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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戾,想關了燈,她卻拉住了他的手,一雙眼含了春水般,朦朧帶了濕意,怔怔望著他,畏怯又認真。 像極了他記憶深處某個小姑娘。 祁淵放輕腳步,走上樓梯。 到房門前,擰開門朝里看了眼,明亮燈光下,床上蜷曲著一堆被子,微微隆起,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里面有個人。 祁淵輕哂,正要關門的時候,耳根子微動,那堆被子里傳來低吟的嗚咽聲。 斷斷續續,細長綿軟,像窗外的雨,卻比那雨扣人心弦。 祁淵走過去,就見被子里埋得一張鵝蛋的小臉上碎發凌亂,掛滿淚痕,一對秀眉擰成了鎖。 “沈逸矜?!?/br> 他俯下身,輕輕喚了聲。 沈逸矜困在夢里,眉上顫動,抽泣聲更大了點。 她身著短袖睡衣,弓背蜷臥的樣子像只可憐的小蝦米,身上被子胡亂地卷在肚子上,露出纖細的藕臂和小腿,燈光下白得晃眼,卻也見上面冷得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祁淵皺了下眉,低下腰,一只手抄進她后脖,將她抱上枕頭,被子從腳到脖頸,給她嚴嚴實實地蓋上。 “嗚……嗚……” 不知道夢到了什么,沈逸矜甩了甩腦袋,沒一分鐘,又滑下枕頭,手腳并用,將被子撈成一團塞進懷里,好像那里有個大坑,需要填補。 祁淵看著心疼又好笑。 他進衛生間洗了個澡,出來后,從另一邊上了床,將女人和被子一起撈進自己懷里。 第15章 替身太太 那一晚,沈逸矜皺著眉,睡得極其不安穩。 困在夢里,渾渾噩噩,光怪陸離,掙不脫,又醒不過來。 祁淵跟著睡不踏實,后悔自己的一時心軟,可是睡都睡了,還能怎樣? 他將她摟進懷里,雙腿夾住她的雙腿,不讓她亂動,一哭就吻住她的唇,封她的口,有一次下嘴狠了,把她的唇瓣都咬出一排牙印來了,可就這樣,沈逸矜都沒醒。 祁淵不知道沈逸矜吃了藥,只是忽然起了擔心,如果今晚她旁邊的人不是他,會怎樣? 這念頭一出,更讓他煩躁。 而且,他發現沈逸矜睡覺時喜歡抓東西,他和她睡過兩次,兩次都是耳朵做了貢獻。 這會,沈逸矜又亂揪,揪住了他耳朵,揪得他疼不說,還扯掉一半被子,兩人都要著涼。 祁淵有點惱火,將她冰涼的手摁進被子里,不讓她再伸到外面去,可沈逸矜倒好,一通胡抓亂摸,最終抓到一個更趁手的。 祁淵虎軀一震,默上眼,忍耐兩分鐘后,側眸看去女人,發現她泣聲漸漸休止,緊蹙的眉心有松弛的跡象,呼吸也變得清淺均勻了。 像經歷了一夜風雨飄搖的小船終于入了避風港。 真想拿她狠狠辦一頓。 “欠你的?!?/br> 祁淵低嗔一句,將人摁進懷里。 * 第二天早上醒來,沈逸矜進衛生間洗簌,發現衣簍里有男人的衣服才后知后覺出異樣。 而祁淵已經走了。 她立即檢查自己,身上睡衣完好無缺,連紐扣都沒松一個,再使勁拍拍腦袋,也沒有一丁點和男人的記憶,但手掌心里有一點粘稠。 臉上快過思想,先紅了起來。 沒干什么吧? 該死的藥,就知道吃多了副作用會很大。 樓下廚房里,吳媽正在做早飯,沈逸矜走過去,兩人打了招呼。 “真香?!鄙蛞蓠嫘χ慈ュ伬?,翻滾的粥熱氣騰騰,“今天吃什么?” “牛奶燕麥粥,里面加了瑤柱?!眳菋屢贿厰嚢枰贿呅?,“先生說了,要我給你好好補補,說你太瘦了,還說你睡眠不好?!?/br> “他什么時候說的?” “今天早上我來之前?!?/br> “那么早?” “先生忙,趕時間出差,給我打完電話就走了?!?/br> 沈逸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兩人睡了一覺,她居然連面都沒見上。 就……怪好笑的。 吃過早飯,她悄悄把祁家老太太給她的鐲子揣進了手提包,吳媽送她到公司后,她轉身打了個車,去了一家典當行。 她聽吳媽說過,那鐲子是上乘的祖母綠,價值幾百萬,是老太太幾年前做壽時,祁淵二叔在拍賣會拍來送她的。 典當行老板舉著放大鏡仔細品鑒后,問沈逸矜:“你要當多少錢?” 沈逸矜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而且鐲子她總覺得不是自己的,心里難免心虛,桌子下捏得手心出汗,吐出話來:“50萬?!?/br> 她想拍賣會嘛,水份多,但50萬總應該有吧,如果沒有,她也得爭取到。 誰知,老板眼角偷偷吊了起來笑。 很快50萬的支票開了出來,但老板只肯跟沈逸矜簽5天的當期,5天不贖當,就會成絕當。 那就是說,5天不贖回去,這鐲子便不再是沈逸矜的,而是歸典當行所有了。 “我們典當行的規矩就是這樣?!崩习逖b模作樣,拿出好幾份當票給沈逸矜看。 沈逸矜心想5天就5天吧,最好這張支票用不上,但是萬一用上了,公司里抓緊時間收一下應收款,應該也收得上來吧。 * 中午,沈逸矜約了周茜見面。 沈逸矜覺得周茜對自己誤會太深了,但周茜有句話倒是對的,她不是個容易交心的人。 --