聽到楊久挑釁似地小聲說:“用嘴,哈哈哈?!?/br> 輕柔的觸感讓楊久的心神晃悠了一下,她抬起頭看到趙禛唇間銜著一片柔軟粉嫩的花瓣。趙禛淡定的松開口,花瓣飄落了下來,楊久的手在空中抓了幾下,沒有抓住,心頭的遺憾還未醞釀完成,那花瓣被身邊的人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