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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現在單子多了,但設計師還是她一個,她的工作量明顯增加了。 不過她安于現狀,忙的時候就忙一點,閑的時候就閑一點,不說任勞任怨,但也沒有想過假手于人。 說到底,她在公司還是把自己放在了打工人的位置上,沒有把自己真正當老板。 這也是昨晚吃飯時,祁淵提到的。 祁淵說:“白手起家,親力親為,在公司初期這么做很正常。但你們公司到現在已經兩年了,內部,外部,人事,市場都相對成熟,這個時候還把自己當個打工人,只知道干活,不把重點放在管理上,那公司是準備就這么止步不前嗎?” 沈逸矜當時還當個笑話來聽,果敢地回他:“我可以啊,現在這樣就很好?!?/br> 祁淵被她氣笑,說她是條老咸魚,兩人斗了會嘴。 但陳嘉遠不是咸魚,而是鱷魚,還是條有野心的鱷魚,他把祁淵的話聽進去了,后來他們兩個男人一直在討論公司的發展。 沈逸矜現在回想了下,覺得祁淵說得對。她是咸魚性格,她甚至想到了退休,抱著5000萬天天泡酒吧看帥哥就好了。 但是公司不一樣,現在發展這么好,不可能解散,而且除了陳嘉遠,其他同事們也都是積極向上的,她沒理由拖他們的后腿。 或者她該像祁淵說得那樣:“如果不會做管理,那就聘請專業的職業經理人,自己退居幕后做股東就好了?!?/br> 可眼下他們公司還不到聘請管理的級別。 所以,她得學做管理了,從打工人的層次里脫離出來。 但在招聘到合適的設計師之前,她還得自己做。 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沈逸矜也沒再叫外賣,煮了袋螺螄粉對付著吃了。 吃完繼續忙工作。 實在是,在這種節假日里,她沒別的事好干。 其實她很不喜歡這種節日。 這種節日似乎是要提醒她,她沒了父母,沒了家,是個孤兒,全世界的人都在合家歡樂,卻只有她忍著心里的孤單寂寞,拿工作填充自己。 夜里十點的時候,肚子又餓了,沈逸矜去廚房找吃的,門上傳來敲門聲。 輕輕地,伴著低沉的呼喚聲:“沈逸矜?!?/br> 像從亙古的遠山傳來。 沈逸矜側著耳朵聽了兩遍,才踮著腳尖跑到門背后,從貓眼里瞄了瞄,像是有感應,祁淵微微彎曲膝蓋,將自己的臉對上貓眼,挑了挑眉,一束電波從他眼尾挑開。 說不上是驚慌還是驚喜,沈逸矜感覺心臟“嘭”一聲,有什么炸開了。 手里動作快過腦子,打開了門:“你怎么來了?” 祁淵將一大把的花往她懷里塞,笑著說:“來陪你過中秋?!?/br> 滿懷的花,全是荷花,大朵大朵的嫣紅粉艷,因為夜晚的關系,一枝枝緊閉如桃,帶著荷塘的清香,足足有二三十枝,沈逸矜兩只手都抱不過來。 “哪來的?我第一次見人送荷花?!鄙蛞蓠孢B連往后退了幾步,將人讓進了屋。 “就老宅的荷塘里摘的,我自己下去摘的?!逼顪Y抬了抬腳,那锃亮的皮鞋上沾滿了泥,褲管上也有。 沈逸矜想起來了,枕荷公館之所以叫枕荷公館,就是因為它四周有上百畝的荷塘,荷花旺季的時候,那里還是網紅打卡點,不過外人進不去,只能遠觀。 而她現在手里正捧著來自枕荷公館的荷花。 沈逸矜看著花:“你這樣摘,沒人管你嗎?” 祁淵笑:“誰敢?” 他手里還有東西,一并放到了餐桌上。 那是月餅和大閘蟹,精美禮盒的包裝上印著枕荷公館的私人印簽,這是往上送的專供。 沈逸矜以前聽吳媽提過幾句,那自然不是她想象得到的地方。 不過祁淵只說:“月餅是老宅做的,叫八寶月餅,你吃吃看,喜不喜歡?大閘蟹是荷塘里放養的,我一只只挑得最肥的給你裝的?!?/br> 沈逸矜笑:“好啊,我正好餓了?!?/br> 祁淵寵溺:“那好,先給你吃月餅?!?/br> 說著,他開始拆包裝。 沈逸矜則抱著荷花,站在餐廳中間,不知道把花放哪里好。 祁淵笑她:“你就抱著吧,就你這只花瓶最配這些花了?!?/br> 沈逸矜佯怒:“我是花瓶?” 祁淵自知失言,連忙笑著補救:“如果你是花瓶,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矜貴最寶貝,最美最漂亮的那只?!?/br> 如果換平時,一個女人被男人說花瓶,她是一定要生氣的,可是現在抱著男人親手摘來的花,看著他鞋子褲管沾滿了泥巴,還要扮巧討好她,又是這樣一個中秋佳節的好日子,算了,一個神都跌下神壇了,她還有什么好跟他計較的。 沈逸矜抿抿唇,原諒了他。 她從衛生間里找來一個紅色的水桶,裝了小半桶水,將荷花養在了里面。 祁淵嘴角抽了抽:“這個紅桶和你比起來也差太多了吧?!?/br> 沈逸矜瞪他:“你再說?!?/br> 祁淵笑:“早知道我連花瓶也一起送你一個了?!?/br> 沈逸矜將一桶荷花放在餐廳靠墻最顯眼的位置,頓時整個房間亮了許多。 她拍拍手:“你不如送只缸給我?!?/br> 本是開玩笑的話,聽進祁淵耳朵,他可太高興了,立即回說:“好啊,等你搬新家的時候,陽臺上留個位置給我,我給你送一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