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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被推著前行,一路都低著頭。他怕自己再看見這些偽善的人,昔日作為父親的下屬他們也和邵承相處得很好,到頭來全都是些趨炎附勢的小人。 多看他們一眼,邵承心里的恨就加深一點。恨意已經將邵承填滿了,像一碗滿當當的水快要溢出來。 邵承沒再去看。 下屬自覺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到了門口,邵承看見邵白正軟弱無力地被一個保鏢抱著。 “放心吧,”仿佛料到邵承會有過激的反應,邵志康笑道,“我沒對你弟做什么,他自己太累了,睡著了?!?/br> “你把他放下來,”邵承陰沉著臉說,“不要惹我?!?/br> 邵志康似乎認為他的挑釁并不具威脅,只是聳了聳肩,揮手示意保鏢。 保鏢一放下邵白,邵白就醒了,開始哭鬧,揮舞著雙臂要找他哥。 邵承的兩只手臂都很痛,剛剛在車上被綁了太久,血液循環不暢,現下又麻又僵。但他還是平靜地拉住邵白的手,叫他的名字,讓他安靜點。 邵白很快就止住了哭。 在邵志康的示意下,邵永城夫婦的葬禮便開始了。 依照邵家的規矩,第一步是祭拜供奉在牌位上的列祖列宗。不過邵志康也不是這么孝順的人,沒有特地跑去宗祠,而是讓人把幾位祖宗的牌位拿了過來,擺在廣場正中央的地上。 邵承太爺爺、爺爺的遺照,現下要加上一個邵永城的。三張灰白照片被紅漆木相框裱起來,依次擺放。邵志康揮揮手,下屬們便一齊鞠躬。 儀式結束后,邵志康戴上黑色的手套,從李管家手里接過骨灰盒,看了眼旁邊的墓地。 那是一塊空墓地,已挖出一個深坑。邵志康分別把兩個骨灰盒放進去,盯著盒面上的照片,自顧自地搖搖頭。 “你父親和你母親感情好,”邵志康從保鏢手中接過鏟子,雙手握緊開始賣力地鏟起土來,“當年我問你母親愿不愿意跟著我,她說不愿意,說只喜歡你父親,也就是我那個大哥?!?/br> 頑硬的黑色土壤逐漸將骨灰盒淹沒。完工之后,邵志康將后續工作交由屬下,摘下手套,對邵承不無凄涼地笑了下,“你母親其實喜歡我,卻要跟著我大哥,你說女人是不是都這樣,喜歡有權有勢的?” “志康總,”李管家出言打斷道,“邵承少爺還小,你跟他說這些他也不懂?!?/br> “不,我知道他懂,”邵志康低頭盯著邵承面無表情的臉,輕聲細語說道,“他從小就聰明,懂得多,比同齡人都成熟。有時候我也常把他當大人?!?/br> “三叔說的你明白嗎?”邵志康稍稍傾身,和邵承平視,非常認真地看著他,“三叔也是不得已?!?/br> 邵承冷冷地問:“……你想把我們怎么樣?” 邵志康沒有說話,反而冷下臉來,轉頭吩咐李管家,“找個司機,把他們送到余芳街去?!?/br> 李管家說“是”,招了招手。邵承緊跟著又被保鏢強行推著,跌跌撞撞地走遠了。 他和邵白被帶上另一輛車,司機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沒說什么,發動引擎。 之后一路都很安靜,車子拐出市區,進入高速路,車里很悶,雨水敲打著窗戶。 開到半路時,邵白又開始哭了。 “哥,我們要去哪啊……”邵白哭得抽抽搭搭地,還不??人?,臉色漲紅,“我想要回家,我想要回家,哥……” 邵承拍著他弟的背,沒有說任何安慰性的話語,因為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會被送到哪去。 到這一步,他們已成了三叔的盤中餐,就像出生的羔羊任人宰割。 “別哭了,”邵承深深地嘆了口氣,“睡會兒吧?!?/br> 邵白向來聽他的話,哭了一會兒也乖乖地停下來,伏在邵承的腿上,慢慢地睡著了。 已經接近零點了,邵承卻怎么也睡不著,只好靠著椅背,偏頭凝視著車窗外黑色的夜空,隱約能看見陰云移動的輪廓。 他一遍遍地回想三叔剛剛說的話。 三叔喜歡母親,想要占有她,被母親拒絕之后開始恨他們。三叔還說,他也是不得已。 他做了什么事是不得已的? 這些邵承不得而知,日后想必也很難再有機會查明真相。 他失去了原有的身份地位,在邵家變得無足輕重,不會再有人尊重他,叫他少爺,不會有人記得他父親是誰。 邵承是邵家百年難遇的天才,七歲時便精通三國語言,能輕易做出高中最難的競賽題,聽懂邵永城開視頻會議時那些復雜的提案。 他有著超高的智商,相對的,他也有與之匹配的野心。 從小到大他身處人群的中心,包括邵永城在內的邵家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是帶著贊許的。 現在因為一個邵志康,邵承的一切都沒了,父親、母親,本應由他繼承的財產,還有榮耀,全都沒了。 邵承記得邵永城生前常對他說的話——“永遠不要向命運低頭”。邵永城喜歡把他叫進書房里下棋,邵承棋下得好,又是不肯服輸的個性,常常把他爸爸殺得丟盔棄甲。 那時候,邵永城雖然時而嚴厲,但是個好的父親,有一個好的妻子,和好的家庭。 車停了。司機隨意地說,“你們自己下去吧,地址是一零三號?!?/br> 邵承叫醒邵白,把他拽下了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