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江春色來天地
書迷正在閱讀:【女尊1v2】玲瓏骰子雙紅豆、紅綻雨肥天gl(古百人獸)、【盜墓筆記】裙下之臣、依賢、天才校醫、土老板的荒yin生活【GL/ABO/NP】、禍國寵妃和三個黑化大佬、人生一串、王爺的廚娘寵妃、都市之執掌天劫
月華傾墜在泠泠的劍上,像是平白覆上了一層薄雪,似幻還真。長劍縱掠而過,劍尖輕挑,又晃出數道劍芒,朝在宥襲去。玉宸出劍的速度不快,輾轉騰挪間卻似避無可避。 青年步履疾退,眼眸沉靜若荒雪。他望著縱往而來的驚鴻長劍,微抿唇角,一身白衣獵獵,迎著呼嘯長風,拔劍相對。 太快,太冷。 像是心頭落了一寸雪,帶著瀕近的荒涼感,而鋒芒盡處,便在虛無中氤氳盛開。似草木蔓發,如春山可望,生死之交延伸得漫長,恍不知今夕何年,亦不明此身何處。 “定神?!鄙倥夹奈Ⅴ?,冷然出聲。 在宥晃一晃神,仍勉力接上。跌跌撞撞了幾回合,又漸漸找回了些熟悉的感覺,自身所悟所學酣暢淋漓地借由劍鋒流露,其勢悍然無畏。 年輕的道人攜邈遠浮云而來,天地浩渺,明月暢懷。往昔悵惘裹挾于一劍中,又有晨光破曉,云銷雨霽之感。 玉宸無聲地微笑著。 她的劍勢未止,扶搖九天而上。 * 這一邊愉快地開始了補課,另一側的講道也漸漸止息。 漫天的煙霞紫氣,遍地的云涌金蓮,縹緲而漸不可尋,冷寂重歸于昆侖雪原,飛雪卷席入懷間,獨成一景。 通天一拂衣擺,面容微凝。他有心想問元始一句,目光又凝滯在天穹邊高懸的霓虹上。道尊無意識地伸出手,似想回溯一眼時光。 此間何時落了一場雨,又何時折下了光暈造起一座虹橋。 更重要的是…… 他微微困惑,望著太清緩步走至他眼前。 圣音邈邈,通傳全境。求道之人仿若經歷一場蒼莽大夢,歷經百轉回首來處,堪破幾分,妄言幾分,個中滋味為私人獨享,難以言說。唯有齊齊叩首,高呼圣人慈悲。 通天只垂目不言,徒生悵惘。 他未曾慈悲。 風起雪落,絮絮地掠過他絳紅的道袍,勾勒出幾分驚心動魄的弧度。通天站在原處,心又似隨著下方眾人虔誠的叩首,往更遠的方向而去。 他不察自己此刻的神情,任風雪掩了眸中情緒,便只揮一揮衣袖,將場下眾人托起,又隨意攏了袖口,兀自站著。 元始蹙眉瞧了他半會兒,隱約見出幾分微妙。兄長眸光不定,似想開口,又生生壓下訓誡之意。 太清干脆利落地鎮了下場子,神色不改,自然地往臺下走去,準備將場地留給兩位弟弟。他與元始對視一眼,略微頷首,又在經過通天身前時,輕輕嘆上一聲。 通天方回過神來,抬眸望他。 幼弟神色稍顯恍惚,眸中殘留的幾分憫然,像是無所遁形的陰影,被太清收攏入心底。他眼眸微暗,又輕笑道:“阿宸之前托我一言,場下左起第三人,或為門下有緣人?!?/br> 通天便又清醒了幾分,只不自覺間仍流露出些微的悲憫來。青年闔了闔眼眸,遲疑著喚了他一聲:“大兄?!?/br> 他眉眼綺麗出塵,似工筆細描,又縱情添了一抹風流寫意,使人覺得這雙眼格外明亮,望著你時,又收攏盡了天下皎潔,明耀絕倫,任憑所見之人仰望,偏生含著與生未盡的悲憫,將其所有,傾數饋贈。 太清于靜默中望他,腳步停了停。 便又想起玉宸。 更深的難以言說的相似之感,與少女言及兄長時的隱痛,以及荒謬傳記里字里行間顛倒紊亂的啟示……種種過眼而去,尚有痕跡在心。 竟是令人不敢輕舉妄動。 太清眉目沉肅,寬大的袖袍下手掌微微攥緊,他信手隔絕了下方的眾人,方伸手撫過幼弟明亮的眼眸,動作舒緩溫存。 通天一眨也不眨,只回望著他的目光。澄透的眼波一如皎皎的流水,在心間緩緩淌過,潤物無聲。 * 元始神色淡淡,轉身出了結界。 肅穆之下,膽敢抬首窺探圣人行徑的本就寥寥無幾,縱然冒犯,也未必能透過其周身縈繞的威壓一窺真容。因而臺下之人未得律令,也便照著前方弟子恭敬的態度,低眉斂目,肅容以待。 玉清道尊漠然地逡巡了一遍廣場,目光在三教首徒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 多寶自然地起身行禮,帶著截教一批弟子離開;廣成子稍顯猶豫,望了一下周圍,仍隨后領著剩下的弟子離開。玄都則往臺下一站,拱手等待著太清。 元始收回了視線,眸中閃過幾分若有所思。 三清收徒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并非初次收徒,需要格外慎重。只隨著圣尊的積威漸深,縱然只是微微表露些收徒的意愿,愿意不辭萬里而來求道的人也愈發得多了起來。 他們中有些人有傳承在身,本就與玄門無緣;有些人卻似模棱兩可,緣法淺淡,可有可無。真真正正算得上天命所定之人,還不如讓通天出去轉轉,能多撿幾個回來。 一念至此,元始眉睫顫了顫,眼眸卻又深上幾分。 可通天總是……不忍心。 他斜瞥了一眼青年,眸色晦澀:徒弟么,撿得亂七八糟,收得隨隨便便,現在好歹知道要負責,又偏生認準了是自己的執念一般,扛著一教大旗,好似恨不得慷然赴死…… 他倏忽啞然,冷著臉掐斷了這個延伸未盡的念頭。 玉清道尊神色寡淡,依著慣例開口:“玄門三教,皆為道門正統。雖各修己道,大道浩渺,乃知殊途同歸。今吾等傳教于眾,若有意入門者,可入試煉之地。若無意者,可自行離去,緣法自然,無需強求?!?/br> 眾人面面相覷,有一部分人上前行了一禮,慢慢退去了。 元始瞥了一眼照舊黑壓壓的人群,繼而道:“道門首重心性,修道之途漫無盡頭,遠非一日之功,入門者,需耐寂寞寒苦,感悟天地正理?;蜷L久不得寸進,延誤壽數;或一念偏差,誤入歧途。若求速成之法者,可自行離去?!?/br> 人群sao動了幾下,輕輕退去了一批。 元始瞧著似乎未見減少的人群,莫名煩躁幾分,不由關注了一眼身后,見兩人尚在交談之中,便又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平復了心情。 道尊眉眼淡淡,收攏了昆侖山上漫漫無盡的冰雪月華,遍身覆了亙古的冷寂,他注視著下方,一如注視著莫測人心,千般詭譎:“吾道不救世人,不護逆天而行之輩,若有逆天命者,當先斬之?!?/br> 這次的喧嘩更久了些。 不一會兒,一人上前一步,俯身下拜:“敢問道尊,何為逆天而行?既入修行,本為易吾輩性靈,逆先天命數?!?/br> 元始淡淡道:“天地衍化大勢,吾道所行,闡正道,明己心,若此而已?!?/br> 那人卻不依不饒起來:“若心上所求,與正道背離;至交至親,為正道所阻。雖行正道,卻誤此心,又當如何?” 元始眸色不改,淡漠疏離。 他眉心的冰雪攢聚著,散去了身上渺茫淡極的紅塵煙火,霜色的道袍曳墜而落,佩環未響,卻攜起三分風雪交織的凜冽。 玉清道尊微掀眼簾,眸中空無一物,像是聽聞什么可笑之言,甚至牽扯了幾分唇角,凝成一個寡淡疏離的笑容。轉瞬,他眼眸冷淡,微微啟口。 “若如此,那便是你與兄長無緣了?!?/br> 紅衣的道尊容色艷艷,眼眸粲然含笑。他自然地走至元始身旁,與他并立。霜雪覆過緋色的衣擺,未掩其明艷灼灼。 剛剛喧鬧的人群倏忽寂然幾分,追問之人不自覺退后幾步,又垂落了眼眸。 未見其容,便已知驚鴻過眼。 元始側首望去,微微恍神,復而平靜。 太清朝他輕輕搖頭,眸間隱約顯出幾分無奈來,卻猶帶些許驕傲。 通天笑容慵懶,目光隨意地往下一掠,尋覓到了來人后,便朗然一笑:“三清之道皆從心所求,若兩者背離,便知緣法未在此處?!?/br> “先前聆聽講道者,聞吾三人之言,定有所查,當自思量,方擇道而行。若尚不得解,亦可自行離去?!?/br> 人群動了動,又靜下來。 通天停頓了幾許,又道:“兄長已言其道,若論吾道,不講資質根骨,不問長幼妍媸,若有慕道之心,皆可入門。然,此道吾予之,此路汝行之??登f大道抑或崎嶇小徑,皆在一念之間?!?/br> 眾人靜靜地聽著,或蹙眉深思,或欣然雀躍。 通天便又笑上一聲:“我門下嫡傳已有數人,既無傳道之求,唯有同門之誼,不可等閑視之。見吾兄長,一如見吾,自當更為恭敬;門人交往,不可輕慢,亦無需妄自菲薄?!?/br> 他話鋒一轉,鋒芒漸露:“若生門下爭端,吾當逐之;若三心二意,另覓他途,吾亦逐之。此外之言,待入門那日由大師兄傳授?!?/br> * 既已言罷,人便各散。 太清索性讓玄都領了人往試煉之地而去,又傳授了口訣,方慢悠悠地踱回太清宮。臨行前不忘給元始留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待仲弟被看得炸毛前,又笑著轉身而去。 元始尚覺莫名,廣袖又被弟弟拽住一角。 方才還意氣風華的青年,此刻又顯出幾分小心翼翼來,偷偷打量著他臉上神情。 他神色微頓,手指微微僵硬著,仍輕輕撫上幼弟的發,低聲問道:“怎么了?” 通天眨眨眼:“我若是問了,哥哥答應我不會生氣嗎?” 元始便又頓了頓,不自在地偏過首,他微微抿唇:“不生氣?!?/br> “那哥哥知道阿宸去哪里了嗎?”蠢弟弟興奮地問道。 元始:…… 元始:“我知道啊?!?/br> 道尊微微一笑,似冰雪消融,萬物靜默俯首。他笑得溫柔,語氣亦是輕描淡寫:“通天啊,那你知道拐騙小姑娘早戀的下場,是什么嗎?嗯?” 通天:“二哥晚安,二哥再見!” 青年當機立斷想溜,又被早有準備的兄長拽住。 元始:來來,我們兄弟兩個好好聊聊:)。 ※※※※※※※※※※※※※※※※※※※※ 通天:qvq明明說好不生氣的 ———— 毒打(和更新),雖遲但到√ 圣人,一種熱衷于往自己和親朋好友身上插滿flag的特殊生物?!?/br> ———— 元始:弟弟啊,賣萌犯規,早戀挨打,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