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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哲語想到一事:“矜矜說,結婚前你和蘇萱萱有一份假結婚協議,矜矜替蘇萱萱和你結婚,替得就是這份協議。既然是這樣,你不覺得她再給你下藥,犧牲自己清白,不多此一舉嗎?” 祁淵聞言,眉頭深鎖,怔了好一會,才說:“我什么時候讓矜矜替協議了?我要不是對她動了真心,怎么會把她帶回家?” 聞哲語定神看了他一眼,忽然覺得有點可笑:“那為什么矜矜一直覺得自己在做替身?你對她有多真心,才會讓她對自己有這樣的誤會?” 祁淵抬頭看天,頭頂一片漆黑。 他默了默眼,說:“我真不知道她會這么想。終究是我們缺少溝通,是我做得太少,我會想辦法彌補的?!?/br> 聞哲語鼻子里“哼”了聲:“你知道矜矜有PTSD嗎?外在表現就是失眠癥,她怕黑,怕夜里下雨打雷。她一直在努力治愈自己,以前都是特別扛不住的時候才吃藥,但現在,她要天天吃藥。你知道她都是因為什么,因為誰嗎?” 祁淵狹長的眼眸隱在昏暗里,濃密睫毛簌簌抖動,手指的煙燃盡了,他丟到地上,用力捻滅在腳底下,那力度似乎捻滅的不是煙頭。 他說:“我已經在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了,我一定會治好她,你可以相信我?!?/br> 聞哲語嗤了一聲:“我相信你有什么用?心理問題,不是找醫生就可以解決的,在心啊?!彼约盒厍淮妨藘上?,“你有心嗎?矜矜說之前她有段時間沒吃藥,是因為你每天哄她睡覺,我還以為你是她的良藥,誰能想到,你這么毒!” 祁淵聽到后一句,神色微動:“我是她的良藥?” 聞哲語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糾正:“你別做夢了,矜矜現在根本不想看見你?!?/br> 祁淵也沒爭辯,這一天的苦悶與痛苦忽然像是天上被撥開的云霧,那月兒彎彎的清冷模樣又露了出來。 * 這一覺,沈逸矜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 拉開窗簾,正午的陽光刺進來,猛烈,火辣,還有種讓陰暗無處遁形的熾熱。 沈逸矜對著窗戶站了會,很快額頭、鼻尖、胸口都滲出了薄薄的熱汗。 她喜歡這種出汗的感覺,像是把體內一切不好的東西都釋放而出。 而今天,她在感覺出汗的同時,也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盈。 很舒服。 進衛生間,開了花灑洗澡。 熱水澆頭而下。 意識漸漸回籠。 她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想起那大制作的宣傳片,怪自己鬼迷心竅,警覺性不夠。 一場盲婚啞嫁的游戲,本想玩個新鮮刺激,結果卻是祁淵的陰謀算計。 而自己情緒完全失了控,全然沒有一點點的冷靜和理智,四周圍了那么多人,自己哭鬧成那樣,現在想來,實在是太丟人了。 但是經過昨天那樣的發泄,現在的自己感覺身輕如燕,好像卸了心底的負擔,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了。 還有祁淵,那個又冷又傲又冷血的家伙,他居然也會痛苦,也會有哭的時候。 她從來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能看到祁淵哭,看到他后悔,求原諒的樣子。 莫名其妙的,感覺心里有種東西被抵消了。 人心底有一種弱小,叫受害者有罪論。 當時半夜被一張支票打發走,沈逸矜心底不是不難過,她多少次都在找原因,怕是自己做錯了事而遭到這樣的待遇。 就是聞哲語氣憤罵祁淵的時候,她反駁,看起來像是袒護祁淵,其實那是她內心不想承認自己的“有罪”。 好了,現在感覺一切都報復回來了,感覺她的冤屈昭雪了,所有的委屈也全都平復了。 洗好澡,沈逸矜開了手機,準備給聞哲語發消息,字還沒打,嘩啦啦的消息流水般涌了進來。 施一諾的居多,其次是王蔻丹,和張熙,都是為昨天的事道歉的話。 沈逸矜一一瀏覽了下,大概把事情也捋清了。 所謂的宣傳片一事全是祁淵一手策劃,借了鼎言的殼裝他的心機。 而施一諾和王蔻丹簡直是唱雙簧的黃金搭檔,把沈逸矜說動,套了進去。 至于祁淵,他最終的目的就是為沈逸矜舉辦一場這樣的傳統婚禮。 因為怕沈逸矜拒絕他,所以才瞞著她,搞出這些幺蛾子。 他想在她享受了一天愉快的新娘身份之后,在最后成親,掀了紅蓋頭,兩人舉案齊眉時,再向她坦白一切,再告白求愛,相信那時候沈逸矜會很容易地原諒他,并接受他。 誰知道呢? 結果變成了那樣…… 施一諾和王蔻丹不用說了,她們是密謀之一,但張熙一直喊自己認識沈逸矜時并不知道后面的事,直到那天王蔻丹帶沈逸矜去鐘愛一生簽合同,他才知道他們“宣傳片”的女主角是沈逸矜。 沈逸矜看完他們所有消息,也并沒有和他們有計較的念頭,一一回了消息:【不要擔心我,我沒事,無論怎樣都謝謝你們,除了結局,前半場我還是玩得很開心的?!?/br> 她約了聞哲語一起吃午飯,吃飯時,聞哲語將昨晚和祁淵的對話全部告訴了她。 沈逸矜聽完,只“呵呵”了兩聲,再沒有想法。 說不清楚,她就是平靜了,再沒了心動,心慌,心亂,心不甘等等一切有關祁淵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